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无悔打着手电,
光柱死死钉在河对岸那具最大的蛇蜕上。
便运用起观煞眼,往那处那空洞的眼窝后面一望,
那黑暗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不是活物,更像是……光线的错觉,或者某种残留的意念。
“师父,”
她没回头,声音在空旷的地下河里显得很清晰,
“我得过去看看。”
金哲见状走到她身边,没立刻反对。
他先看了看黑沉沉的河水,又看了看对岸堆积如山的蛇蜕,
最后目光落在木无悔侧脸。
“水流看着缓,底下未必太平。那堆皮子,看着就邪性。”
“我知道。”
木无悔左手下意识摸了摸贴身放着的三块血髓玉,
它们烫得像刚出炉的炭。
“但它们‘叫’我过去。师父,你。。。便不要和我一同去。安心留岸上。”
她用了这个词,有点怪,但贴切。
金哲沉默了一会儿,视线扫过疲惫的众人。
王建国正骂骂咧咧地从湿透的包里掏压缩饼干得给孔文,
灰隼在检查陈璐的状况,
陈璐靠着石壁喘气。
个个脸色发白,浑身湿透,确实到了极限。
“你们先扎营吧。”
金哲最终开口,
“休整两个时辰。生火,吃东西。之后……再说。”
这话是对大家说的,更是对木无悔的让步。
却没人反对。
王建国立刻忙活起来,找相对干燥的地方,清理碎石。
灰隼也放下陈璐,帮忙搜集能点燃的碎木屑——大概是以前冲下来的。
孔文则吃了口饼干,强打着精神去帮忙。
金哲便把木无悔拉到离营地稍远的河岸边,
水声哗哗,能盖住谈话。
“无悔,”
金哲看着水面,没看她,
“我收你为徒,起初确有私心。
你的命格,你的煞,是对付槐安铸的变数,利器。”
木无悔听着二没吭声,依然等着师父金哲的下句话。
“但这些日子,”
金哲顿了顿,声音低了些,
“我看着你从个浑身是刺、只求活命的小丫头,变成现在这样……你很好。
比我年轻时强。我金哲这辈子,没成家,临到老,本就死过一次。地府却给了我条贱命,让我遇到你,倒真把你当……当自家晚辈看待。”
木无悔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有点酸,有点胀。
她想起刚拜师时金哲的冷酷,
想起他教她控煞诀时的严厉,
也想起他受伤时那句“你做的很好,为师很欣慰”。
“师父,”
她吸了口气,看着漆黑的水面,
“我来之前,心里就一直跳,总觉得这趟要出事,很大的事。
我没说,是怕……怕您分心。
但我现在觉得,不是怕死,是怕……护不住您。”
金哲猛地转头看她,眼中是罕见的震动。
木无悔继续道,语气很平,却带着狠劲:
“您教我本事,让我能站着活,不是趴着等死。
这份情,我记着。
所以,前头就是刀山火海,该闯也得闯。
对岸那东西,我觉得是关键。不去,我心不安。”
金哲久久没说话,只是看着对岸那巨大的蛇蜕黑影。
半晌,他重重叹了口气,脸上那些常年绷紧的线条似乎松动了些。
“这一趟出发前,我替你和自己,起了一卦……说深奥那会儿,让你自己揣摩。实则其中卦象凶险,主大厄,与死相关。”
他顿了顿,看向木无悔,
“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关于那禁婆,关于你身上的变化。
你不说,自有你的道理,为师不问。
但你要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遇到什么,活着回来。”
“师如父,徒知晓。”
木无悔只回了这四个字,干脆利落。
说完,她不再犹豫,把强光手电用防水布包好绑在背上,
活动了下手脚,扑通一声就滑进了黑水里。
水比想象中还冷,刺得骨头疼。
水流也急,底下有暗涌开始拽着木无悔的身体。
她没立刻往前游,先稳住身子,感受水流的力道。
另一头,
王建国刚点燃一小堆火,
橙黄的光跳动着,映出几人惊愕的脸。
灰隼想下意识要站起来,
被金哲一个手势按住了。
金哲站在岸边,
没动,只是原本虚垂在身侧的手,
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指节有些发白。
木无悔没回头,调整呼吸,开始朝对岸游。
她没用蛮力,顺着水势,节省体力。
游到河心,水流最急,底下那股拖拽感更强了。
她猛地吸足一口气,
潜下去几秒,
手电光在水下昏暗地扫过。
那河床深处,竟然纠缠着不少白骨,
一些细长的、像水草又像活物的黑色丝状物正随着水流蠕动,
开始试图缠绕她的脚踝。
木无悔见状双腿猛地一蹬,挣脱开来,
加速浮上水面换气。
动作干净,没丝毫慌乱。
快到对岸时,脚下已经能踩到堆积的碎石和人骨了。
她便手脚并用爬上岸,浑身湿透,冷得牙齿打颤。
却没耽搁,,立刻举起手电,
光柱扫向蛇蜕后方粗糙的岩壁。
岩壁上,
竟然还有有壁画,
颜色黯淡,但线条清晰,是古滇国的风格。
第一幅:一个开满诡异蛇涎花的山谷,一列送葬队伍沉默前行,队伍里的人手里捧着的不是祭品,而是一束束同样的蛇涎花。
第二幅:许多披着薄纱头巾的女人,脖颈上都戴着那种螺旋纹石头,朝着一条盘踞的巨蛇跪拜,神情虔诚甚至狂热。
第三幅:巨蛇的头颅低垂,信子点在一个女子的额前。
那女子双手捧着一块发光的玉(血髓玉),正走向一个山洞入口,身后是类似花轿的物件。
第四幅:众人跪拜一个坐在石质王座上的女人。
那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那婴儿上半身是人,下半身却是蛇尾,脖颈上赫然也挂着一块血髓玉!
木无悔心头一震。这壁画讲的……是“娘娘”的来历?
那抱着蛇尾婴儿的女人,
就是槐安铸信奉的“娘娘”真身?
不对,那位“娘娘”可是蛇身。
这么说,
这婴儿……
她目光回到眼前巨大的蛇蜕上,
发现周围地上洒满一种特大的白色鳞片,
和之前杀死的那条白蛇一模一样。
一个念头闪过:难道这蛇蜕的主人,就是壁画里那条被崇拜的巨蛇?
它从古滇国活到了现在?
这太抽象了,不对这麽容易就杀死了?
还是说,这千年间,通过这边的人投喂。
蛇也会有后代呢?
不,太复杂了。
或者说是别的蛇它吃了那个被选中的、持玉的女子,玉才在它体内?
可壁画最后,那女子明明活着,还成了“娘娘”……
她正苦苦思索,手肘不小心碰到了干燥脆弱的蛇蜕。
哗啦一声,巨大的蛇蜕竟应声塌塌,化作一堆灰白的粉末。
粉末散去,露出了后面岩壁底部一个凹陷的壁龛,
里面放着一个一尺见方的黑色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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