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他要是还看不出对方在演戏,那可真是白活了。他本就不是什么硬骨头,只要能保命,让他干什么都行,何况是吐露情报。
可就在他要竹筒倒豆子时,变故突生……
张涛那身显眼的西装早在出城时就扔了,守城的岗哨眼睛毒得很,所以他们给他换了件粗布褂子。
方才那番折腾,粗布褂子滑落在地,露出里头的白衬衣。平心而论,张涛确实生得俊朗。
这年月能在日军司令部当翻译的,可不是那些半吊子土翻译。正经的翻译官,个个都是精通两国语言的精英。古人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学问深的人,举手投足自有股不凡气质。
此刻陈潇打量着张涛。若不知底细,任谁都会被他这副斯文相给骗了。
可他知道真相,有人却蒙在鼓里。
不仅不知道张涛的身份,更把他当成了被土匪绑票的读书人。毕竟和尚那身板——将近两米的个头,虎背熊腰的,往那儿一站就够唬人的。这世道以貌取人,十个里有九个半都会认定他是土匪。
于是……
不许动!举起手来!一道清脆的女声骤然响起。
陈潇回头望去,三十米外蛰伏多时的三人终于按捺不住了。为首的姑娘留着齐耳短发,学生打扮,约莫十八九岁。身后跟着两个穿崭新中山装的精干男子,看着比她年长些。
三人紧握手枪,唯独女子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同学,你没事吧?少女枪口不离陈潇与魏和尚,却快步走向张涛,眉宇间尽是忧虑。
同窗?
张涛竟被误认为学子?他年岁几何?
慢着——
细看确有几分学生模样。
这位翻译官乃其父晚年所得,东渡求学归来便效力日寇,不过廿四五的年岁,养尊处优更添几分青涩,说是弱冠之年也不为过。
少女眼中,这白衫西裤的青年分明是个进步学生,最不济也是新派读书人。反观那二人:一个虎背熊腰煞气逼人,一个粗布长衫土气未脱。更别提那插着膏药旗的摩托——活脱是恶徒欺凌无辜学子。
他们亲眼所见:地上之人被反复拆骨接骨,该是何等痛楚!
......
陈潇冷眼扫过,三人里唯二男子稍具身手,却也不足为惧。
可笑这些糊涂虫,竟将走狗认作学子,反将他和和尚当作歹人?
既如此......
我先走...
小雨,该撤了。男子紧盯陈魏二人,低声催促田小雨。
另一同伴正欲搀扶张涛。
不成!翻译官突然哀嚎,他们接歪我的腿!
这狡黠之徒早看出新来三人非日寇部属,持枪而来多半是国共人马。他决意先发制人,赶在身份败露前泼尽脏水。
读书人使起坏来,着实阴毒!
他们是何人?
日寇走狗!破戒的野和尚!专替倭人作恶!
瞧那秃驴脑门的戒疤!
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最可恨竟敢逼良为娼,还掐死了几个苦命女子......
陈潇憋着笑,模仿和尚口吻:胡吣!那几个姑娘不过晕了。
此言一出,三人顿时信了八成,尤其瞥见和尚戒疤,更是笃定。
陈潇为何接话?
三柄枪虽利,这般距离却伤他不得。
玩笑只为认人。
丫头,你叫田雨?
少女不假思索:我叫田小雨!
田小雨?!
陈潇心头剧震。这不正是那姑娘?怎多了个字?
按说四五年她在医院邂逅老李时......
姑娘出现得蹊跷!
照理四五年她该二十三四,被老李追求。如今提前现身,还带着两个身手不凡的护卫——
令尊可是墨轩先生?
少女惊诧地注视着他:此人竟识得我?还知晓家父?
怎会认出我的身份?
阁下究竟何人?
果然,这正是日后那位田雨。既是,便不可再戏谑了。
陈潇向魏和尚递了个眼色,和尚会意,一把拽过张翻译挡在身前。
瞬息之间,陈潇骤然出手夺下田小雨的配枪,身形晃动已移至远处男子背后。
待众人回神,他手中已多出三支驳壳枪,而田小雨等人的武器皆不翼而飞。
三人顿时瞠目结舌!
