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昕昕和纪煜以最快速度赶到了钱氏集团总部。
大楼门口已经聚集了一些闻风而来的记者，被保安艰难地拦在外面。
气氛紧张而压抑。
两人从地下车库直接乘坐总裁专属电梯上楼。
电梯里，钱昕昕面色冷凝，快速用手机查阅着南城港口项目的核心财务数据，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任何可能被抓住把柄的环节。
纪煜站在她身侧，一手插袋，另一只手轻轻按在腹部，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不断上升的楼层数字，整个人处于一种临战前的绝对冷静状态。
“叮”的一声，电梯直达顶层总裁办。
门一开，压抑的嘈杂声便扑面而来。
走廊里站满了面色惶惑的员工，财务部和法务部的核心管理层正脚步匆匆地往返于会议室和档案室，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紧张和不安。
余迹正焦头烂额地指挥着，看到钱昕昕和纪煜出来，立刻像看到主心骨一样冲了过来。
“钱总！纪少！检查组的负责人正在一号会议室，要求调阅项目所有的账目、合同、银行流水以及内部审批记录！”余迹语速极快，额上全是汗，“来势汹汹，口气非常强硬。”
“负责人的身份？”钱昕昕一边大步流星地走向会议室，一边冷静发问。
“证监会稽查总队的副队长，姓刘，以前没打过交道。税务那边带队的是稽查局的副局长，姓王，是出了名的铁面阎王。”余迹快速汇报。
钱昕昕脚步未停，目光沉静：“知道了。通知下去，所有人各就各位，全力配合检查，但未经我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回答检查范围以外的任何问题。所有与检查组的接触，必须两人以上在场并有完整记录。”
“是！”余迹立刻领命而去。
走到一号会议室门口，钱昕昕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衣襟褶皱，看了一眼身旁的纪煜。
纪煜对她微微颔首，眼神沉稳，给予她无声的支持。
钱昕昕推门而入。
会议室内，气氛凝重。
长桌一侧，坐着七八名穿着制服或正装的表情严肃的调查人员，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面容冷峻的男人（刘队）和一个看起来更精干严厉的中年女人（王局）。
钱氏的法务总监和财务总监正陪着笑，但明显压力巨大。
看到钱昕昕和纪煜进来，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刘队，王局，二位好，我是钱昕昕。”钱昕昕走上前，不卑不亢地伸出手，语气平静而有力，“这位是纪煜。不知各位突然莅临，有何指教？”
刘队和王局对视一眼，并没有起身握手的意思。
刘队只是抬了抬下巴，语气公事公办，带着明显的审视：“钱总，纪总，客气话就不必说了。我们接到实名举报，证据确凿，指向钱氏集团南城港口项目存在严重的财务造假、虚增投资、骗取银行贷款以及偷漏巨额税款的行为。这是调查通知书和相关文件。请你们立刻无条件配合我们的调查。”
一份盖着红印的文件被推到钱昕昕面前。
钱昕昕没有立刻去看那份文件，目光平静地迎上刘队带着压迫感的视线：“配合调查是公民和企业的义务，钱氏集团绝对配合。但是，‘证据确凿’四个字，恕我不能认同。南城港口项目是钱氏乃至本市重点工程，所有流程合法合规，经得起任何审查。我倒是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实名举报’，能让各位如此兴师动众，进行这样一场毫无预兆的突击检查？”
她的反问冷静而犀利，丝毫没有处于被调查地位的慌乱，反而带着一种沉稳的气场。
王局冷哼一声，开口道：“钱总，举报材料非常详尽，包括内部财务报表、虚假合同样本以及资金异常流向的初步证据。是不是经得起审查，我们查过自然知道。现在，请你们立刻提供项目自启动以来的全部财务凭证、所有合同原件、以及与该项目相关的所有银行账户流水和内部决策会议纪要。不要试图拖延或转移任何资料，否则后果自负。”
话已至此，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钱昕昕知道，此刻任何多余的辩解和抵触都是徒劳，反而会授人以柄。
“好。”她干脆利落地点头，侧头对身后的财务总监吩咐道，“李总监，立刻按照王局和刘队的要求，调取所有相关资料，全部送到旁边的二号会议室，供检查组查阅。安排专人配合，确保资料齐全、调阅顺畅。”
“是，钱总！”李总监立刻领命而去。
钱昕昕又看向法务总监：“张总监，你全程陪同，确保检查程序合法合规，我们的合法权益得到保障。”
“明白！”
安排完毕，钱昕昕才重新看向调查组的人，语气依旧平静：“各位，资料调取需要一些时间。旁边准备了休息室，各位可以稍事休息。或者，我现在就可以带各位去临时准备的查阅室。”
刘队和王局似乎有些意外于她的冷静和配合，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不必休息了，直接去查阅室吧。”刘队站起身，“希望钱总说到做到，不要耍什么花样。”
“钱氏行事，向来光明磊落。”钱昕昕淡然回应，侧身做出邀请的手势。
一行人移步至早已准备好的大型查阅室。
很快，财务部的员工推着一车车装满文件的档案盒和笔记本电脑鱼贯而入，气氛紧张而有序。
检查正式开始。调查人员立刻投入紧张的资料核查中，不时低声交谈或记录着什么。
钱昕昕和纪煜没有离开，就在查阅室隔壁的监控室里，通过单面玻璃和实时音频，密切关注着里面的动向。
余迹和几名核心高管也陪在一旁，个个面色凝重。
“看来是做了充分准备的。”纪煜看着里面那些调查人员熟练翻阅文件、快速锁定关键页面的动作，低声对钱昕昕说，“目标非常明确，就是冲着核心数据和几个关键合同来的。”
钱昕昕目光锐利地盯着里面：“项目太大，环节太多，不敢说百分之百毫无瑕疵。但大的原则性问题绝不会有。我现在更担心的是，他们手里所谓的‘确凿证据’，到底是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查阅室内的气氛越来越紧张，调查人员的眉头时而紧锁，时而交头接耳，偶尔会要求钱氏的财务人员解释某些账目细节。
钱昕昕这边的人也绷紧了神经，随时准备应对突发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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