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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夜奔·荒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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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品烟客

暴雨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反而越下越狂,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冲刷进无底的深渊。冰冷的雨水像鞭子一样抽打在沈砺裸露的皮肤上,浸透的衣物紧贴着身体,沉甸甸地吸走每一分热量。肋下的剧痛如同跗骨之蛆,随着他每一次艰难的呼吸、每一个踉跄的步伐,都在狠狠撕扯着他的神经。

背上妹妹沈青的重量,此刻不再是单纯的负担,而是支撑他不至于立刻倒下的唯一支柱。沈青的身体滚烫,小小的脑袋无力地垂在他的颈窝,急促而灼热的呼吸喷在他的皮肤上。她在发高烧!恐惧和忧虑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沈砺的心脏,比身体的寒冷和疼痛更让他窒息。

“哥……冷……”沈青无意识的呓语带着痛苦的哭腔,细若蚊蚋,却像重锤砸在沈砺心上。

“再忍忍,青儿,快到了……快到了……”沈砺的声音嘶哑干裂,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他根本不知道“哪里”是“到了”,只是凭着本能,朝着记忆中后山深处,隐约听说过的、通往邻县古道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

山路泥泞不堪,被雨水泡得松软,每一步都深陷其中。裸露的树根盘虬卧龙,在黑暗中如同择人而噬的陷阱。沈砺全凭着一股不肯倒下的狠劲在支撑。他的视线因为失血、寒冷和疲惫而阵阵发黑,意识也时而模糊。每一次跌倒,他都死死护住背上的沈青,然后挣扎着,用淌着血的手抠着冰冷的泥石,再爬起来。掌心那块玄铁令牌的边缘,早已深深割破皮肉,混合着泥水和血污,冰冷而黏腻地贴着他的皮肤,像一块烙铁,时刻灼烧着他的仇恨。

不能停!停下来,就是死!青儿也会死!

这个念头如同最原始的兽性本能,驱动着他残破的身躯在风雨飘摇的黑夜中前行。他不再去想爹娘惨死的画面,那会瞬间摧毁他仅存的意志力。他只想着一件事:活下去,带着青儿活下去!找到仇人!报仇!

不知走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两个时辰。就在沈砺感觉自己即将油尽灯枯,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时,前方风雨飘摇的黑暗山林边缘,隐约出现了一点极其微弱、摇曳不定的昏黄光芒!

光!

沈砺濒临涣散的瞳孔猛地一缩!求生的欲望瞬间压倒了所有疲惫和痛苦!他几乎是榨干了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那点微光的方向,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

近了,更近了!

那光芒来自一处依着山壁、半塌陷的建筑轮廓。残破的土墙,倒塌大半的屋顶,几根腐朽歪斜的木柱勉强支撑着一个还算完整的门廊。那点昏黄的光,正是从门廊深处透出来的,似乎是一盏油灯。

这是一座废弃已久的驿站!

沈砺心中刚升起一丝希望,随即又被巨大的警惕淹没。这种地方,会有什么人?是那些黑衣人的据点?还是……别的什么?但背后沈青滚烫的体温和越来越微弱的呼吸,让他别无选择。他必须赌一把!

他小心翼翼地将沈青从背上放下来,让她靠在一根相对干燥的廊柱下。沈青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干裂。沈砺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肋下的剧痛,拔出一直藏在后腰、那把王铁匠早年送给他防身的、只有半尺长的粗糙匕首——这是他逃出来时唯一能抓住的“武器”。他将匕首反握藏在袖中,身体紧贴着冰冷的土墙,如同幽灵般,无声无息地摸向门廊深处那点光源。

门廊深处,借着油灯如豆的光芒,可以看清里面空间不大,同样破败不堪。地上铺着些还算干燥的茅草。一个佝偻的身影背对着门口,蜷缩在草堆里,身上盖着一件破烂不堪的蓑衣。旁边放着一个豁了口的瓦罐,里面似乎煮着什么,散发着微弱的草药苦涩味。

似乎只是一个同样在此避雨的流浪者或老朽。

沈砺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丝,但握着匕首的手丝毫不敢松开。他故意加重了脚步,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发出声响。