小雨速退!我等断后!
距陈潇最近的男子竟不顾枪已上膛,猛然扑来欲以身挡弹。
另一人朝魏和尚扑去,反被单手掀翻在地。
和尚,手下留情,是自己同志!陈潇急声喝止,恐和尚使出杀招。
和尚原欲补足一脚断其颈骨,闻声立时收势。
陈潇提起扑来之人大力掷出,那人便跌回原处。
玩笑到此。尔等欲救的,实为太原日军首席译官张涛。
我这警卫确系少林出身,还俗从军后杀敌立功升任班长,现随我左右。
至于我——不论诸位隶属何部,先报上名来。鄙人陈潇,不过一介教书匠。地上那位才是真奸佞。
陈潇?
正欲爬起搏命的两名战士陡然怔住。姚刚与李小聪仔细端详眼前人:面容白皙,长衫飘逸,身长八尺——与情报丝毫无差。
报告首长!二人激动敬礼。
田小雨呆立原地。方才的敌手转瞬成了首长,而自己保护的竟是汉奸?
小田,速来见过首长!姚刚扯她衣袖。
唤先生即可。陈潇含笑摆手,将三枪归还。
田小雨僵硬地敬了个歪斜的礼:首长好!
少女心潮翻涌——此人怎知我与父亲名讳?莫非......婚约对象见过画像?耳尖倏地发烫。
陈潇望着这位日后将去掉字的姑娘,脑中忽闪过荒唐念头:
可要问她可缺丈夫?
只需她颔首,
此刻便能将李云龙捆来作聘。
(终)
宿命已然更易,秀芹的命数将被重书。
然田小雨该当如何安置?
思绪万千,终难理清。
罢了,暂且搁之。
你本应在江南求学,怎会现身太原?陈潇疑惑望向田小雨。
田小雨闻言一怔,垂首缄默。她初入行伍,行迹未露,何人知晓其曾就读江南?
心下愈发笃定,眼前清癯男子,恐就是家中订下的夫婿。若非闻听此事,她又怎会逃离,此刻本应在闺阁习礼。
思及此,声若蚊蚋:我......新近入伍,奉命来此。
按律当属泄密,然身侧姚刚与李子聪未加阻拦。他们知陈潇可信。
陈潇本是无心之问,未料她竟如实相告,一时语塞。为掩窘态,又道:任务可还顺遂?需否相助?
田小雨抬眸,眼底希冀闪动:我等难入城门,外乡口音易招疑。若得襄助......
稍顿,续道:急需消炎药物,伤员命悬一线,耽搁不得。
她凝睇陈潇,静候回应。
胡闹!这般要事怎能交给生手?
陈潇眉头紧锁,倒不是挂念田小雨的安危,实在是伤员性命攸关,岂容轻率?
姚刚搓着手解释:陈先生,咱们......认字实在有限。
说是认字有限,倒非全然目不识丁,只是面对那些弯弯曲曲的药名,着实犯难。
这年头西药行当门道极深,外行人稍不留神就要吃亏。
田小雨虽初来乍到,却在医院受过特训,辨识药材的本事远超众人。
陈潇正思索间,脑中骤然响起系统提示——
叮!任务开启:获取足量磺胺药剂,救治百名伤患。
奖励:《赤脚医生手册》精装手抄本(已剔除过时疗法与陈旧表述,可付费复制实体)
陈潇瞳孔骤缩,竟是这部医学圣典!
