夜色如墨,济世堂后院的烛火在秋风中摇曳。涅珈正与青鸾核对药材账目,忽然心口一阵悸动,琉璃凰羽印毫无征兆地发烫。她猛地起身,指尖银针已握在手中。
主子?青鸾警觉地环顾四周。
涅珈眸光如电,望向西北方向:有杀气...很重的杀气。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踉跄着翻墙而入,正是沧溟煦的贴身暗卫墨羽。他浑身是血,左肩插着一支淬毒的弩箭,声音嘶哑:陛下...遇袭...
涅珈脸色骤变,立即上前扶住他:在哪里?对方多少人?
城西...废弃的冶炼坊...墨羽强撑着说完,便昏死过去。
涅珈指尖连点,封住他几处大穴,对青鸾道:立即准备解毒散和金疮药。白鹤,召集所有凤羽卫。
主子,这可能是陷阱!白鹤急道,北幽人诡计多端...
即便是陷阱,我也必须去。涅珈已经背起药箱,眼神决绝,他若有事,我要整个北幽陪葬。
她转身对玄雀道:你留守济世堂,若我明日辰时未归,立即启动焚天计划
城西废弃冶炼坊
沧溟煦背靠着熔炉,长剑拄地,玄色龙袍已被鲜血浸透。他周围倒着十余具黑衣人的尸体,但仍有二十多名杀手步步紧逼。
东溟皇帝...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为首的黑衣人狞笑着,没想到吧?你最信任的副统领,早已投靠了北幽。
沧溟煦冷笑一声,剑尖轻颤:就凭你们?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再加上我呢?
众人回头,只见涅珈一袭白衣,手持木剑,缓步而入。她目光扫过场中情形,唇角微扬:北幽的蚀骨剧毒,配合西凤的连环杀阵...倒是好算计。
黑衣人首领瞳孔一缩:涅珈仙子?你来得正好,今日就将你们一并解决!
涅珈却不理会他,径直走到沧溟煦身边,指尖搭上他的脉搏:中毒已深,为何不运功逼毒?
沧溟煦苦笑:这毒...遇内力则发作更快。
原来如此。涅珈从药囊中取出一枚金色药丸喂入他口中,含在舌下,可暂时压制毒性。
她转身面对众杀手,木剑轻扬:现在,该清算一下了。
剑光亮起,如凤凰展翅。涅珈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每一剑都精准地命中要害。更令人心惊的是,她竟能在对敌的同时,不时弹出银针为沧溟煦封穴疗伤。
小心!沧溟煦突然惊呼。
一支淬毒的冷箭从暗处射来,直取涅珈后心。电光火石间,沧溟煦不顾剧毒发作,强行运功扑上前去,将涅珈护在怀中。
噗——毒箭射入他的右肩,黑色的毒血瞬间涌出。
煦尘哥哥!涅珈惊呼,眼中第一次露出慌乱。
沧溟煦强撑着笑道:无妨...这一箭,总算还了你当年在凤栖山为我挡的那一剑...
涅珈眼中泪光闪烁,手中木剑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红色光芒:你们...都该死!
凤凰涅盘诀全力运转,她周身仿佛燃烧起无形的火焰。木剑所过之处,黑衣人纷纷倒地,竟无一人能挡她一剑之威。
然而就在她大杀四方之时,暗处突然射来三支特制的破罡弩箭,直取她的要害。沧溟煦见状,用尽最后力气将她推开,自己却再次中箭。
涅珈接住他软倒的身躯,声音凄厉。
她快速点住他周身大穴,将三枚金针插入他的心脉要穴护住心脉。随即抬起头,眼中已是一片血色:青鸾,白鹤!一个不留!
随着她的命令,埋伏在外的凤羽卫杀入战场。涅珈却已无心理会战局,她将沧溟煦平放在地,取出随身携带的金针。
你撑住...她的声音微微发颤,你说过要教我沧海诀最高心法的,你不能失信...
沧溟煦艰难地抬手,轻抚她的脸颊:傻丫头...我若死了...你就回凤栖山...别再卷入这些纷争...
闭嘴!涅珈眼中含泪,手下金针却稳如磐石,我说你能活,你就必须活!
她毫不犹豫地割破自己的手腕,将鲜血滴入他口中:我的血中有凤凰涅盘诀的本源之力,可解百毒...
不可...沧溟煦想要阻止,却已无力抬手。
涅珈不顾自身安危,将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他体内。金针随着她的内力颤动,一点点逼出他体内的剧毒。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衫,但她始终不曾停手。
就在她内力即将耗尽之时,沧溟煦突然喷出一口黑血,脸色渐渐恢复红润。
成功了...涅珈虚弱一笑,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
沧溟煦急忙将她搂住,声音哽咽:你这个傻子...
涅珈靠在他怀中,轻声道:你才是傻子...明明可以自己走的...
