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与李岁走出了庇护他们多日的山洞。
他们站在崖边,望着“遗弃神器坟场”所在的那个方向。前路依旧艰险,未知潜藏杀机。但他们的眼中,已不再有战败后的绝望,只有目标明确的、刀锋般的坚定。
“方向没错,但圣墟之大,远超想象。单凭一个方向,如同大海捞针。”李岁冷静地分析道,她指着远方扭曲的地平线,“我们需要一个更精确的坐标。”
她的话音刚落,便蹲下身,用尖石在地上迅速勾勒出那座巨神骸骨大阵的简图。秩序井然的线条,在混乱的圣墟土地上显得格格不入。
“我在记忆里推演过,这个阵法除了庇护,似乎还指向某个方位。”
李牧心念一动,从怀中取出了那块从弃子零号身上斩落的、石化的【脐带碎片】。他将其凑近李岁画的阵图,那上面的神秘星图纹路,在接触到阵法指向的最终方位时,竟发出了微不可察的幽光,一丝若有若无的共鸣感从中传来。
“就是那里。”李牧沉声道,心中的最后一点疑虑也烟消云散。
二人一兽,再次踏上了征途。
荒原广袤而扭曲,大地仿佛被无形巨力撕扯过,到处是狰狞的沟壑与嶙峋的怪岩。他们行进了大半日,在一处干涸的能量河床边,发现了几具破碎的金属造物。
“是血肉工坊的探测器。”李岁检查着残骸,上面的螺旋与骨骼徽记清晰可辨,“看损坏程度,是能量过载导致的自毁,时间不超过三天。”
李牧一脚将一个还在闪烁微光的探测器踩得粉碎,眼神冰冷。孤辰的人不仅来过,而且就在他们前方,这让本就沉重的心情又增添了几分紧迫。
又行进了数个时辰,周围的环境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
肆虐的神源风雪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在这片区域的边界戛然而止。空气中狂暴的能量流变得迟滞,最终归于虚无。万物都呈现出一种被时光封存的琥珀质感,绝对的静止,绝对的死寂。
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们在一片区域的入口处,看到了一块古老的石碑。碑上没有繁复的铭文,只用一种苍凉古朴的字体,刻着两个大字:寂灭。
“好安静……”李牧喃喃自语,连他自己的声音在这片空间里都显得异常突兀,仿佛被瞬间吸走了所有回响。
一直紧跟在他脚边的祸斗,身上的鳞甲不安地翕张着。它对着前方那片死寂的领域,喉咙深处抑制不住地滚出一声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吼叫。
“呜——”
声音响起的瞬间,异变陡生!
周围数十座原本看似普通山岩的巨大石头,表面轰然裂开无数缝隙,尘土簌簌落下,露出了其下雕刻着古朴纹路的肢体与头颅。
一阵无声的地动山摇中,这些高达十余米的【石像守卫】,从万古的沉睡中苏醒。它们空洞的眼眶中亮起微光,沉重的石足抬起,迈着足以踏裂山川的步伐,整齐划一地转向声音的源头——祸斗,逼近过来。
“退后!”
李牧来不及多想,一步跨到祸斗身前,并指如刀,一道凝练到极致的【裂界刀】刀意,裹挟着斩断维度的锋芒,劈向最前方的一尊石像守卫。
然而,令他骇然的一幕发生了。
那无坚不摧的刀意,在接触到守卫身体的刹那,竟如泥牛入海,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没有爆炸,没有切口,仿佛他斩向的不是实体,而是这片天地间一条不可违逆的、名为“完整”的法则本身。
他的疯技,第一次完全失效了。
石像守卫对李牧的攻击视若无睹,它唯一的仇恨,锁定在发出声音的祸斗身上。巨大的石拳高高扬起,带着万钧之力轰然砸下!
“闪开!”
李牧一把将祸斗推开。
石拳重重地砸在他们刚才站立的地面。预想中惊天动地的巨响并未发生,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形的、肉眼可见的震荡波如涟漪般扩散开来。
被震荡波扫过的地面,无论是坚硬的岩石还是干涸的泥土,都在绝对的寂静中,被碾成了最原始的齑粉。
混乱中,一直冷静观察的李岁瞳孔骤然一缩。
她清晰地捕捉到了关键。
“等等!它们的行动模式……”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将所有细节串联起来,“它们被声音激活,只攻击声音的源头,对我们这些没有发出声音的目标,完全无视!”
逻辑链条在瞬间闭合,真相豁然开朗。
“是声音!”李岁终于抓住了这片死寂之地的核心,她无法再保持沉默,对着陷入苦战的李牧大声喊出了自己的结论,“这里的法则禁止声音!任何发出声音的东西都会被攻击!”
她这一声提醒,清亮而急促,如同一道惊雷在死寂的天地间炸响。
它揭示了真相。
却也同时宣判了新的死刑。
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所有正在逼近祸斗的石像守卫,动作齐齐一顿。
然后,数十尊巨大的石像,同时转身,那一张张没有表情的古朴面孔,全部对准了她。它们迈开沉重的步伐,从四面八方,向李岁包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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