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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纪煜一拳砸在床沿，牵动伤口闷哼一声。
钱昕昕的身体突然一晃，冷汗瞬间浸透后背。纪煜顾不得疼痛，一把接住她下滑的身体，触手一片冰凉：钱昕昕？
我没事...她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强撑着保持清醒，先控制舆论...不能让人知道...
话未说完，她的瞳孔骤然扩散，整个人瘫软在纪煜怀里。
——
医院走廊的灯光刺眼得令人眩晕。
纪煜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钱昕昕被推进去已经三个小时了，手术中的红灯依然亮着，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
皇鉴丞匆匆走来，手里拿着平板：煜哥，查到了！柯晟那架直升机是严氏名下的，降落在城北一个私人机场后消失了。
纪煜头也不抬：继续查。
还有...皇鉴丞犹豫了一下，邵唯衍审问了纪澜，他说...那种毒素确实没有现成的解药。
纪煜猛地抬头，眼底布满血丝：那就让他生一个出来。
皇鉴丞被他的眼神吓得后退半步：纪澜说...柯晟可能掌握了某种抑制剂的配方，但需要钱总的基因样本...
放屁！纪煜一把揪住皇鉴丞的衣领，他想拿钱昕昕当实验品？
皇鉴丞慌忙摇头：不不不！邵唯衍已经联系了国际顶尖的毒理专家，他们说这种毒素的原理类似...
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走出来，脸色凝重：纪先生，情况不太乐观。
纪煜松开皇鉴丞，几步冲到医生面前：她怎么样了？
毒素已经侵入心肌，我们暂时用Ecmo（体外膜肺氧合）维持生命体征。医生摘下口罩，露出疲惫的脸，但如果没有特效解药，最多还能撑...18小时。
纪煜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18小时。
1080分钟。
秒。
钱昕昕的生命被压缩成了一串冰冷的数字。
有什么办法？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理论上...医生犹豫道，如果能找到毒素的原始配方，或许可以逆向研发抑制剂。但这需要时间...
纪煜的拳头重重砸在冰冷的墙壁上，指关节瞬间擦破渗血。但他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种冰冷的恐惧攥紧了他的心脏。
十八小时。
“理论上？”他猛地转向医生，声音压抑着风暴，“我要的是绝对可行的方案，不是理论！”
医生被他眼中的狠厉震慑，下意识后退半步：“纪先生，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这种毒素的结构太特殊，从未见过...”
皇鉴丞赶紧上前拉住纪煜：“煜哥！冷静！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线索，不是发脾气！”
纪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翻涌的暴戾。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骇人的死寂，仿佛暴风雨前的海面。
“皇鉴丞。”
“在！”
“动用所有资源，黑进全球所有顶尖生物实验室、药企、甚至暗网的数据库，查找任何与这种毒素特征匹配的研究记录、分子式、或者失败案例！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明白！”
皇鉴丞立刻抱着电脑冲到一边，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邵唯衍。”
纪煜的声音冷得像冰。
邵唯衍立刻从看押纪澜的房间门口快步走来：“煜少。”
“纪澜。”纪煜吐出这个名字，带着刻骨的寒意，“把他知道的一切，撬出来。用任何必要的手段。重点是柯晟可能藏匿的地点、实验室、以及他所有的研究习惯和备份数据。”
邵唯衍眼神一凛，点头：“交给我。”
他转身走向临时关押室，背影带着决绝。
纪煜最后看向盛焰：“盛焰。”
“煜哥。”
“封锁消息。钱总中毒的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对外统一口径，钱总劳累过度需要静养，所有事务由我...和她的助理余迹暂代。
加强医院安保，一只苍蝇也不准放进来。另外，查那架直升机最后的精准降落点和之后的所有交通监控，柯晟不可能凭空消失。”
“是！”盛焰立刻行动。
安排完一切，纪煜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踉跄一步靠在墙上。
手术室的红灯依旧刺眼。
他挥手让所有人都去忙，独自一人走到隔离观察窗前。
钱昕昕躺在里面，身上插满了管子和电极，Ecmo机器发出单调的运转声。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平日里那双锐利冷静的眼睛紧闭着，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
纪煜的指尖隔着玻璃，轻轻描摹她的轮廓。
“钱昕昕...”他声音沙哑，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你不准有事。听见没有？你的钱氏还在等你，你的南城港口...我们的赌约还没完...你欠我的答案还没给...”
他的额头抵在冰冷的玻璃上，肩膀微微颤抖。
“你说过不允许我死...我也不允许你死。你要是敢食言...我就...我就...”他就了半天，却发现没有任何威胁能说出口，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慌。
———
临时关押室（原医院储物间）。
纪澜被铐在暖气管上，嘴角淤青，西装凌乱，但眼神依旧带着疯狂的得意。
邵唯衍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对面，面无表情：“说吧，节省彼此的时间。”
纪澜嗤笑：“说什么？说你们怎么给她收尸吗？邵唯衍，你跟错主子了。纪煜那个废物，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护不住...”
邵唯衍猛地出手，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纪澜的喉结上，瞬间压出一道血线。
动作快得纪澜根本没看清。
“你还有十七小时四十二分钟可以嚣张。”邵唯衍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等钱总真的救不回来，我保证，你会尝到比这种毒素痛苦一百倍的东西。煜少或许还会顾忌血缘，我不会。”
纪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感受到匕首锋利的寒意和对方身上散发出的、真正经历过生死的杀气，他眼底的疯狂终于渗入一丝恐惧。
“...柯晟是个疯子...他所有的研究都有备份，但他只相信自己...他有个习惯，重要的东西...喜欢藏在...”纪澜艰难地开口。
———
皇鉴丞那边，电脑屏幕上的数据流疯狂滚动。突然，一个加密的暗网服务器被强行突破，大量残缺的研究数据涌出。
“找到了！！”皇鉴丞猛地大叫，“‘冥河计划’！柯晟两年前在境外主持的非法生物武器项目！有部分被披露的分子式片段和我们检测到的毒素高度吻合！”
纪煜瞬间冲到他身后：“有没有抑制剂？或者研究方向？！”
“正在解析...等等！这里有一个被标记为‘失败品7号’的化合物注释...标注是‘意外发现可逆转线粒体吞噬效应’？！”皇鉴丞眼睛猛地亮了，“逆转！煜哥！可能是突破口！”
“立刻把数据发给里面的专家团队！”纪煜命令道，同时一把抓起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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