在他原本的时代,《赤脚医生手册》早已湮没无闻。这部由高层亲自督办编撰的医疗宝典,诞生于建国初期百废待兴之际。那时全国医疗资源捉襟见肘,九成农村人口仅享有一成医疗资源,基层卫生体系近乎空白。
为解百姓求医之困,沪浙等地医学院专家广收病例,终成此册。这本泛黄的手册承载着最质朴的医者仁心,在物资匮乏的岁月里庇护了千万苍生。
1969年问世的《赤脚医生手册》堪称医家大全:从头疼脑热到疑难重症,从望闻问切到西药配伍,从防疫卫生到战场急救,无所不包。其精妙在于化繁为简,即便没有精良器械,采把草药、执枚银针亦可施救。
虽有些疗法随时代发展显露出局限,但在那个缺医少药的年代,这本书培养的赤脚医生确实缓解了农村医疗困境。不单乡村,当时城镇百姓几乎家家案头都备着这本救命书。
待到医疗体系健全,赤脚医生渐成往事。但这本手册培育的乡野医者,三十年间挽救的生命难以计数。有趣的是,改革开放后,岭南一带竟将救过人命的老版手册视作吉物,认为凝聚着济世功德。在曾受血吸虫肆虐的湘江两岸,百姓对其防治寄生虫的章节更是奉若圭臬。
陈潇穿越前,曾在越秀区某富商宅邸见过一册湘江流域寻来的《赤脚医生手册》,据传是已故名医遗物,被主人奉为镇宅之宝。
单是这份奖励,就值得他倾力以赴。
至于磺胺药剂——
在这个年代倒不算稀罕物。
磺胺粉堪称此时最灵验的外伤消炎圣品。
现代医学的根基在于青霉素,但1940年的青霉素尚在实验室阶段,量产工艺要到1943年才告突破。
青霉素奠定了现代医学的半壁江山,曾有医界泰斗断言,若无青霉素,七成现代医学成果都将化为泡影。
(自然,这位泰斗名讳不便明言,毕竟一家之论,不必深究。)
故而青霉素面世前,磺胺药剂便是消炎首选。
传闻二战时,美军士兵出征前必学的保命技能,就是在伤口洒磺胺粉防感染。
当时每个美军士兵腰带上都拴着急救包,里头妥帖地收着一包磺胺粉与一卷绷带。
磺胺药剂同样是战场医护兵的标配。
而在我国抗战时期,此物堪比黄金,很多时候有价无市。
我去城里搞磺胺药!
和尚,你在这看住张翻译官。
陈潇说完大步走向三轮摩托,进城路远,骑车能省时间。
明白!和尚知道自己功夫不行,就没提跟去的事。
谢谢首长!田小雨冲他背影喊道。
等陈潇走远,他们押着张翻译官躲到偏僻处。
田小雨问姚刚:你们知道这位首长的事吗?给我讲讲?
怎么了小田?姚刚纳闷,她作为外派人员竟没学过陈校长的事迹?
根据地所有干部都学过陈潇的事。
他从欧洲回来,千辛万苦带回高产土豆种,队伍几乎全牺牲,只剩他背着四十斤土豆到根据地。
听说为了让同胞吃饱,陈潇全家都牺牲了。
这种精神传遍根据地,干部都要学习,要对陈潇和他背后的牺牲者保持敬意。
这场学习是在陈潇再次拒绝八路军总部邀请后开展的。
可能是为了让人们认识他,也可能是给他打上标记。
这年头敌我难辨,只要宣传到位,就算他日后投别处,也很难被信任。
自古叛变的人,没几个能混得好。
婚姻像围城,有人逃出来又投入新感情。新人表面平静,心里会想:能抛弃旧人,会不会也抛弃我?
所以上级让大家学习陈潇,就是要给他打上八路军的烙印。
可田小雨从没接触过这些。
她在医院整天学护理和药物知识,战时药品少,学习负担轻,但也没空学别的。
给我讲讲这位首长吧!
田小雨刚来晋西北,口音软糯,让人难以拒绝。
姚刚觉得不是机密,就把知道的说了。
他回国多久?具体几个月?田小雨追问。
姚刚答不上来,这种细节谁记得?
李小聪接话:大概四五个月。陈校长在新一团待了三个多月,遇到李云龙团长前,刚从上海到晋西北,碰上新一团突围。
四五个月......
