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鱼心中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将平板电脑往江淮面前推了推，屏幕上清晰地展示着几个文件夹，名称赫然是《情报网络架构基础》、《后勤供应链分析与破坏》、《非对称作战理论与案例》。
“将军，直接给你情报，我做不到。但我可以给你‘渔’，而非‘鱼’。”她的指尖轻点屏幕，“这些东西，或许能帮你和你的人，自己找到想要的情报，甚至……在某些时候，创造出对你有利的‘情报’。”
江淮的目光死死黏在屏幕上那些前所未闻的词语上，呼吸不由自主地加重。他虽不完全明白其中具体含义，但直觉告诉他，这些知识的价值，远超那些可见的物资。
“代价？”他抬眸，声音因急切而略显沙哑。
江小鱼微微一笑，目光扫过他依旧苍白的脸和染血的臂膀，又瞥了一眼被他倚在墙角的那柄古朴长剑。“不急。将军伤势未愈，不妨先看看这些‘样品’，觉得有用，我们再谈。”
她点开《非对称作战理论与案例》中的一个子文件，里面用简明的图示和文字，阐述了几种经典的骚扰、伏击、断粮道战术，甚至还有如何利用地形、天气和心理因素以弱胜强的思路。
江淮几乎是屏住呼吸，逐字逐句地看着，眼神越来越亮，仿佛推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这些战术思想，与他所学之正统兵法大相径庭，却犀利、诡谲，充满了一种不拘一格的破坏力，正适合用来对付那些来去如风、惯用骚扰的北蛮骑兵。
“这些……”他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撼与渴望，“这些知识，姑娘从何得来？”
“来源嘛，自然是商业秘密。”江小鱼狡黠地眨眨眼，“将军只需知道，它们经过无数实践的检验，行之有效。而且，我这还有更多——如何训练精锐小队，如何改良军械，甚至如何提升士气、管理军队的法子。”
她看着江淮眼中毫不掩饰的热切，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话锋一转：“不过，这些知识，可比盐糖药品贵重得多。将军上次的玉佩，恐怕只够换刚才给你看的那点‘样品’。”
江淮毫不犹豫地解下腰间另一块看似不起眼的玄色铁牌，上面刻着复杂的云纹与一个古朴的“敕”字。“此乃父皇所赐令牌，可调北境三郡部分粮草物资，见令如见本将。以此为质，换取姑娘方才所言所有‘知识’，以及足以装备五百人的盐、糖、伤药、御寒衣物与十日份军粮，可否？”
江小鱼心中咋舌，这少年将军真是下了血本了！这块令牌代表的可是实打实的军事调动权！看来他面临的局势远比表现出来的更严峻。
“令牌就算了，这玩意儿太扎眼，容易给你惹麻烦。”江小鱼摆摆手，她可不想卷入太深的军政漩涡。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柄剑上，半开玩笑地说：“我看将军这佩剑挺顺眼的，不如用它抵账？”
江淮闻言，微微一怔，看向墙角那柄跟随自己多年的佩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沉默片刻，却摇了摇头。
“此剑虽利，却不过是凡铁，不足以酬谢姑娘倾囊相授之义。”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姑娘既然不要令牌，在下另有一物。”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锦囊，解开系绳，倒出一颗鸽卵大小、浑圆莹白的珠子。那珠子并无耀眼华光，却散发着柔和温润的气息，表面仿佛有氤氲雾气流转，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此乃‘月华凝露’，是母妃遗物。据说有安神定魂、滋养肉身之效。不知……可否入姑娘之眼？”
就在这颗珠子出现的瞬间，江小鱼脑海中，灵犀子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响起：
【月华精粹！竟是此物！快！快答应他！此物蕴含的纯净太阴灵机，足以支撑星门运转数月，还能滋养你的神魂肉身！这小子总算拿出点像样的东西了！】
江小鱼心中大定，面上却故作沉吟，片刻后才勉为其难地点点头：“既是将军母妃遗物，本不该夺爱。但此物于我确有些用处……罢了，便以此作抵吧。”
她接过那颗触手温凉的月华凝露，小心翼翼收好。然后，将存有大量资料的平板电脑，连同一个装满对应物资的超大号登山包，一起推到了江淮面前。
“资料都在里面，我已做了简单注释。物资也齐了。将军，合作愉快。”
“等下，丫头，电脑在那边没用，打不开。”灵犀子忙阻止。
江小鱼忙吧电脑拿出来，到一边去把资料打印出来，“这个你那边用不了，我给你打印出来。”
江淮郑重地接过平板和登山包，感受着其中沉甸甸的分量，对着江小鱼深深一揖：“姑娘大恩，江淮铭感五内。他日若有所成，必当厚报！”
“将军客气了，公平交易而已。”江小鱼笑了笑，指了指侧门，“将军伤势不轻，还是早些回去休息要紧。”
江淮点头，再次道谢后，提着沉重的登山包，步履有些蹒跚却异常坚定地踏入了星光之中。
送走江淮，江小鱼立刻拿出那颗月华凝露，在灯下细细打量。
“发达了！丫头！有了此物，本尊不仅能稳固通道，说不定还能尝试连接更远、能级更高的世界！”灵犀子的声音充满了兴奋。
“更高能级？比如……修仙界？”江小鱼眼睛也亮了。
“大有希望！”灵犀子肯定道，“不过需待本尊将此物灵机完全吸纳转化。在此期间，你亦可借此物逸散的气息滋养自身，虽不能立地飞升，但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百病不侵还是能做到的。”
江小鱼满意地将珠子握在手心，一股清凉舒适的气息果然顺着手臂缓缓流入四肢百骸，连日熬夜的疲惫感竟一扫而空。
她看着那扇重归平静的星门，嘴角勾起一抹期待的笑容。
“看来，这位将军客户，还真是我的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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