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一个上午,王强正准备去厂里,阎解旷的母亲,那个头发愈发花白、眼窝深陷的老太太,又找上门来了。这一次,她没哭没闹,只是手里提着一小兜大概是攒下来的鸡蛋,站在王强家门口,眼神里带着最后一丝卑微的期盼。
“王科长……您,您上班去啊?”阎母的声音沙哑干涩。
王强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阎解旷罪有应得,但他这个母亲,确实是无辜受牵连。
“阎大妈,您这是……”王强看着她手里的鸡蛋。
“王科长,家里没啥好东西,就……就这几个鸡蛋,您别嫌弃。”阎母局促地把鸡蛋往前递了递,嘴唇哆嗦着,“我……我就是想再问问,解旷他……他还有没有可能……回来?”
她问得小心翼翼,仿佛声音大一点,那点微弱的希望就会破灭。
王强在心里叹了口气。阎解旷涉及的是敌特案,证据确凿,他自己也供认不讳,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下场,王强很清楚。但这话,他不能直接对这位风烛残年的母亲说。
他接过那兜鸡蛋,放在门边的石台上,语气尽量平和地说道:“阎大妈,您的心意我领了,东西就不用了。解旷的事情,现在是由上面专门的部门在处理,性质很严重。最后怎么定,能不能回来,什么时候回来,这都不是我们街道或者厂里能说了算的。一切都得按国家的法律和政策来。”
他顿了顿,看着阎母瞬间灰败下去的脸色,补充道:“您现在要做的,就是保重好您自己的身体,把家里照顾好。其他的,想再多也没用,只能等通知。”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点明了事情的严重性,断绝了她不切实际的幻想,又没有把话说死,保留了一丝官方式的“等待”空间。
阎母呆呆地站在那里,浑浊的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她其实何尝不明白?只是不愿意相信,还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她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深深地给王强鞠了一躬,声音哽咽:“是是是,王科长说的有理……谢谢您,谢谢您……”
说完,她失魂落魄地转过身,佝偻着背,一步一步,慢慢地挪回了自己那间如今显得更加冷清的东厢房。
王强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反过来,可恨之人的家人,也往往承受着无尽的痛苦。这就是斗争的残酷性。
几分钟后王强离开院子,骑着自行车去轧钢厂。一路上,他还能感觉到背后院子里某些窗户后面投来的窥探目光。
果然,随着王强的离开,四合院里像是投入了一颗石子的水面,那层勉强维持的平静被彻底打破,议论声在各个角落嗡嗡地响了起来。
现在全院各家各户都在议论阎解旷还能不能回来的事情。
前院西厢房门口,一个妇女一边纳着鞋底,一边跟旁边洗衣服的另一妇女低声嘀咕:“我看啊,悬乎!没看见那天晚上来了多少公安?阵仗那么大!听说还动了枪呢!这能是小事?”
洗衣服的妇女连连点头:“可不是嘛!我听说啊,解旷那孩子是犯了……那什么……特务罪!”她说到最后两个字,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恐惧和神秘,“这可是杀头的罪过!”
“唉,老阎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有人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老阎(阎埠贵)走得早,这解旷好不容易顶了职,眼看着能立起来了,怎么就……怎么就走上这条邪路了呢!”
“谁说不是呢!放着好好的放映员不当,非要去干那掉脑袋的营生!真是鬼迷心窍了!”洗衣服的妇女附和道,“我看啊,他娘以后的日子可难过了……”
中院的水池边,几个准备做午饭的女人也凑在一起。
“哎,你们说,阎解旷还能回来吗?”一个圆脸女人好奇地问。
“回来?我看够呛!”一个瘦削的女人撇撇嘴,“没听阎大妈昨天哭诉吗?说是王科长都说了,得按法律政策来!这话听着就是没指望了!”
“王科长那是会说话,不想刺激她罢了。”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女人一副了然的样子,“我娘家侄子就在派出所当协警,他偷偷跟我说,这种案子,只要坐实了,最轻也得是个无期!搞不好啊……”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另外两人一缩脖子。
“我的老天爷……真那么严重?”
“你以为呢?跟敌特扯上关系,那还能有好?”
后院,几个不用上班的老头坐在太阳底下下棋,话题也离不开这事。
“老刘头,你跟老阎(阎埠贵)关系还行,你说这事……”一个老头落下一子,低声问道。
被称作老刘头的老者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解旷这孩子……唉,小时候看着还挺机灵的,怎么长大了就……走了歪路呢?他爹要是还在,非得气死不可!回来?我看是回不来喽!这院子,以后怕是再也见不着这号人了。”
“也是他活该!”另一个脾气耿直的老头哼了一声,“吃着国家的饭,干着危害国家的事,这就是白眼狼!枪毙都不冤!只是苦了他娘了……”
“是啊,阎家嫂子以后可怎么办……”
各种各样的议论,充斥着四合院的每一个角落。有同情阎母的,有谴责阎解旷的,有猜测案情的,也有事不关己纯粹看热闹的。但几乎所有人的共识是——阎解旷,完了,回不来了。
这种弥漫在空气中的议论和窥探,让本就承受着巨大压力和痛苦的阎母更加度日如年。她几乎不敢出门,害怕看到那些或同情或鄙夷或好奇的目光,每天只是把自己关在昏暗的屋子里,以泪洗面。
而王强,作为当晚亲自参与抓捕、并且地位最高的干部,自然也成为了众人目光和议论的焦点。有人佩服他临危不惧,身手了得;也有人暗自猜测他在这件事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更有甚者,联想到之前范金有被调去扫厕所的事情,心里对王强的敬畏又加深了一层——这位年轻的王科长,不仅背景硬,手段也狠啊!招惹不得!
王强对这些议论心知肚明,但他并不在意。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厂里的后续安保整顿,以及白玲那边是否从阎解旷和那几个被抓的敌特分子嘴里,撬出了更多关于其背后组织的线索。
阎解旷的事件,像一块沉重的巨石投入四合院这潭看似恢复平静的水中,激起的涟漪久久未能平息。它让所有人都清醒地认识到,和平的表象之下,依然暗流涌动。而王强,则在这漩涡的中心,变得更加沉稳和警惕。他知道,斗争还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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