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的层峦叠嶂被林峰甩在身后,风尘仆仆间,华山那险峻如刀削斧劈的轮廓已清晰可见。连日赶路,林峰并未感到多少疲惫,脑海中反复推敲的“华山计划”反而让他精神亢奋。衡山城那场“官威救场”虽然漂亮,但终究是借势,是“术”而非“道”。系统关于“传道”的启示如同种子,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金光咒一亮,刘正风纳头便拜……这世界对‘道法仙术’的敬畏,简直是刻在骨子里的!”林峰啃着干粮,望着云雾缭绕的华山主峰,一个大胆的想法豁然开朗。“身份是自己给的!既然此世信道之风盛行,我何不顺势而为,披上一件更唬人的‘虎皮’?不仅能更方便行事,说不定……还能为那‘传道’铺路!”
念头一起,便如野草疯长。华山……道教圣地之一,与哪位神仙渊源最深?林峰脑中灵光一闪:“纯阳子!吕洞宾!剑仙之祖,游戏人间,身份够高,传说够多,也足够‘接地气’!就他了!吕祖弟子——这个身份,分量够足,也方便解释我这一身‘异数’!”
想到就做!林峰并未立刻上山,而是凭借记忆,施展身法,悄然返回了那个他生活了数十年的偏僻小山村。
村口的老槐树依旧枝繁叶茂,熟悉的炊烟和鸡犬相闻之声传来。几个正在村口晒谷子的老农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即惊喜地围了上来。
“呀!是小峰回来啦!” 老村长拄着拐杖,笑得满脸褶子,“这身打扮…是做了道士了?好!好哇!看着更有仙气了!”“峰哥儿,这次回来住几天?” 隔壁王大婶热情地招呼,“婶子给你炖只老母鸡补补!”林峰心头微暖,笑着与这些淳朴的乡亲寒暄了几句,解释自己只是回来取些旧物,很快还要远行。他感受到村民们眼中真诚的关切,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计划。
他在自己那间简陋的茅屋里,开始了“形象工程”。他小心翼翼卸下那身包裹严实、沾满尘土的破旧道袍和头巾——那是他遮掩烧伤和过于“精致”面容的屏障。铜镜中映出的脸,让林峰嘴角狠狠一抽。
眉如墨画斜飞入鬓,眼若寒星深邃含光,鼻梁挺直如刀削,唇线分明似朱染。皮肤在系统悄然修复下早已不见烧伤痕迹,细腻得仿佛上好的羊脂白玉,在昏暗的油灯下流转着温润光泽。这张脸,配上他挺拔如松的身姿和那股因炼气诀而愈发清灵出尘的气质……美则美矣,却美得过于耀眼,美得雌雄莫辨!
“啧!”林峰对着镜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忍不住低声吐槽,“系统你出来!这‘修复’是不是用力过猛了?我要的是仙风道骨,不是倾国倾城!这模样走出去,怕不是被人当狐仙娘娘供起来!奶油小生也行啊,现在这……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坚定了日后若有选择权,必定向“阳刚硬朗”方向努力的决心[^用户剧情]。
吐槽归吐槽,正事要紧。他翻出压箱底的一套料子上乘、但款式极为朴素的月白色道袍。这是早年村里老裁缝用珍藏的细棉布所制,一直没舍得穿。他仔细换上,宽袍大袖,衣袂飘飘,顿时多了几分飘逸之气。又将一头乌黑长发用一根古朴的木簪松松挽了个道髻,几缕碎发垂落额前,平添几分洒脱不羁。最后,他将那柄在小山村后山随手削制、盘玩得油光水亮的桃木剑负在身后。
再次对镜自照:月白道袍衬得身姿越发颀长,木簪道髻显出不拘小节的道韵,负剑而立,眉宇间那份因修为和经历沉淀下的沉稳与洞悉世事的深邃,终于勉强压下了容貌带来的“艳丽”感,糅合成一种奇特的、极具冲击力的“仙气”。虽仍有“神仙姐姐”之嫌,但总算有几分世外高人的影子了。
“凑合吧!”林峰自我安慰,“反正有金光咒打底,气场够强就行!”
此时在得知林峰想法的系统,悄悄的打开了后台加密通讯频道一条消息就这样发送了出去“少主挂名吕洞宾弟子....”
几乎在消息发出的同时,无尽时空之外,那永恒寂静、孕育造化的至高之所——娲皇宫。
女娲圣人正于云床静坐,参悟大道。那跨越位面屏障的微弱“加密”信息,如同投入古井的一粒微尘,瞬间被她感知。
“纯阳弟子?”女娲绝美的容颜上露出一丝极淡的、近乎玩味的笑意。她眸光流转,仿佛穿透了无尽时空,看到了正在铜镜前“搔首弄姿”的林峰。“倒是机灵。吕洞宾那厮游戏红尘,弟子众多且良莠不齐,挂个名头确实能省去不少口舌麻烦,也方便借势……嗯,算是个妙招。”
然而,圣人一念,因果自生。女娲嘴角那抹玩味更浓了三分:“只是……吾之血脉,岂能平白唤他人一声‘师尊’?即便只是个名头,这因果……也需算算清楚。”
她并未动身,只是意念微动。虚空中,一只通体青碧、神骏非凡的青鸾神鸟凭空显现,清鸣一声,振翅穿入虚空。
某处仙山洞府,正与三五好友饮酒论道、谈笑风生的纯阳真人吕洞宾,忽觉心神一凛,一股难以言喻、仿佛源自生命本源的宏大意志瞬间锁定了他!未及反应,眼前一花,时空变幻,已置身于一片混沌氤氲、大道伦音弥漫的至高殿堂——娲皇宫外!