田小雨心里一紧。父亲四个半月前去上海,走前提过故人之子回国,要给她定亲。她当即出走,以为父亲该死心了。
拒绝包办婚姻,她觉得理直气壮。
可现在——
父亲离开时间与陈潇回国对得上;这人认识她,知道父亲名字。她因战乱参加医疗队,家庭背景没登记,别人怎知她父亲是田墨轩?
故人之子,海外归来。
时间完全吻合。
他认识我。
他认识我父亲。
看来父亲真给他说过,可能还看过照片,不然他怎会一眼认出?只是叫她不是田小雨——
田雨……这名字倒也不算刺耳。
少女眼神飘忽,心绪如风中柳絮般纷飞。
城墙的轮廓逐渐清晰,陈潇将摩托车隐蔽地停放在灌木丛中。
对他来说,这道高墙形同虚设,哨兵的巡逻路线早已了然于心。
进城对他而言轻而易举。
至于药品?
虽然他没细问田小雨的具体计划,但心中已有盘算。
反正问也白问,他干脆利落地在青楼解决了龟田那个老鬼子。现在城里肯定乱作一团,日军必然在全城疯狂搜捕。
这种情形下,不论是黑市还是正规药铺,想搞到药品都难于登天。
唯一的出路就是潜入日军医院。
只要能找到药房,什么药弄不到?
说干就干,首要任务是摸清日军医院的方位。
这并非难事,随便抓个路人问清楚,再把人打晕让他睡上个把时辰就好。
找到医院毫不费力,药房也轻松摸清。奇怪的是,这家日军医院的药柜上竟赫然标注着中文。
磺胺片和磺胺粉很快到手,反正日文中文他都识得。
来前他就备好了两条粗布麻袋,容量大得很。
医院的药房岂是街边小铺可比?
这里毕竟是太原,华北战区数一数二的大都市,医疗资源极其丰厚。
这家医院收治了华北战区近三分之一的伤员,药品储备自然充足。
陈潇毫不客气地将一罐罐磺胺粉塞满麻袋,顺带捎上各种认识或不认识的药品和医疗器械。
反正只要装进麻袋,往物品栏一丢,不占重量只占一格,方便至极。
原本还想顺手解决几个日军军官,转念一想,事情要一件件来,不急!
按原路溜出城,找到摩托车,将麻袋扔进车斗,扬长而去。
从出发到回到田小雨面前,前后不过三小时。
田小雨见他这么快折返,连忙迎上前,双颊微红:这么快?药找到了吗?
陈潇示意她查看麻袋。
田小雨好奇地掀开袋口,惊喜地发现里面满是磺胺粉和磺胺片。
天!这么多磺胺药!
她兴奋地想提起麻袋,却发现沉重得纹丝不动,小脸憋得通红。
陈潇连忙伸手帮忙,田小雨一时反应不及,双手仍紧抓麻袋,竟被连带提起放到一旁。
等她回过神来,顿时羞得满脸绯红。
叮!任务完成,奖励已发放至物品栏。
陈潇还没来得及欣喜,系统又弹出新任务提示。
叮!新任务触发:
学习并具现《赤脚医生手册》钢笔手抄版,赠予田小雨,让这本济世良书发挥应有作用。
任务奖励:智力+3,21世纪比利时产小型水力发电机组一套
(仅需一条溪流即可驱动,可满足60户现代家庭日常用电)
哈!
发电机组!有了这个,再搞到设备就齐活了。
不过瞥见物品栏里那本砖头般厚重的典籍,学这个?
门儿都没有!
直接学习的话,海量信息非把脑子撑爆不可!
当然这话略显夸张,但肯定累得够呛,学完怕是要昏睡一整天。
眼下这处境,哪容得他安心休息?
知识是达成目标的关键,没有知识便难以取得成果,没有成果就无法获得奖励,但眼前的发电机组实在让人无法抗拒!
这并非普通的发电设备,而是融合了发电、储能、逆变等多项功能的先进装置,对他计划中的枪械厂来说不可或缺。
拼了!
