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轱辘压过坑洼,
颠得人屁股离座。
外头黑得跟锅底似的,
但总算把哀牢山那鬼影子甩后头了。
车里没人吭声,就听见发动机哼哧和杨家禾偶尔抽冷气的声儿。
灰隼把着方向盘,车开得稳当,尽量绕着坑走。
王建国坐副驾,时不时扭过头往后瞅,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
金哲靠着窗闭眼,可下巴绷得死紧,压根没歇着。
孔文和陈璐已经累的瘫在后座,睡得东倒西歪。
木无悔和杨家禾,便挤在了中间排。
此时的杨家禾裹着条灰不拉几的应急毯,还在哆嗦。
木无悔没言语,拧开自个儿的水壶,倒了杯温水
,递到她嘴边。动作不温柔,但准当。
杨家禾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舔了舔裂口的嘴唇,
喘匀了气,眼神活泛了点,可里头还是空落落的。
车不一会儿,就拐进个高档小区,停在一栋瞧着不起眼的别墅前。
车库门悄没声滑开,车就钻了进去。
“到了,都精神点,下车。”
灰隼熄了火,声儿带着乏。
屋里头亮堂。
王建国帮着把软脚虾似的杨家禾搀到客厅沙发里。
杨国庆就打里屋窜出来,
这东北老汉火车上还倔得驴似的,
这会儿眼泡通红,围着闺女转磨磨,
搓着手,嘴里碎碎念:
“禾儿?真回来了?俺的禾儿哎…没事了嗷,到地方了,安全了…”
他猛一转身,眼光扫过木无悔几个,
突然腰杆子一弯,就要往下出溜:
“恩人们!我老杨…我老杨给你们…”
王建国手快,一把架住他胳膊。
“杨叔,别介!”
王建国嚷嚷,“咱不兴这个!”
杨国庆就势直起身,声音嗡嗡的:
“得谢!必须谢!”
他扭头冲回屋,
不由分说地进屋就掏出那个在火车上带着那个装着,
一大袋子的定魂草袋子。
然后不由分说的塞到离他最近的木无悔手里,
“这是定魂草,俺老家山里自己采的。好货。
全都给你们!千万别推辞!
你们是干大事的人,这玩意儿在你们手里比在我这儿强!”
他的动作幅度很大,带着东北人特有的豪爽和不容拒绝的实在劲儿。
木无悔接过包裹,入手沉甸甸的,能闻到掩盖不住的清苦草香。
她没有假意推辞,只是点了点头,坦然道:
“杨叔,东西我收了,有用。”
“哎!收下好!收下好!”
杨国庆见她收下,仿佛了却一桩天大心事,
又赶紧去照看女儿。
金哲走到窗边,撩开特制窗帘的一角,
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他的目光掠过远处山模糊的轮廓,
左手拇指无意识地、极轻地刮过左眉骨上那道深刻的疤痕。
木无悔的视线捕捉到了这个细微的动作。
她明白,这种质朴浓烈的情感,
有时比阴谋诡计更能触动某些深藏的伤口。
木无悔便拉过一把椅子,
坐到杨家禾对面,目光平静:
“现在感觉怎么样?能说话吗?”
杨家禾点了点头,声音微弱但清晰了许多:
“好……好多了。谢谢你们把我就出来。”
“那就说说吧,”
木无悔的语气没有逼迫,只有一种需要了解真相的专注,
“把你记得的,关于那个寨子全部,只要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越详细越好。”杨家禾深吸一口气,努力组织语言:
“寨子……叫落魂寨。东子……就是我未婚夫佴东子,
他以前跟我说过,寨子很古老,最早不叫这个名儿……”
她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
原来,寨子最初似乎与更古老的滇国祭祀有关,
后来在唐朝,来了一位外来的姓“周的祭司”,
改变了寨子的信仰核心,宣称古老的蛇神明已然“陨落”,
神魂碎片散落,寨子的使命便从那一刻起变成了“收集”这些神魂,
故名“落魂”。
但,民国时候,这的姓周的祭司忽然死了,后代也不在生活在这。
再后来,现在的祭司姓宋。
现在的“蛇神娘娘”信仰,
也是在那之后才逐渐成为主导,与最初崇拜的“蛇神”似乎并非一回事。
“我出事那天……”
杨家禾的身体因为回忆不好的事儿,又开始发抖,
“按照寨子的规矩,新嫁娘要独自进入百蛇谷外围,采一种叫‘蛇涎花’的花……我采到了一朵,然后……然后就看见……”
她的瞳孔因恐惧而放大:
“一个……人影,好像穿着很古老的裙子,但下半身……是蛇尾!她回过头……脸上……脸上没有五官!”
“我吓晕了。再醒来,就动不了,睁不开眼,但能听见声音!”
她声音带着哭腔,
“我听见大祭司对我婆婆和东子说,我魂丢了,要用法器镇住……然后,他就把一块冰凉的石头,放在我胸口……从那以后,我就觉得……身体里的力气,一点点被那石头吸走了……”
“那块石头,不是救你,是在抽取你的生机。”
木无悔从口袋里掏出那两半裂开的螺旋纹石。
石头断裂处的暗红色残留物,在室内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几乎在同一瞬间,木无悔左臂的蜈蚣护腕猛地收紧!
鳞甲缝隙间那些吞噬血髓玉后留下的暗金纹路灼热发亮,
一股强烈的、带着敌意顺着共生链接冲击她的意识。
护腕前端甚至微微翘起,
指向那两半石头。
木无悔面不改色,
右手食指迅疾地在护腕某个特定位置叩击两下,
一股冰冷强行将蜈蚣的躁动压制下去。
护腕便慢慢恢复平静,
但那残留的灼热感和隐隐的牵引感并未完全消失。
金哲一直瞄着她这边,眼皮子跳了跳。
“收集神魂…螺旋纹石…”
金哲低沉的声音响起来,他转过身看灰隼,
“灰隼,上头分析那石头碎渣,有信儿没?”
灰隼立刻掏出加密平板,划拉几下,脸沉了:
“刚来的信儿。分析科说了,那石头矿脉结构邪门,
有高手雕琢和灌了劲儿的痕迹,不像地里自个儿长的。
更像…是啥人‘炼’出来的。”
“炼出来的?”
王建国嗓门拔高,
“乖乖!那唐朝的周祭司就会这手?
他跟咱盯上的槐安铸是一伙的?
可槐安铸不是才百十年吗?”
孔文揉着眼睛插话:“说不定…槐安铸是继承了这手艺?”
陈璐也举着手机:
“可我算了算…时间对不上。要是手艺是唐朝的,槐安铸是近代的,这中间…”却在这时,
金哲打断他们,声音冷硬:
“不是继承手艺。是传承的意志。”
他目光扫过众人,
“周家追求长生的执念,像个诅咒,在不同年代、借着不同姓的壳子活过来。唐朝的周祭司,现在的槐安铸,不过是同一股歹毒心肠,在不同世道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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