吕洞宾心中骇然,连忙整肃衣冠,恭敬拜伏:“弟子吕岩,拜见女娲娘娘!不知娘娘法驾相召,有何谕示?”他心中念头急转,自己最近好像没做什么出格事啊?怎么惊动了这位至高存在?
女娲的声音空灵缥缈,直接在他道心中响起:“纯阳子,今有一桩因果,需你承接。吾之血脉后裔,因缘际会流落异界,为行事方便,暂借汝‘记名弟子’之名号行走。此名,你认下便是。”
吕洞宾先是一愣,随即大喜!女娲娘娘的血脉后裔?!挂名在自己门下?这是天大的机缘和脸面啊!他连忙应道:“娘娘言重!能为娘娘血脉略尽绵力,是弟子莫大荣幸!此名号,弟子认下!认下!绝无二话!不知这位……呃,师弟?师妹?身在何方?弟子或可暗中照拂一二……”
“不必。”女娲的声音平淡无波,“你只需知晓,此名号因果已结。他日若有所需,你自当偿还此名分之果。退下吧。”
吕洞宾还沉浸在“喜提女娲血脉师弟\/妹”的巨大喜悦和荣耀中,连连叩首:“是!是!弟子谨遵娘娘法旨!弟子告退!”
青鸾再现,光芒一闪,吕洞宾已被送回自家洞府。他兀自激动不已,向几位老友炫耀:“诸位道友,你们猜怎么着?贫道今日可是……”话未说完,他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一股冥冥中难以言喻的“沉重”感悄然缠上道心,仿佛无形中背负了一座大山。
“偿还因果……名分之果?”吕洞宾脸上的喜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茫然和隐隐的不安。他似乎……高兴得太早了?这因果,好像有点烫手啊!然而圣人之言已出,因果已成,由不得他反悔了。
画面切回华山。林峰换装完毕,并未惊动村民,悄然离开小山村,施展轻功,如一道青烟般融入华山的莽莽苍翠之中。他按照系统提供的导航(结合前世记忆和对华山灵气的感应),避开华山派正面的建筑群,专挑险峻偏僻的小径潜行。
他的“生灵亲和”被动在此刻发挥了奇效。山间的猿猴、飞鸟,甚至是一些警觉的小兽,在感知到他的气息后,非但没有惊惶逃窜,反而流露出一丝好奇与亲近,为他让开了道路。他如同山林的宠儿,无声无息地抵达了目的地——思过崖后一处极其隐秘的凹陷石壁,正好能俯瞰下方那处着名的险地——思过崖平台。
刚藏好身形,下方的激斗之声便已传来。
只见崖边平台上,两道身影兔起鹘落,刀光剑影闪烁不定。一人身材高大,动作快如鬼魅,手中一柄单刀舞得泼水不进,刀风呼啸,卷起地上碎石草屑,正是万里独行田伯光!另一人衣衫染血,身形踉跄却眼神倔强,剑法虽然精妙,但在对方狂风骤雨般的快刀压制下,左支右绌,险象环生,正是被罚在此思过的令狐冲!
“令狐兄弟,你这又是何苦呢?” 田伯光一边进攻,一边怪笑,刀势虽猛却留有余地,显然不欲取其性命,“乖乖跟我下山一趟,去见见你那可爱的小尼姑仪琳妹妹,哥哥我保证你全须全尾,还能喝上几杯好酒!何乐而不为?难道你真要我把你打成死狗拖下去?” 他提到“不戒和尚”时,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忌惮。
“呸!田伯光!你休想!” 令狐冲吐出一口血沫,手中长剑竭力格挡,剑尖颤抖,“我令狐冲宁死……也不受你这淫贼胁迫!更不会让你拿去威胁恒山派的师妹!” 他内伤未愈,又被田伯光快刀消耗,已是强弩之末。
刀光再闪!嗤啦一声,令狐冲胸前衣襟被划开一道口子,若非他躲闪及时,险些开膛破肚!巨大的力道震得他长剑几乎脱手,虎口崩裂,鲜血直流,整个人被震得连连后退,撞在崖壁上,脸色惨白如纸。
“敬酒不吃吃罚酒!” 田伯光眼中凶光一闪,正要上前制住令狐冲。
就在此时,一个苍老却清晰无比的声音,如同直接在令狐冲脑海中响起:“小子!不想死就快滚进你身后的山洞来!”