那佝偻的身影猛地一颤,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弹坐起来,迅速转身!动作虽然有些迟缓,却带着一种本能的警觉。油灯昏黄的光映出一张布满沟壑、饱经风霜的苍老面孔,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惧和戒备。他看起来至少有六十多岁,头发花白蓬乱,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驿卒号服,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他枯瘦的手下意识地摸向旁边一根充当拐杖的粗木棍。

“谁?!”老驿卒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浓重的口音,充满了不安。

沈砺停在门廊入口的阴影处,没有立刻进去。他打量着这个老人,对方那惊惶的眼神和枯槁的身形,不像作伪。而且,空气中弥漫的草药味,也让他心中微动。

“避雨的。”沈砺的声音依旧嘶哑,努力控制着语调,不让其中的虚弱和痛苦太过明显。他微微侧身,露出身后靠在廊柱下的沈青,“我妹妹……病了,发高烧。”

老驿卒警惕的目光越过沈砺,落在沈青身上。看到那只是一个烧得满脸通红、昏迷不醒的小女孩,他眼中的戒备之色明显消退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浑浊的怜悯。他叹了口气,放下摸向木棍的手,声音缓和了些:“进来吧……这鬼天气,能把人冻死。门口风大,把她挪进来点。” 他指了指门廊内靠近油灯、相对干燥避风的一角。

沈砺心中稍安,但仍未放松警惕。他走过去,小心地将沈青抱起,放到老驿卒指的位置。沈青接触到稍微干燥温暖的茅草,无意识地哼了一声,身体蜷缩得更紧。

“多谢老丈。”沈砺低声道谢,目光却依旧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环境,同时将握着匕首的手藏在身后。

老驿卒浑浊的眼睛在沈砺身上扫过,尤其是在他肋下那片被血水和雨水浸透、颜色深暗的衣料上停留了片刻,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你……受伤了?”他问。

沈砺心中一凛,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他含糊地应了一声:“摔的。”

老驿卒没再追问,只是摇了摇头,慢腾腾地挪到那个瓦罐旁,用一根树枝搅了搅里面浑浊发黑的药汤。“摔的?这鬼地方,摔一跤能要半条命。”他嘟囔着,舀了小半碗药汤,递向沈砺,“给丫头灌两口,去去寒气,能不能顶住看她造化了。这‘鬼见愁’草,还是以前驿站的马夫教的,治风寒发热顶用,就是苦得很。”

看着那碗散发着浓烈苦涩气味的浑浊药汤,沈砺犹豫了。他不敢轻易相信陌生人给的东西。

老驿卒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甚至有点自嘲的意味。他收回碗,自己先凑到碗边,吸溜了一小口,然后咧了咧嘴,露出缺了门牙的牙床:“看,没毒。老头子我半截身子入土了,害你们俩娃娃图个啥?” 他又把碗递了过来。

沈砺看着对方浑浊却坦然的双眼,又看看身边烧得人事不省的妹妹。时间紧迫,他必须赌。他接过碗,入手微温。他先自己尝了一小口,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和土腥味瞬间充斥口腔,让他差点吐出来,但除了苦,似乎并无其他异样。

他不再犹豫,小心翼翼地将沈青半扶起来,捏开她的嘴,慢慢地将那苦涩的药汤灌了进去。沈青在昏迷中本能地抗拒,被呛得咳嗽起来,但还是吞咽下去了一些。

做完这一切,沈砺才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肋下的剧痛排山倒海般涌上。他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靠着墙壁滑坐在地,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脸色苍白如纸。

“小子,你这伤……可不像摔的那么简单。”老驿卒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笃定。他不知何时已经挪到了沈砺旁边,浑浊的眼睛盯着他肋下那片深色的湿痕,“撩开,让我看看。老头子我当年在驿站,刀伤箭疮见得多了。”

沈砺猛地抬头,眼中寒光一闪,藏在身后的匕首瞬间握紧,警惕地盯着老驿卒。

“嘿!”老驿卒嗤笑一声,指了指沈砺紧握匕首的手,“就你这点道行,要真想对你们不利,趁你们刚进来那会儿就动手了,还用等到现在?老头子我虽然老朽,眼睛还没瞎。你这伤,不赶紧处理,等烂透了,神仙也难救。你死了,那丫头怎么办?”

最后一句,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刺中了沈砺的要害。他紧握匕首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身体因为剧痛和内心的挣扎而微微颤抖。老驿卒的话虽然难听,却是赤裸裸的现实。他自己可以硬撑,可以死,但青儿……她需要人照顾!

