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张明珠还在呼呼大睡，手机铃声就催命似的响了起来。
孙亦航：“该上班了，快起床。”
张明珠迷迷糊糊的起床，开门，然后坐上他的车。
他开车送她上班，一路无话。孙亦航似乎很享受这种“接送女友”的日常，嘴角甚至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弧度。
到了公司楼下，张明珠解开安全带，侧过身，笑得一脸灿烂，毫无预兆地凑过去，在他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声音轻快：“我到啦！谢谢男朋友送我！”
蜻蜓点水般的一触即离。
但就在她嘴唇离开的瞬间，孙亦航几乎是本能地侧头想要捕捉她的唇，眼神暗了暗，带着一丝未被满足的渴望，牙齿似乎都下意识地磨了一下。
张明珠太熟悉他这种眼神和下意识的小动作了！这几天每次送她，下车时他总喜欢这样带着点啃咬的厮磨，每天都会在她唇上留下轻微的痕迹，害得她被笑话好几天了。
今天她可不准他再在她唇上留印记了，丢死人了！
她反应极快，立刻后退半步，脸上还挂着笑，但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带着娇嗔的威胁，眼神却锐利：“孙亦航，你再敢把我嘴咬破皮……我弄死你信不信？”
孙亦航动作一僵，眼底的暗涌瞬间被这句话钉住。他看着她那张笑吟吟却写着“我说到做到”的脸，那股蠢蠢欲动的破坏欲硬生生被压了下去。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她翻脸，好不容易把她哄的愿意跟他亲近几分了，坚决不能前功尽弃。
他立刻收敛了所有危险的气息，甚至带上了一点近乎讨好的认错姿态，低声道：“……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张明珠这才满意地重新笑起来，又变回那个甜妹，朝他挥挥手：“这还差不多~下班记得来接我哦！”
“好。”孙亦航点头，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走进办公大楼，才缓缓收回视线。
他坐在车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刚刚被她亲过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温软湿润的触感。心里像是被猫爪挠着，痒得难受，却又因为她的警告和那句“下班来接我”而充满了某种酸涩的期待。
他告诉自己，要忍，要尊重她，等她心甘情愿。
而走进公司的张明珠，在转身背对大门的那一刻，脸上所有的笑容瞬间消失，只剩下疲惫和一丝厌烦。
妈的，还得继续演。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酒店餐厅里，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
孙亦航陪着张明珠的父母吃完早餐，正商量着今天的行程。张毅放下茶杯，目光如炬，看向坐在对面显得有些拘谨却又姿态坚定的孙亦航，终于问出了憋了一晚上的问题：
“小孙啊，”张毅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你跟明珠……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那丫头什么都不说。”
孙亦航坐直了些，态度恭敬却肯定：“叔叔，阿姨，我和明珠和好了。我现在每天接送她上下班。”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会对她好的。”
“真心的和好了？”历莉忍不住插话，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信和担忧，“你前两天那副样子明显是要拉着她同归于尽！你现在跟我说和好了？”
张毅的眼神也锐利起来，沉声道：“你还想拉着明珠一起死吗？”这话问得直接又沉重，带着一个父亲最深的恐惧。
孙亦航被这直白的质问刺得脸色一白，他握紧了放在桌下的手，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难堪和急切地辩解：“叔叔，阿姨，那……那是吓唬她的！我怎么可能真的舍得伤害她？我就是……就是太生气了，怕她再跑掉……”
“吓唬她的？”历莉声音拔高了一些，带着讥讽，“你那一副毁天灭地、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的架势，你好意思说是吓唬她的？我们看着都害怕！”
孙亦航被堵得哑口无言，脸上火辣辣的。他知道自己当时的模样的确骇人，无从辩驳。他沉默了几秒，才有些自暴自弃又带着点无奈地低声说：“……叔叔阿姨，对不起，吓到你们了。但是……明珠她，吃硬不吃软。我好声好气等她四年，她转头就能把我甩了。我……我也是没办法了。”
他这话说得憋屈又带着点可怜的坦诚。
历莉看着他这副样子，重重叹了口气，语气放缓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小孙，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从小是被我们娇养着长大的，是有点自私，性子是凉薄了点，可能被我们惯坏了，但她本质不坏，是个好孩子。你别伤害她。你要是敢伤害她，我们做父母的，拼了命也不会放过你。”
孙亦航抬起头，目光迎向历莉，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清晰：“阿姨，我知道。我知道她什么样。”他知道她自私、凉薄、满口谎言、擅长利用别人的感情。
但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却坚定地继续说：“我知道她很好。”他知道她聪明、漂亮、鲜活、像一颗真正璀璨又坚硬的明珠，让他恨得牙痒痒又无论如何都放不下。
“我也知道，我这辈子，大概就栽她手里了。”他这话像是在陈述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带着认命，又带着一种扭曲的执着，“所以你们放心，我不会伤害她。我只会……把她留在我身边。”
张毅和历莉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无奈，也有几分对眼前这个年轻男人那股可怕执着的些许……理解？或者说，是知道无法扭转的无力感。
他们女儿的性子他们清楚，或许……真的需要这么一个能镇得住她、又死心塌地的人？
空气再次沉默下来，只剩下早餐桌上未散的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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