令狐冲浑身一震,惊疑不定地看向身后黑黢黢的山洞入口。生死关头,他不及多想,猛地一个翻滚,狼狈却迅捷地钻了进去!
田伯光一愣,收刀而立,对着洞口冷笑:“哼!躲进老鼠洞就有用了?老子就在这等着!看你能躲多久!”
山洞深处,令狐冲喘息未定,便看到一个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正盘膝坐在一块青石上,目光如电地看着他。老者身上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高与沧桑。
“前…前辈?” 令狐冲愕然。“老夫风清扬!” 老者淡淡道,“看你小子剑法还有点华山派的影子,却笨得要死!剑是死的,人是活的!他快,你就非得比他更快?蠢材!料敌机先,攻其必救,无招胜有招的道理懂不懂?……”
接下来的时间,风清扬寥寥数语,直指剑道精髓,将独孤九剑“无招”、“破刀式”的要诀以最简洁的方式点出。令狐冲本就天资聪颖,此刻在生死压力和老前辈的点拨下,如同醍醐灌顶,眼中迷茫尽去,取而代之的是明亮如火的光芒!
片刻之后,令狐冲深吸一口气,眼中精光四射,提着剑,昂首阔步地走出了山洞!整个人气势已截然不同!
田伯光见他出来,嗤笑道:“怎么?老鼠当够了?想通了?”“田兄,请!” 令狐冲长剑斜指,姿态从容。
田伯光眼神一凝,感觉令狐冲似乎有些不同,但并未多想,快刀再次如狂风般卷来!然而这一次,令狐冲的剑法变了!不再拘泥于固定的招式,剑随身走,意在剑先!每每后发先至,剑尖所指,尽是田伯光刀势转换间那一闪即逝的破绽!如同庖丁解牛,精准而致命!
“咦?” 田伯光越打越心惊,自己的快刀仿佛陷入了无形的泥沼,处处受制!令狐冲的剑不快,却总能出现在他最难受的位置!嗤嗤几声轻响,田伯光的衣袖、裤腿接连被划破,虽未伤及皮肉,却让他狼狈不堪!
“好小子!哪里学的妖法!” 田伯光又惊又怒,刀势更急,却更加散乱。反观令狐冲,却是越打越顺手,剑光如虹,将田伯光逼得连连后退,眼看就要将他彻底压制!
就在田伯光即将落败,令狐冲剑势达到顶点,风清扬在洞中微微颔首之际——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一声清越悠长的道号,如同九天仙音,骤然响彻整个思过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呼啸的山风,钻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和抚慰人心的力量!
众人惊愕抬头,循声望去!
只见思过崖后方的绝壁之上,不知何时竟立着一道身影!
月白色的道袍在凛冽山风中狂舞翻飞,如同舒卷的云霞。来人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孤峰青松,背负一柄古朴桃木剑。他面容在逆光中有些模糊,但那露出的下颌线条优美如玉雕,周身流转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超然物外的空灵道韵!
最令人震撼的是——此刻,他全身正绽放出无量金光!
那金光纯粹、凝练、神圣!并非虚幻的光影,而是如同液态的黄金,自他体内汹涌而出,瞬间覆盖全身,将他映照得如同天神下凡!金光流转不息,在他体表形成一层凝若实质的光焰护甲,无数细小的金色符文在光焰中若隐若现,散发出庄严、浩大、诛邪不侵的磅礴威压!
刹那间,以那身影为中心,整片思过崖都被映照得金光灿灿!凛冽的寒风仿佛被金光定住,呼啸声都为之减弱!枯草碎石在这神圣光辉下似乎都焕发了生机!崖边几株顽强的野花,花瓣竟在这金光映照下,违背季节地缓缓舒展绽放!
“体有金光,覆映吾身!”“广修万劫,证吾神通!”
第二句道号响起,伴随着金光咒的完整运转,那身影周身的金光猛地一盛!如同在绝壁上骤然升起一轮小型的金色太阳!煌煌神威,沛然莫御!
“嗡——!”
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扩散开来!离得最近的田伯光首当其冲,只觉得一股难以抗拒的恐怖威压当头罩下,仿佛面对煌煌天威!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筛糠般颤抖,连头都抬不起来,心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令狐冲手中长剑“当啷”坠地,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金光中的身影,只觉得心神剧震,仿佛看到了传说中的剑仙临凡!
隐于山洞深处、一直古井无波的风清扬,此刻也猛地睁开了浑浊的老眼,锐利如剑的目光穿透山石,死死锁定在崖顶那金光万丈的身影上,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握紧了!他感受到了一种截然不同、却又浩瀚精纯到极致的“道”的气息!
金光缓缓内敛,但那人影周身依旧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神圣的金辉,将他映衬得越发超凡脱俗。他目光平静地扫过崖下震惊失语的众人,最终落在跪地颤抖的田伯光身上,声音淡漠,却带着裁决般的威严:
“朗朗乾坤,清修之地。区区淫邪之辈,也敢在此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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