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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初升，金色的光芒洒满病房。苏小暖在椅子上守了一夜，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盖着陈默的外套，而父亲仍在安睡，呼吸平稳。
轻轻抽回被父亲紧握的手，她走到窗前。城市在晨曦中苏醒，一切看起来充满希望。然而赵弘毅那句“游戏才刚刚开始”仍在耳边回响，像一根刺扎在心底。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陈默提着早餐进来。“他昨晚睡得怎么样？”他低声问。
“很安稳，后半夜没有再惊醒。”苏小暖接过还温热的豆浆，“你呢？手臂还疼吗？”
陈默摇头，目光落在她疲惫的脸上：“你应该回家休息一下，这里我可以照看。”
“不，”苏小暖坚定地说，“我不能再让他离开我的视线。”
病床上传来轻微的响动，苏志远醒了。他睁开眼，目光在房间里搜寻，直到看见苏小暖，才放松下来。
“小暖。”他声音沙哑，却比昨天清晰许多。
苏小暖立即走到床边：“爸，你感觉怎么样？”
苏志远试图坐起来，陈默连忙上前调整病床角度。“好多了，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看向陈默，“这位是...”
“陈默，我的...”苏小暖顿了顿，与陈默交换了一个眼神，“我的未婚夫。”
陈默眼中闪过惊喜，显然没料到她会这样介绍自己。他礼貌地向苏志远点头：“伯父，很高兴见到您清醒过来。”
苏志远仔细打量着陈默，目光锐利得完全不像一个刚刚康复的病人：“陈明远的儿子？”
这次轮到陈默惊讶了：“您认识我父亲？”
“何止认识。”苏志远微微颔首，“他是个出色的工程师，我们曾经合作过几个项目。你长得和他很像，尤其是眼睛。”
这段对话让苏小暖感到一丝不安。父亲刚刚恢复神智，却已经能如此清晰地认出故人之子，这不太符合常理。
医生查房时，苏小暖私下提出了这个疑问。
“你父亲的认知恢复速度确实超出预期。”主治医生翻看着检查报告，“但并非不可能，特别是对于高智商患者。他们的大脑有时会创造奇迹。”
真的是奇迹吗？苏小暖看着病房内与陈默交谈的父亲，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查房结束后，林薇和王总前来探望。苏志远见到林薇时，眼中闪过复杂的情感。
“小薇，你长大了。”他轻声说，“你老师如果看到你今天的成就，一定会很骄傲。”
林薇眼眶微红：“老师，我很抱歉，没能早点找到您。”
“不怪你，赵弘毅太狡猾了。”苏志远摆摆手，转向王总，“王总，感谢您对小女的照顾。”
王总与他握手：“志远，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公司已经决定恢复你所有的名誉和股份，等你康复后，欢迎随时回来。”
苏志远微笑：“恐怕我这把老骨头跟不上现在的技术发展了。未来是年轻人的天下。”
他的回答得体自然，但苏小暖注意到父亲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床沿——这是她记忆中父亲思考时的习惯动作，但节奏比从前快了许多。
趁着陈默送王总他们离开的间隙，苏小暖在床边坐下，握住父亲的手：“爸，你真的不记得这二十年发生了什么吗？”
苏志远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断断续续的片段，像破碎的镜子。为什么这么问？”
“只是担心你。”苏小暖轻声说，“赵弘毅被捕前说‘游戏才刚刚开始’，我担心他还有后手。”
苏志远的表情变得严肃：“赵弘毅从来不会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他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底牌。”
这时陈默回到病房，面色凝重：“刚收到消息，赵弘毅要求见小暖一面。”
“不行！”苏志远立即反对，“太危险了。”
“警方会全程监控，而且他已经被严格拘禁，不可能构成直接威胁。”陈默解释道，“他说有关于伯父的重要信息，只肯告诉小暖。”
苏小暖与父亲对视一眼，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紧张。
“我去。”她做出决定，“无论如何，我要知道他到底还想玩什么把戏。”
拘留所的会面室冰冷而肃穆。隔着防弹玻璃，赵弘毅看起来苍老了许多，但眼神依然锐利。
“没想到你真的来了，小暖。”他声音通过话筒传来，带着一丝讥讽，“看来你比你母亲勇敢。”
苏小暖面无表情：“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赵叔叔。”
这个称呼让赵弘毅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叫得真亲切啊。你知道吗，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在你满月那天。”
“如果你只是想叙旧，那我走了。”
“等等！”赵弘毅收起笑容，“我要告诉你一个关于你父亲的秘密。你以为他真的是受害者吗？”