此时,战局已定。白鹤前来禀报:主子,刺客已全部伏诛。经查验,确是北幽死士,但其中混有西凤禁军的人。
涅珈眼神一冷:看来,是时候清理门户了。
她想要起身,却因失血过多而踉跄。沧溟煦将她打横抱起:剩下的交给我。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休息。
涅珈还想说什么,却见他一向温和的眼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决,只得乖乖靠在他怀中。
定国公府·同一时刻
就在涅珈救治沧溟煦的同时,定国公府也遭遇了袭击。数十名黑衣人趁着夜色潜入,与府中护卫展开激战。崔云逸手持长枪,护在父亲崔琰身前,肩头已中了一箭。
父亲小心!他挥枪格开迎面而来的刀锋,这些人武功路数诡异,不像是寻常刺客。
崔琰面色凝重,手中长剑如游龙般穿梭:是禁军的死士。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置我们于死地。
箭矢如雨点般射来,府中多处建筑起火。就在危急关头,一队身着玄甲的骑兵突然杀到,为首的将领高呼:奉皇后娘娘之命,特来护卫定国公府!
皇宫·长春宫
皇后崔瑾媛身着朝服,在一队凤仪卫的护卫下径直闯入明珠公主的寝宫。明珠吓得缩在床角:母后...您这是...
皇后冷笑一声,取出一个瓷瓶:相思断肠散,服下后每日需服解药,否则肝肠寸断而亡。她示意身后的女兵,将如贵妃带上来。
如贵妃被两名女兵押着进来,脸色惨白。皇后冷冷道:加在鞭子上打在身上会如何?不如请咱们陛下最宠爱的贵妃和公主替本宫解惑。来人...如贵妃和明珠公主不敬中宫,行刑!
随着她一声令下,女兵们架起明珠公主和如贵妃,有节奏地鞭打起来。
住手!皇帝带着禁军冲进来,见状大怒,崔瑾媛!你竟敢毒害后妃和皇嗣!
皇后缓缓转身,凤眸中寒光凛冽:皇嗣?陛下害了皇嗣,且是出生自带祥瑞的皇嗣又该如何?一个不敬中宫皇后的妃子,本宫打了便是打了。至于这鞭子上的毒,本宫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皇帝陛下,容臣妾提醒你,本宫这个皇后不是你封的,是先帝爷亲封的,是先有的本宫这个皇后,才有你这个皇帝。
皇帝脸色骤变:你...你胡说什么!皇帝每当想起先帝对定国公府的偏爱就恨得咬牙切齿。
胡说?皇后冷笑,十七年前,陛下命人将刚出生的嫡公主丢弃河里任其自生自灭,可曾想过她也是你的骨肉?这些年来,陛下给太子下毒,可曾想过他也是你的儿子?陛下可曾记得当年封本宫为太子妃和皇后时圣旨上的内容?
她一步步逼近皇帝:今日我把话放在这里,如若太子、定国公府和本宫在意的人再受一丁点伤害,本宫就从陛下在意的明珠公主身上一点一点地找补回来。再不济...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皇帝,也可以从陛下身上找补回来。
反了!反了!皇帝气得浑身发抖,给朕拿下这个毒妇!你胆敢再动明珠一下,你就不怕太子...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太子搀扶着太后站好后,毕恭毕敬行礼。
你...皇帝颤巍巍指着太子,此刻顿时明白太子体内的子母蛊已解,说不定毒也解了,他一直在装病。
你们都给哀家住手!太后忙道,成何体统!皇后,你随哀家去行宫住段时间,静静心。
皇后仰天大笑,笑声中带着无尽的嘲讽:精心?母后现在知道要主持公道了?当年陛下丢弃嫡公主时,母后在行宫装傻;陛下毒害太子时,母后看不见。既然如此,此后也请母后静静心,一直两耳不闻窗外事!
太后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铁青。
太子突然开口:父皇可知,最近北幽人伪装成商人频繁来往于西凤,并与柳家私下来往过密?
皇帝满脸阴郁地看着如贵妃,心里那颗怀疑的种子又悄然而生。
皇后环视在场众人,一字一句道:从今日起,谁敢动定国公府、太子和本宫在意的人一根汗毛,就等着给明珠收尸吧!
她甩袖离去,留下满室死寂。明珠公主和如贵妃瘫软在地,除了毒发带来的疼痛,如贵妃更是惊出一身冷汗,知道大厦将倾。
济世堂
涅珈醒来时,已是次日清晨。沧溟煦守在她床前,眼底带着青黑。
你醒了?他轻声问道,递上一碗汤药,先把药喝了。
涅珈接过药碗,忽然问道:昨夜定国公府也出事了?
沧溟煦点头:不过皇后娘娘早有准备,已经平息了。倒是你...他心疼地抚过她苍白的脸,以后不许再这样冒险。
涅珈靠在他肩上,轻声道:你若有事,我独活又有何意义?
窗外,朝阳初升。历经生死考验的两人相视而笑,彼此的心意在这一刻无比清晰。而西凤朝堂的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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