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镇上置办了电脑后,日子好像真不一样了。
上班混点,下班回家就窝在电脑前上YY吼两嗓子。兜里有钱,人也懒了。
卸货?算了吧!那活儿真不是人干的!骨头都能累散架!想当初刚来时穷得叮当响,才去受那罪挣点现钱。现在?哥们儿是有“本金”的人了!
又添了两身新行头,换掉脚上快开口的破鞋。买双新鞋犒劳自己!卸货?彻底告别!靠着“三公”战绩和这点“本金”,感觉自己走路都带风!
转眼又发工资,手里捏着将近三千块现金。这段时间挺老实,没去掺和,听说庄家输得挺惨。
可那赌桌,还有那“乡村的风情”……像只小妖精,一直在心尖上挠痒痒。
“把账收了,顺便赢他个底朝天,再叫上组长去happy一下,哈哈!”
打定主意后,第二次踏进了那个烟雾缭绕的宿舍。
庄家还在场上一顿厮杀,牌桌上不好直接开口要钱,显得自己没格局。
正犹豫,他瞄到我,扯着嗓子喊:“阿风?来玩啊!不用下现钱,口注就行!”意思是让我打白条。
“没事,你们玩,我就看看。”心说:妈的,赶紧把钱还了!
看了几把,他面前又堆起钱了,看来今天手气不错?终于,他抽空数出两千,甩给我:“阿风,清了!”
红票子到手,热乎的。不着急打,又站那儿看。庄家下手那位置,刚才连赢了好几把,红得发紫!看准方位后。
“啪!”我没扔钱,直接把那个破打火机拍在庄家下手位!学着队长那个欠揍样,也比了个“耶”!庄家瞅瞅打火机,又看看我手势:“两千?”
“嗯!”我下巴一扬,牛逼哄哄。
庄家立马进入仪式:“杀——!”发完牌,心里胸有成竹,等着收米,红位嘛!看都没看牌,抱臂在旁边等开奖。结果……开他妈个1点!最小那种!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庄家得意地亮牌,7点!稳吃!那刚到手还带着热气的两千块,眨眼又飞回了庄家面前。
草!出师不利!这一下,有点慌了。这两千本来也是赢的,可隔了这么久再来,感觉像输了自己一个月工资一样肉疼!
摸着口袋里刚发的二千多块工资,犹豫了片刻,掏出一千,拍回刚才的位置。
几分钟不到,钱没了。恼火的又抽出一千!又没了!三连黑!直接干下去四千!
“丢!…就当赢的还回去点…”嘴上安慰自己,实则非常不甘心!这可是一个月的辛苦钱!越输越害怕,摸了摸口袋仅剩的几百块外加几十零头。
下一把不敢动了。眼睁睁看着庄家通赔!其他位置一片欢呼!气得差点背过气,没押就有!邪了门了!
“去tm的!”邪火上涌,模仿队长动作完成度120%!打火机再次精准投下,“耶”的手势无比标准!庄家点头。
结果?一如既往!黑!黑!黑!四把,一把没赢!瞬间成了明灯,真他妈旺庄!
不敢了,真不敢玩了。兜比脸干净。组长像救火队员一样准时出现,看我脸色铁青,不由分说把我拽出门:“输多少?”
“六千……”声音都发虚。
“操!还玩个屁!再玩裤衩都得输掉!”组长连骂带拉,硬把我塞回租房。“听我一句,消停会儿!”这次我是真怂了,直点头。
躺在床上,瞪着头顶天花板。越想越憋屈!明明是去要债的,结果倒贴四千!
一个月工资没了不说,欠账是要回来了,可新输的窟窿在哪填?今晚这一趟,净亏四千大洋!倒过来欠庄二千!真尼玛魔幻!
“要了账直接叫组长去happy不行啊!非得打!”
辗转反侧,一股更邪的劲儿涌上来,不服!
第二天下午下班,鬼使神差冲到镇上,把上次买电脑后,存银行卡里的五千全取出来!红票子攥在手里,烫得掌心冒汗。
火速赶往宿舍,今天要坐位看牌!像极了当初队长冲进宿舍的画面,一口气爬五楼,喘着粗气,正好赶上牌局。也顺利的坐上方位。
先把欠庄家的两千还掉,捏着最后三千“本金”,牙一咬:“再来!”
霉运这玩意儿真不讲道理。红运好像在那八千之后彻底耗光了。
三千块?不到两小时,输得干干净净。赢?顶多赢了两把小的,杯水车薪。
最后一把输光,连扔火机比手势的心气都没了。“不玩了。”声音干巴巴的,起身就走。
夜风吹在脸上,冰凉。脑子里全是声音:在租房听听歌多好?为什么又去?不去的话,收了账直接去叫组长不行吗?
消费后也有9千稳稳在手!还有俩月过年,闹哪样?真他妈贱啊!
更不甘的是,有一把开了9点啊!那么大!居然被庄家双公9点通杀!点背?是不是搞名堂了!
嘴里自言自语,嘟嘟囔囔的推开出租屋的门,重重的一摔!一眼看到桌上那台崭新的电脑主机。五千块!就是用那“三公”的钱买的!
现在,屏幕上反射的光都像在嘲笑我。两次赌博,把之前的“战果”吃得干干净净!只能咬着牙自嘲:算了,就当这电脑是用“劳动所得”买的!
从此,彻底和“三公”决裂。后来听说那庄家真牛逼,好像赢了一大票,十多万!全款提了台四万多的摩托。
再后来……传得更神了,说他带了“枪手”(专业老千)!难怪那么猛!最后被人发现搞鬼报了警,可惜他早就卷款跑路了,屁事没有。
牌桌散了,生活好像也失去了那股亢奋劲儿。重新开始卸货,但胳膊腿都不听使唤了。以前能咬牙扛完一车,现在搬一会儿就想歇。
这点辛苦钱,跟牌桌上翻云覆雨比起来,又慢又折磨人!那赢了钱的爽感,像毒蛇一样在脑子里钻。
牌不打了,厂里也消停了。离过年还有一个月,身体却突然垮了。病来得急,还挺重。
没办法,只能收拾那点可怜行李,揣着那台用“特殊渠道”买的电脑,狼狈地滚回老家治病。
清远这地方,还有赌三公的日子,莞式妹妹,广东打工这三个年头,就这么狼狈又草草地画了个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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