苏小暖握紧拳头：“你想说什么？”
“问问你父亲，‘海蛇计划’到底是什么。”赵弘毅向前倾身，声音压低，“问问他为什么当年真正被军方选中的是他，而不是我。”
“海蛇计划”？苏小暖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赵弘冷笑着继续：“再问问他，为什么在‘车祸’前一周，他秘密转移了所有个人资产？真的是未卜先知，还是早有预谋？”
苏小暖感到一阵寒意：“你在暗示什么？”
“我不是在暗示，我是在告诉你——”赵弘毅的目光如毒蛇般冰冷，“你父亲远比你想象中复杂。我关了他二十年，不只是为了报复，更是为了阻止他完成某个计划。”
离开拘留所时，赵弘毅最后的话语在苏小暖脑海中回荡：“小心你父亲，小暖。有时候，最危险的敌人不是举着刀的人，而是你愿意为之挡刀的人。”
回医院的路上，苏小暖一言不发。陈默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他说了什么？”
苏小暖犹豫着是否该全盘托出，最终选择保留部分：“他提到了一个叫‘海蛇计划’的东西，说父亲当年被军方选中参与这个计划。”
陈默皱眉：“海蛇计划？我从来没听过。”
“他还说父亲在车祸前转移了资产，像是早有准备。”
陈默沉默片刻：“你相信他吗？”
“我不确定。”苏小暖诚实地说，“但父亲确实有些地方不对劲。他的恢复速度太快了，对过往的细节记得太清楚，好像...好像从未失去过记忆一样。”
回到医院，苏小暖发现父亲不在病房。护士说他去花园散步了。
他们在医院的小花园里找到了苏志远。他坐在长椅上，望着池塘里的锦鲤出神。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回来了？他跟你说了什么？”
苏小暖在父亲身边坐下，决定单刀直入：“他提到了‘海蛇计划’，还说您在车祸前转移了资产。”
苏志远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这一刻，苏小暖清楚地看到他眼中闪过的不是困惑，而是警觉。
“海蛇计划...”苏志远缓缓重复，手指再次无意识地敲击膝盖，“那是最高军事机密，赵弘毅怎么敢...”
他忽然停住，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苏小暖的心沉了下去：“所以，真的有这个计划？您还记得？”
苏志远长叹一声，仿佛瞬间老了好几岁：“是时候告诉你真相了，小暖。但我需要你保证，接下来听到的一切，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陈默。”
他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陈默，目光中带着歉意。
苏小暖犹豫了。父亲的要求与她信任陈默的意愿相冲突。但最终，对真相的渴望占了上风。
她向陈默打了个手势，示意他稍等片刻，然后推着父亲的轮椅走向花园更深处。
在确定无人偷听的地方，苏志远开口：“赵弘毅说得对，我确实早有准备。因为那场车祸不是意外，是我策划的。”
苏小暖如遭雷击，几乎站不稳。
“为...为什么？”
“为了保护你和你母亲。”苏志远眼神痛苦，“海蛇计划不是普通的军工项目，它涉及一项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技术。我发现自己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而赵弘毅只是前台的小卒。”
他握住女儿颤抖的手：“假死是唯一的出路。但我没想到赵弘毅会找到我，更没想到他会用那种方式囚禁我二十年。”
苏小暖大脑一片混乱。她该相信父亲吗？还是该相信赵弘毅的警告？
“那现在呢？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醒来？”
苏志远的目光变得深邃：“因为时机到了。海蛇计划即将重启，而我必须阻止它落入错误的人手中。”
他从轮椅的暗格里取出一枚小小的金属芯片：“这是我二十年来秘密准备的东西。现在，我把它交给你。”
苏小暖接过芯片，感觉它有千钧重。
“记住，小暖，”苏志远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严肃，“不要完全相信任何人，包括我。在这场游戏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
回到陈默身边时，苏小暖竭力保持平静，但陈默显然看出了她的异常。
“没事吧？”他关切地问。
苏小暖勉强微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她握紧口袋里的芯片，父亲最后的警告在耳边回响。
远处的病房大楼里，一扇窗户后，林薇放下望远镜，拨通了电话：“目标已交接物品。是的，计划可以进入下一阶段了。”
阳光明媚的花园里，苏小暖推着父亲的轮椅缓缓前行。表面上，这是一幅温馨的父女重逢图。但实际上，暗流已经开始涌动。
而她不知道的是，这场游戏的棋盘，远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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