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小琼峰,李长寿并未立刻动身前往天庭。他先是在峰顶静坐调息了半日,服下数枚宗门送来的珍贵丹药,勉强将伤势压下,恢复了几分元气,至少外表看去不再那般虚弱不堪。随后,他换上了那身象征着天庭海神权柄的湛蓝神袍,神袍之上水波流转,隐有潮汐之声,平添了几分威严与肃穆。他仔细检查了周身所携带的法宝、阵盘、符箓,尤其是那面至关重要的羊脂玉碟,确认一切无误后,才对林峰微微颔首。
“师弟,宗门暂且交给你了。”李长寿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嘱托,“我此行前往天庭复命,随后便要护送陛下入轮回。期间若有任何异动,或收到我的传讯,一切由你临机决断。”
林峰重重点头,眼神坚定:“师兄放心,我明白。”他知道,自己虽不能直接参与护法,但守护好宗门大本营,接应可能出现的变故,同样是至关重要的任务。
李长寿不再多言,身形化作一道湛蓝神光,冲天而起,穿过层层云霭,直往九重天阙而去。
南天门外,金霞万道,瑞气千条,照得琉璃宝瓦一片辉煌。守门的四大天王与一众金甲神将见到李长寿驾临,纷纷躬身行礼,神色恭敬异常。如今的海神李长寿,在天庭之中地位超然,已非寻常仙神可比。早有仙官在此等候,见礼之后,便引着李长寿穿过重重宫阙,直往凌霄宝殿而去。
凌霄殿内,仙雾缭绕,祥光普照。两侧文武仙卿肃立,气氛庄严肃穆。九龙宝座之上,昊天上帝头戴冕旒,身着帝袍,面容平静无波,双眸开阖之间,却自有统御三界、执掌乾坤的无上威严流露,令人不敢直视。
李长寿行至殿中,躬身行礼:“臣,海神李长寿,奉旨觐见。”
“爱卿平身。”昊天上帝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听闻爱卿与娲皇宫圣子深入险地,历劫归来,辛苦了。陨圣墟之事,可有所得?”
李长寿起身,垂首恭敬回话,将陨圣墟之行简略禀报,重点描述了其中的凶险与诡异,以及遭遇魔神罗睺残留意志袭击之事,但对于玄黄源气、混沌道种异变以及自身领悟轮回真意等核心秘密,则巧妙隐去,只以“险死还生,侥幸脱身”概括。最后,他话锋一转,语气凝重地补充道:“陛下,臣在归来途中,偶感天地气机有异,尤其是幽冥地府轮回通道,似有极其隐晦的波动紊乱,非属天道常态。结合此前种种迹象,臣斗胆推测,西方教恐有异动,其目标,或与轮回相关。陛下此行,万望圣察。”
殿内一片寂静,众仙卿闻言,皆是面色微变,暗自交换眼神。西方教?轮回?这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昊天上帝端坐宝座,面容依旧平静,目光深邃如星海,静静注视着李长寿,仿佛能看透一切虚妄。他并未立刻表态,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唯有那无形的天威弥漫,压得人喘不过气。
片刻后,昊天上帝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和,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沉:“爱卿所言,朕已知之。”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众仙,最终重新落在李长寿身上,“轮回之事,关乎天道运转,众生秩序,朕亦不能例外。圆满道果,体察众生,此乃朕之职责。此行,有瑶池金母与爱卿一同护持,朕心甚安。”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信任,但李长寿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平静话语下隐藏的一丝凝重与托付。昊天上帝显然早已察觉到了什么,甚至可能知道得比他还多,但他依旧选择如期进行轮回历练,并将护法重担交给了他与王母娘娘!这份信任,重如山岳,同时也意味着无法推卸的责任和难以想象的风险。
“然,”昊天上帝声音微沉,“西方之患,朕亦知之。彼等所图非小,行事愈发诡谲无忌。爱卿需万分谨慎,一切以稳妥为上,若有变故,可临机决断,先斩后奏。”
“臣,遵旨!”李长寿深深一揖,心中凛然。昊天上帝这番话,几乎是给了他最大的权限和背书,同时也将巨大的压力完全压在了他的肩上。
离开凌霄宝殿,李长寿并未立刻前往瑶池与王母娘娘汇合,也未直接奔赴地府。他以需紧急筹备几样特殊护法法物为由,向负责引导的仙官告假片刻,随即身形一晃,便悄然离开了南天门,并非向下界,而是朝着天外混沌边缘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的目标,是玄都城。
玄都城依旧孤悬于混沌海边缘,城墙斑驳,散发着亘古苍凉的气息。李长寿并未入城,而是在城外一片混沌气流相对平缓的区域停下了身形。他取出一枚看似普通的玉符,轻轻捏碎。
几乎在玉符碎裂的瞬间,他身前混沌之气微微波动,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浮现,青衣道袍,面容模糊,气息与周遭混沌融为一体,正是玄都大法师。
“大师兄。”李长寿躬身行礼,语速极快,神色凝重,“长话短说,陛下即将神魂入轮回,命我与王母护法。然西方教恐有异动,地府轮回通道已有异常征兆,其目标极可能是干扰陛下历练,甚至窃取轮回本源。此事凶险异常,恐有圣人手段介入,师弟恳请师兄,必要时,能暗中照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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