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才摔倒,翻滚时的混乱让大块头无暇他顾,他的双手在巨大的惯性下与我的肢体死死交缠,完全没有自由发挥的空间。
万幸,他这一拳是仓促挥出,姿势扭曲,准备得不充分。更万幸的是,我的胳膊挡下了他大部分的力量。若非如此,这一拳若是毫无阻碍地砸中太阳穴,后果不堪设想。至少也是二级昏迷起步,甚至可能直接宣告这场生死搏斗的终结。
等等!等等!一个被忽略的关键细节,如同黑暗中擦亮的磷火,突然在我的意识里亮了起来。
他的右手,那只刚刚挥拳打我的右手!
在上面,他握枪的手,分明就是这只右手。而现在,他用来攻击我的,却仅仅是拳头,这意味着什么?
枪,那支该死的、威胁我们生命的枪!
它要么在坠落前就已脱手,要么就是在我们坠落后被甩飞了出去。
“他大爷的!”一股狂喜从心头涌起。大块头没了枪,就是一头被拔了牙、剁了爪的老虎。而我们这边还有三个在上面,四个弄他一个,就算他是钢筋铁骨,又能经得住几轮围殴?他这身引以为傲的腱子肉,最后的下场,怕是只能被剁碎了丢进卤锅,做成一盘壮汉卤味拼盘。
完成整个关乎生死的认知回路,不过电光火石间的事情。
虽然被那一拳砸得左臂欲裂、脑袋轰鸣,但这点剧痛,在重获生机的滔天狂喜面前,算得了什么?
“老五,九……”我朝着头顶上方,大声喊道。
想是这样想,可身下的大块头哪会跟我一条心?
我刚开口,一股巨力死死扯住了我的头发,疯狂向后拉扯,力量之大,硬生生把我的脑袋都拉起来一大截。
这大块头,一拳没能把我砸晕,竟然就近使出这种市井泼皮才用的下作阴招,狠,太他妈狠了!
此刻,我的头皮仿佛下一秒就要与骨头分离。我们两人像两坨打结的肉块,一时间,就这样陷入僵持中。
僵持注定是短暂喘息,因为继续这样下去,绝对不是办法。我的头皮恐怕撑不了多久,于是我大声喊道:
“陈伍……陈伍……”
那声音,绝对是撕裂声带的声调,连我自己听着都觉得刺耳,它划破死寂的空间,向上方的黑暗冲去。
都说人在最危急绝望的时候,脑袋里第一个想到的人一定是最亲近人的。此刻,父母远在天边,能救我于水火的,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五哥!
处在生死边缘的我,呼喊声还没完全落下,突然,一道清晰的声音,钻入了我的耳朵:“咔嚓——”清脆、短促,带着令人心悸的不祥感觉。
本就高度紧绷的神经突然一抽,第一个炸开的念头:骨头?是不是我哪里的骨头……断了,稍微用力,全身上下都痛,但似乎并没有骨头断裂、移位的特有剧痛。应该……不是我的骨头。
念头未落!“咔嚓——”又是一声,比刚才的声音还要大、还要清晰。几乎与这声音同步,我感觉身下的支撑,连同大块头一起,猛地往下一沉。
很突兀,也很短暂,仿佛身下的地面突然消失。
怎么回事?地震了?还是这平台……要塌了?巨大的恐慌瞬间将我淹没。
我的头被大块头的手死死向后拽着,脖颈被迫向后弯成痛苦的弧度,只能拼命地转动充血的眼球,试图在受限的视线里寻找线索。所能看到的,除了大块头近在咫尺的下巴,就只有斜向上方的嶙峋石壁。
万幸,刚刚那要命的一震,把我手上系着带子的照明灯,给震得偏移了角度。光线刚好投射在我勉强能看见的角度,借着光,我向着石壁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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