看着沈青烧得通红的小脸,听着她难受的呓语,沈砺眼中的戒备和狠厉,终于被一种深沉的痛苦和无奈取代。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松开了握着匕首的手,任由那粗糙的匕首掉落在身边的茅草上。他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他颤抖着,解开了湿透的、紧贴在伤口上的粗布外衣,露出了里面的单衣。单衣的左肋位置,早已被血水和脓水浸透,黏连在皮肤上,颜色暗红发黑。

老驿卒凑近了些,浑浊的眼睛眯了起来。他伸出枯瘦如柴、布满老茧和污垢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揭开那黏连的衣料。

“嘶……”饶是老驿卒见多识广,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伤口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那是一个不规则的创口,边缘红肿外翻,皮肉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紫黑色,显然是受了极重的钝器击打(黑衣人那一肘)后,又被雨水长时间浸泡所致。伤口深处隐隐可见断裂的骨茬,脓血混合着组织液正从创口边缘缓缓渗出,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伤口周围的皮肤一片青紫肿胀,一直蔓延到后背。

“好狠的手!”老驿卒低声骂了一句,脸色凝重起来,“骨头怕是裂了,里面烂得厉害!你这小子,能背着人走到这里,是条硬汉子!”他看向沈砺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

“能……能治吗?”沈砺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不断滑落。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反而带来一阵钻心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死不了!”老驿卒言简意赅,语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粗粝,“忍着点!”他不再废话,转身从自己那个破旧的包袱里摸索起来。翻找片刻,掏出了几样东西:一小块火石火镰,一个脏兮兮的、装着浑浊烈酒的小皮囊,一小包用油纸包着的灰绿色粉末(疑似草药碾碎),还有一把磨得锃亮、却只有手指长的小刀——更像是一把用来切肉或削木头的工具。

老驿卒用火石火镰点燃了油灯旁边一堆早就准备好的、相对干燥的细小柴枝。火光跳跃起来,驱散了些许寒意,也映照着他皱纹深刻、神情专注的脸。

他拿起那把锃亮的小刀,毫不犹豫地在跳跃的火苗上反复炙烤。刀尖很快变得通红。接着,他拔开酒囊的塞子,一股浓烈刺鼻的酒味弥漫开来。他先是自己灌了一大口,然后看向沈砺:“小子,没麻药,只有这个!咬着!”他随手扯过一根还算结实的木棍,塞到沈砺嘴边。

沈砺明白了对方要做什么。他死死咬住木棍,眼神死死盯着那跳跃的火苗和烧红的刀尖,身体因为巨大的恐惧和预知的痛苦而绷紧如铁。

老驿卒动作快得惊人!他用烈酒猛地冲洗沈砺的伤口!

“唔——!”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如同烧红的烙铁直接烫进骨髓!沈砺眼前一黑,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牙齿深深嵌入木棍,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冷汗瞬间浸透了全身!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老驿卒没有丝毫停顿,烧红的刀尖精准地探入了那紫黑肿胀的伤口深处!

“嗤——!”皮肉被烧灼的可怕声音伴随着一股焦糊味响起!

“啊——!!!”沈砺再也无法抑制,发出一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惨嚎!巨大的痛苦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意志!他全身的肌肉都痉挛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挣扎!

“按住他!”老驿卒低吼一声,用身体死死压住沈砺的上半身,枯瘦的手臂爆发出与年龄不符的力量!他眼神锐利如鹰,手稳得像磐石,烧红的刀尖在伤口深处快速而精准地剜刮、切割!每一次动作,都带出一些坏死的、灰黑色的腐肉和脓血!

