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有结论了”这五个字,从希卡利这位光之国最高智慧的口中说出时,整个实验室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赛罗猛地从那堪称神迹的灵魂星图中回过神来,他转过头,那双银色的眼眸,第一次,不带任何审视与敌意,而是充满了纯粹的,急切的求知欲,死死地盯住了希卡利。
“结论是什么?”
希卡利没有立刻回答。
他缓缓地,抬起手,在身前的虚空中轻轻一划。
那幅瑰丽的灵魂星图,缓缓隐去。
三组复杂到极致,却又充满了某种奇特美感的能量模型。
一组,是银色的,它的结构充满了锐利与锋芒,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
一组,是蓝色的,它的结构如同一个完美的闭环,充满了包容与坚韧。
一组,是红色的,它的结构充满了不确定性,仿佛每一秒都在发生着变化与重组。
“我们一直以来,都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
希卡利的声音,恢复了科学家的冷静与严谨,但那其中,却依旧压抑着一丝无法平息的,发现新大陆般的激动。
他指着那三组模型,又指了指躺在扫描床上,已经因为精神力透支而彻底昏睡过去的叶凡。
“我们都以为,赛迦的力量,是你们三位奥特战士力量的简单融合,就像一杯由三种基酒调配而成的鸡尾酒。但我们都错了。”
“如果只是简单的融合,以你们三人那截然不同,甚至相互冲突的意志,最终的结果,只可能是能量暴走,相互湮灭。”
希卡利的手指,在空中,画出了一个巨大的,血红色的“x”。
“那么,是什么,让这不可能的融合,变成了可能?”
他的手指,最终,精准地,点在了叶凡的身上。
“是他。”
“是这个,在我们看来,弱小,普通,甚至有些不靠谱的,人类的灵魂。”
希卡利深吸一口气,他看着赛罗,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的语气,说出了他那足以颠覆整个光之国认知的,最终结论。
“赛罗,高斯,戴拿,你们三人的‘心’,构成了赛迦那毁天灭地般的,强大的‘力量’。”
“但是,”他话锋一转,那双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是叶凡,是他这颗独特的,充满了矛盾与混沌,却又能在最关键时刻爆发出纯粹人性的灵魂,成为了一个‘奇迹的连接点’!”
“他的灵魂,就像一座桥梁,一座连我都无法理解其构造的,超越了法则的桥梁!它将你们三股本不可能共存的伟大意志,强行连接在了一起!”
“换句话说,”希卡利看着赛罗那张因为震惊而微微张开的嘴,一字一顿地,说出了那个最核心的,也是最不可思议的真相。
“赛迦的力量,源自三奥。”
“但赛迦这个‘奇迹’本身……”
“……源自叶凡。”
轰——!!!
这句话,如同一颗精神原子弹,在赛罗的脑海里,轰然炸响!
他呆呆地看着那个躺在床上,睡得跟死猪一样,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可疑口水的普通青年。
他?
这个满脑子都是骚话,连瓶盖都拧不开,战斗力只有7的家伙,才是那个传说中的赛迦,那个连自己都感到棘手的究极存在的,真正的核心?
他才是“奇迹”本身?
这个认知,比之前发现“自己的一部分在别人身体里”还要让他感到震撼和……荒谬。
“闹了半天……”赛罗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他看着叶凡那张毫无防备的睡脸,心中涌起了一股极其复杂的,难以名状的情绪,“我不是他的外挂,也不是他的随身老爷爷……”
“我他妈的……是他的零件啊?!”
这个认知,让他那身为宇宙最强战士的骄傲,瞬间碎了一地。
“所以,”希卡利看着赛罗那副怀疑人生的表情,冷静地,继续补充着自己的报告,“这也是赛迦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弱点’。”
“弱点?”赛罗猛地回过神来。
“是的。”希卡利点了点头,他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赛迦的身体,可以说是不死不灭的。只要那三颗伟大的心脏还在,理论上,他可以无限地再生与修复。无论是塔尔塔洛斯的绝对·毁灭,还是雷欧的舍身飞踢,都无法从根本上摧毁他。”
“但是,叶凡可以。”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他的身体,脆弱不堪。他的灵魂,虽然独特,却也同样渺小。”
希卡利看着叶凡,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件最珍贵,也最易碎的,绝世的瓷器。
“只要能在他变身之前,或者在他变回人类形态的,最虚弱的时候,杀死他。那么,这个作为‘连接点’的灵魂一旦消散……”
“赛迦这个‘奇迹’,也就不复存在了。”
“三颗伟大的心脏,将会因为失去核心而再次陷入冲突与沉睡,那具神明的身躯,也会随之彻底解体,化为最原始的光粒子,消散于宇宙之中。”
希卡利的话,让整个实验室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好几度。
赛罗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他终于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托雷基亚那个疯子,会对叶凡的“人性”如此着迷。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塔尔塔洛斯在最后,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叶凡抓回去。
因为他们,都看穿了这个“奇迹”最致命的,唯一的命门!
“所以,”赛罗的声音,变得无比冰冷,那双银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决绝的杀意,“保护他,就是保护赛迦。也就是,保护我自己(的一部分)。”
“没错。”希卡利郑重地点了点头,“从现在开始,保护叶凡的安全,将成为我们光之国,最高优先级的任务之一。在他学会真正掌控那股力量,或者说,在他自身变得足够强大之前,我们绝不能让他,再受到任何一丝伤害。”
“我明白了。”赛罗转过身,他看着那个还在昏睡的叶凡,那眼神,不再有任何的审视与不爽。
那是一种……一个兄长,看待自己那虽然弱小,却无比重要的,唯一的弟弟的眼神。
从今天起,你这个麻烦的家伙,就由本大爷来罩着了!
然而,就在赛罗下定决心,要将叶凡当成自己最重要的“零件”来保护的瞬间。
就在希卡利准备将这份足以震惊整个宇宙警备队的报告,上传给佐菲和奥特之父的瞬间。
就在叶凡还在梦里,纠结着下一碗酱油炒饭是要加一个蛋还是两个蛋的瞬间。
“嘀——嘀——嘀——嘀——!!!!!”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尖锐,都要急促,充满了最高级别危机与不祥的,血红色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光之国的宁静,响彻了这片永恒白昼的,光之圣域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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