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献乘坐军用直升机回到京中，下午三点，他乘坐单车回到玉泉山文家小洋楼。
刚从外面买完菜回来，比文献提前一步回到家的容婶刚把菜篮子放回厨房，就听见门口有汽车声，掀开门帘往外一瞧。只见文献一身军大衣来到院中，手中还提着一个铁皮箱子。
“哟，少爷回来啦！这大冷的天，怎么不提前来个电话？我也好准备一些好的食材。”
容婶忙迎出去，伸手想接过文献手中的铁皮箱子，却被文献躲过去。他摘下军帽，声音中带着掩不住的疲惫：“不用，容婶，我自己拿着就行。母亲呢？”
容婶伸回手：“刚才家中来了个电话，说是医院里来了一个病患，赵院长请太太去帮忙看看。”
文献点头，走进客厅，去客厅有炉子，他进屋后直接把大衣脱掉，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那父亲呢？”
容婶弯腰从门口鞋柜里取出一双软底拖鞋，放在文献腿边：“先生还没有回来。”
文献一边换拖鞋，一边交代容婶：“我来之前去了东山市一趟，清清让我给她爷爷奶奶拿来了一些东西，你去帮司机把东西搬进来吧。”
容婶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客厅。不一会儿，小张手里托着两个麻袋，容婶手里提着两个大包裹，赵婉仪怀里抱着一个小包，她一进门就问：“儿，容婶说你去东山了，还见了清清。”
文献从文书淮的书房走出来：“有点事去了一趟东山，这些东西都是清清给你和父亲准备的。”
赵婉仪把怀里的小包放在茶几上，抬眼打量儿子：一个月才不见，她儿子又年轻了些，不知道的还以为还不到四十来岁，正是壮年呢。其实 文献还不太明显，他必定从小生活的好，人长得也帅气，看起来年轻。真正明显的是他们这老两口，六十出头，之前稍微有一些白发、皱纹，现在都消失了，虽然比不上年轻人，但也比同龄年纪显得年轻，算起来也就四十五六岁。
想到这些，赵婉仪就想到这一个月来那些长老夫人明里暗里的询问她有什么保养秘方。
文献咳嗽了一声，赵婉仪回神，问道：“清清和孩子们怎么样？没瘦吧？
文献想到自家的那两个大孙子，不自觉放软了声线：“他们都挺好的，吃的好，喝的好，睡的好，精神头比我都足。”
说完，他朝着司机摆了摆手：“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吧，有事我在叫你。”
司机抬手敬了个礼：“是，首长。”
文献看司机离开，门口传来汽车声，才对着容婶说道：“冬天青菜少，清清准备了一些青菜，水果，倒出来分类一下。”
容婶打开麻袋口，文献把麻袋里的东西都倒出来，里面有新鲜的蔬菜，水果肉。
容婶右手拿起一把蒜苔，左手拿起一把小油菜：“这菜真新鲜，看起来就像是才从地里摘下来似的。”
赵婉仪也拿起一大青椒，看着上面还沾有水分，笑着点头：“嗯，清清有心了。”
容婶已经快手快脚地把青菜分门别类摊在餐厅的长条桌上，嘴里念叨：“菠菜、西红柿、西兰花……哟，还有两捆豌豆，这可都是金贵东西，现在见都见不着这么新鲜的蔬菜。”
容婶在文家已经有四五十年了，她知道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她知道文家有秘密，不说别的，只说这些青菜，她和先生夫人一起吃饭，这些青菜炒出来比从外面买来的其他青菜要香，吃起来身体里觉得有一股暖流。这两年一到冬天腿疼，胳膊疼，可自从吃了清清送来的菜，冬天里那疼得钻心的老毛病竟像被熨平了似的，再也没犯过。夜里睡觉也踏实了，一觉到天亮，连梦都不带一个。
容婶心里透亮，她小时候家里穷，被家里人卖给人家当童养媳，八岁那年大冬天的在河边洗衣服，被人推入河里，差点淹死，幸亏碰见路过的小姐。
后来，她便跟着赵婉仪进了文家，她因为当年掉入河中伤了身子，一生未嫁，在文家一待就是五十多年。她亲眼看着文献从牙牙学语的孩童长成如今威震一方的将军，也看着文清从襁褓中的婴孩长成如今沉稳聪慧的模样。
文书淮回来时，赵婉仪手中正拿着一兜大青虾，文献放下手中的活，站起身，看着文书淮，说道：“父亲，您回来了？”
文书淮先扫过餐桌上这满满的一桌子青菜，又低头看了一眼摆在地上的各种肉食与水果。看向文献：“这些都是清清让你拿回来的吧？”
文献还没来得及说话，赵婉仪就先一步笑道：“清清这孩子太有心了，你看这新鲜的青菜。”
“对了，你今天回来的怎么这么早？”
文献看了一眼文书淮，回答道：“刚才我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清清让我转交给他两件东西。”
赵婉仪点头，没再多问，提着手中的青虾，在文书淮面前晃了晃：“今天的晚饭一份蒜苔炒腊肉，一份蘑菇汤，一份水煮大虾，你看行不行？”
文书淮点头，把身上的呢子大衣脱下来，随手搭在沙发背上：“你看着办吧，我和文献去书房谈点事。”
赵婉仪笑着应下，转身吩咐容婶把挑好的青菜搬进厨房，而她自己提着那兜大青虾跟在容婶身后随后走进厨房。客厅里顿时只剩文书淮文献这爷俩。
文书淮抬眼扫了一圈客厅，没看见图纸，这才压低嗓子开口问道：“东西呢？”
文献指了指一楼的书房，同样小声的回答道：“东西在您的书房，除了战斗机图纸，清清另外还给了一份新型中型坦克图纸。”
文书淮眉梢微不可见地一挑，眼底瞬间亮起一簇极亮的光，像划破夜空的磷火。但他面上仍维持着惯有的平静，只低低“嗯”了一声，便抬手示意文献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门被轻轻阖上，落锁的“咔哒”声几乎微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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