沈砺的惨叫声在破败的驿站门廊内回荡,又被外面狂暴的雨声所吞没。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活活撕裂、烧灼!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地狱般的剧痛!汗水、血水、泪水混合在一起,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死死咬着木棍,口腔里充满了血腥味,那是牙龈被咬破流出的血。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是凌迟般的酷刑。就在沈砺感觉自己即将彻底崩溃、灵魂都要被这痛苦撕碎的时候,那地狱般的烧灼感终于停了下来。

老驿卒喘着粗气,额头上也布满了汗珠。他迅速将灰绿色的药粉厚厚地撒在清理干净、但依旧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的创口上。药粉接触伤口的瞬间,又是一阵深入骨髓的刺痛,但比起刚才的剜肉刮骨,已经算得上“温柔”了。

接着,老驿卒麻利地从自己那件破旧的里衣下摆撕下几条相对干净的布条,用烈酒浸湿后,一层层紧紧缠绕在沈砺的肋下,将伤口牢牢包扎起来。他打结的手势异常熟练,力道适中,既起到了压迫止血的作用,又不至于让沈砺完全无法呼吸。

做完这一切,老驿卒像是耗尽了力气,一屁股瘫坐在旁边的茅草上,大口喘着气。火光映照着他疲惫而苍老的面容。

沈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湿透,瘫软在地,只剩下微弱的喘息。口中的木棍早已掉落,嘴唇被咬得鲜血淋漓。肋下被包扎的地方传来一阵阵钝痛和灼热感,但那股要命的、仿佛要撕裂内脏的剧痛,确实被一股清凉的药力暂时压制了下去。他虚弱地睁开眼,视线模糊地看着摇曳的火光,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小子……命硬……”老驿卒喘匀了气,浑浊的眼睛瞥了沈砺一眼,带着一丝后怕,“再晚半天……神仙难救。这药能拔毒生肌,但骨头伤了,得养……慢慢养。”他又指了指旁边瓦罐里剩下的药汤,“那‘鬼见愁’……你……也喝点……驱寒……顶得住疼。”

沈砺艰难地侧过头,看向旁边的沈青。不知是那苦涩药汤起了作用,还是包扎的动静太大,沈青此刻正微微蹙着眉头,呼吸似乎比刚才平稳了一些,但依旧在高热中昏睡。

看到妹妹暂时安稳,沈砺紧绷的心弦终于稍稍松弛了一线。巨大的疲惫感和伤口的钝痛袭来,他眼皮沉重如山,意识渐渐模糊。就在即将陷入昏睡的边缘,他下意识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右手。

那只手,从始至终都紧握着一样东西。

即使在刚才那非人的剧痛中,他也未曾松开分毫。

掌心早已血肉模糊,污泥、血痂和冰冷的金属紧紧黏连在一起。

那块边缘锋利的玄铁令牌,被汗水、血水和污泥包裹着,在昏黄跳跃的火光下,那古朴诡异的火焰利爪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幽幽地闪烁着不祥的光泽。

老驿卒浑浊的目光,无意中扫过沈砺摊开的、紧握着令牌的手。当他的视线落在那块造型奇特、纹路诡谲的玄铁令牌上时,他那张布满皱纹、早已看透世情、几乎不会为外物所动的苍老脸庞上,瞳孔骤然收缩!

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极其不可思议的东西!

他枯瘦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那眼神,比刚才面对闯入者时,要惊恐十倍、百倍!

“这……这是……”老驿卒的声音如同被砂纸磨过,干涩颤抖,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恐惧。他死死盯着那块令牌,仿佛那不是一块金属,而是从地狱深渊爬出来的恶鬼印记!

沈砺的意识已经模糊,并未捕捉到老驿卒这瞬间的剧变。他只是在彻底陷入黑暗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只握着令牌的手,缓缓地、坚定地收回了怀里,紧紧贴在心口的位置。

冰冷的令牌紧贴着同样冰冷的皮肤,那锋利的边缘刺入掌心的伤口,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但这痛,与他心中的滔天恨意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它如同烙印,刻在掌心,更刻在灵魂深处。

驿站外,风雨如晦,仿佛永无止境。破败的门廊内,火光摇曳,映照着昏睡的少年、高热的女孩,以及那个盯着少年胸口、眼神惊骇欲绝、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的枯槁老人。

死寂中,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外面狂暴的雨声在交织。

老驿卒枯坐在阴影里,久久没有动弹。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沈砺胸口的方向,那惊骇恐惧的眼神深处,似乎还翻涌着一些极其久远、被深深埋葬的、血色的记忆碎片……

沈砺在昏沉中,无意识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呓语,眉头紧锁,仿佛在梦中,也依旧在与那无边的黑暗和剧痛搏斗。怀中的令牌,冰冷依旧。

江湖路远,血债必偿。这第一步的代价,已然如此沉重。

第二章 夜奔·荒驿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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