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天海市的繁华灯火衬托得愈发璀璨。
拍卖会的喧嚣被厚重的大门隔绝在身后，凌策与白齐并肩走下台阶，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会场内的燥热。
白齐脸上还带着一丝未消退的兴奋，他今天算是开了眼界，更对凌策的手段佩服得五体投地。
“凌哥，那个孙杰和陈昊，肯定气得肺都炸了。”
凌策神色淡然，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跳梁小丑而已。”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前方的阴影里，十几道身影猛地窜了出来，呈扇形将两人死死围住。
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壮汉，眼神凶戾，浑身散发着二阶武者的强横气息。他身后的人，个个面带不善，杀气腾腾。
他们正是孙杰和陈昊留在外面的同伙与手下。
白齐的脸色瞬间变了，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挡在了凌策身前，摆出了防御姿态。
“你们想干什么？”
刀疤脸壮汉狞笑着，目光越过白齐，死死锁定在凌策身上，仿佛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干什么？小子，别以为在拍卖会里有规矩护着，我们就奈何不了你！”
他向前一步，脚下的地砖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在里面耍手段让我们老大吃了亏，现在出来了，就该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识相的，把那颗‘炽火琉璃’交出来，再跪下磕头认错，我们可以考虑留你一条全尸！”
周围的路人被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惊动，纷纷停下脚步，远远地围观起来，指指点点。
在灵气复苏的时代，武者当街寻仇并不少见。在他们看来，这个被十几个凶神恶煞的武者围住的年轻人，今晚恐怕凶多吉少了。
面对这群人的嚣张气焰，凌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甚至轻轻拍了拍挡在身前的白齐的肩膀，示意他让开。
白齐一愣，回头看到凌策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心中莫名的紧张感竟奇迹般地消散了。
凌策缓步上前，目光平静地扫过每一个人，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群气势汹汹的敌人，更像是在审视一群……没有生命的物体。
他忽然侧过头，对身旁的白齐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语道：
“看着，这就是我说的‘价值’。”
“弱者的愤怒，毫无价值。”
话音落下，那名刀疤脸壮汉似乎被凌策的平静彻底激怒了。
“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上！打断他的四肢，东西抢过来！”
一声令下，十几个武者同时暴喝，灵力涌动，带着狂暴的气势，如狼群般猛扑向凌策！
围观的人群中甚至发出了几声压抑的惊呼。
然而，凌策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甚至连抬手的兴趣都没有。
就在最前方的拳头即将触及他面门的刹那。
凌策的眼眸，变了。
他那漆黑的瞳孔，仿佛瞬间化为了两座深不见底的漩涡，幽暗、深邃，其中仿佛有万千魔影在嘶吼、在沉沦！
深渊魔瞳！
没有光芒，没有声响。
一股无形、无质，却又恐怖到极致的精神风暴，以凌策为中心，骤然席卷开来！
冲在最前面的刀疤脸壮汉，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
下一秒，他的双眼暴凸，布满血丝，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景象。他猛地抱住自己的头，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
“啊——！！”
这声惨叫仿佛一个信号。
所有冲向凌策的武者，无论实力高低，都在同一时刻，动作戛然而止。
他们的身体僵在半空中，脸上的表情从凶狠扭曲为极致的恐惧、茫然、痛苦……
“魔鬼……是魔鬼……”
“不！不要过来！”
“我的……我的脑子……”
他们抱着头，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呓语，随即，一个接一个地软倒在地。
“噗通！”
“噗通！”“噗通！”
如同被割倒的麦子，不过短短三秒钟。
十几个气势汹汹的武者，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
有的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眼神涣散，显然已经变成了白痴。
有的则双目圆睁，气息全无，竟是在那瞬间的精神冲击下，被活活吓死！
全场，死寂。
晚风吹过，卷起一片落叶，打着旋儿从尸体与昏迷者之间飘过，那轻微的沙沙声，在这一刻显得无比刺耳。
周围围观的路人，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像要掉出来一样。他们脸上的表情，从看热闹的幸灾乐祸，变成了无法理解的惊骇，最后化为深入骨髓的恐惧。
发生了什么？
那个年轻人……他做了什么？
他明明一动都没动！
为什么这十几个强大的武者，就这么倒下了？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近乎神魔手段！
白齐站在凌策身后，同样被这一幕震撼得无以复加。他只看到凌策的眼神变了一下，然后……一切就都结束了。
这就是凌哥真正的实力？
这已经不是强大，而是……恐怖！
凌策收回了目光，眼中的深渊漩涡悄然隐去，恢复了平日的深邃。他仿佛只是碾死了几只碍事的蚂蚁，神色没有半点波动。
他迈开脚步，从那些倒地不起的身体间隙中，从容不迫地穿过。
人群下意识地向后退去，为他让开了一条宽阔的道路，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敬畏与恐惧。
就在凌策即将带着白齐离开时，他的脚步微微一顿。
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人群的某个角落。
在那里，站着一个穿着普通夹克的青年。在周围所有人都面露惊恐、慌乱后退的时候，唯有他，神色镇定，眼神锐利，正一瞬不瞬地审视着自己。
那不是普通人的眼神。
那是属于同类的，带着审视与评估的目光。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一刹那，又迅速错开。
凌策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他转过头，继续向前走，同时对身旁的白齐低声说道：
“走吧，该去处理‘正事’了。”
“这城市的灰尘，也该清扫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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