陈潇对田小雨和姚刚说道:“那两麻袋的东西,里面有药品、注射器、手术器械等,你们分类整理好,分开打包。一百多斤的物品,不分开搬运会很困难。”
姚刚立刻回应:“没问题,一百多斤不算重,我们骑马来的,马匹就在附近藏着。”
“那也得分开!很多药瓶是玻璃的,手术器械又是铁的,万一路上磕碰碎了怎么办?赶紧分类!”陈潇语气坚决。
见他态度强硬,姚刚只好应下,三人一同清点整理,最终分出了三四堆物品。
药品占了大部分,但种类有限。这个时代的有效西药寥寥无几,在青霉素问世之前,几乎不存在特效药。光是磺胺药片和磺胺粉就装满了一大包。绷带、消毒酒精等又装了一包。最后是注射器和手术器械,再装一包。
趁着他们忙碌,陈潇对魏和尚说道:“再去‘关照’一下张翻译官,问出他藏匿的捷克式机枪和中正式步枪生产线位置。”
和尚瞪大了眼睛:“不会吧!校长,这小翻译 还能有机枪生产线?”他下意识擦了擦嘴角,明明眼前没有美食美景,却莫名流涎。再看躺在地上的张翻译官时,他的双眼竟如发狂的野兽般通红。
“别过来!我都招!我带你们去……真的……我带路……啊!”张翻译官的惨叫丝毫没有影响陈潇的心情。
他避开众人视线,躺在草丛中的凹陷处,翻开那本厚重的《赤脚医生手册》,开始学习。
信息洪流是什么感受?恐怕没几个人真正体会过。但此刻,陈潇清晰地感受到了知识的冲击。手册中所有病例的症状、诊断方法、用药和治疗手段,化作汹涌的信息流,疯狂灌入他的脑海。
传说关羽刮骨疗毒时面色如常,还能下棋,意志坚韧无比。但比刮骨更痛苦的,是仿佛有人用勺子在脑子里刮玻璃,一道道裂痕在意识中浮现又愈合。
陈潇咬牙忍受剧痛,盯着属性面板,突然冒出个念头。智力依然偏低,他强忍疼痛思索:难道是因为智力太低,大脑才承受不住这种信息冲击?
看着积攒的十几个自由属性点,他试探性地点击智力后面的加号。
惊喜的是,每增加一点智力,便仿佛有一缕清凉拂过脑海,疼痛随之减轻。他不敢加得太快,循序渐进,让神经逐步适应。
找到了缓解之法,他心中暗喜。
智力提升了四点后,陈潇终于彻底掌握了《赤脚医生手册》的全部内容。
他的脑海中清晰地烙印下书中记载的各类常见病症、诊断依据、治疗方案以及用药细节。
不过这些并非他的真正目的,治病救人的事可以交给专业医生。
此刻他要做的是完成任务——将那本钢笔手抄的《赤脚医生手册》具现化。
出乎意料的是,尝试具现竟需耗费一百两黄金!
整整十根金条,陈潇暗自庆幸随身携带了足够的钱,幸好没全部交给赵刚。
否则这次具现根本无法完成。
“陈校长,物资已经分类装好,马匹也准备就绪。”
“医院里的伤员急需药品,我们这就出发。”
田小雨将自己的麻袋搭上马背,目光复杂地看向陈潇,似乎在等他先开口。
陈潇一直没开口,直到田小雨要离开时才喊住她,从怀里掏出那本实体化的医书手稿递过去。
听说你在医院上班,这个送给你。
田小雨怔了怔才接过,心里觉得奇怪——居然有人送笔记本当礼物?
真够特别的。
她高兴地道谢,转身要走时却又忍不住回头:陈首长,您怎么一眼就认出我了?我们之前见过?
陈潇一时语塞,总不能说在电视里见过她吧?
他随口编了个离谱的理由:梦里见过,你当了护士,后来结婚生子,有了两个孩子。
在他想来电视剧就像做梦,可这话听在田小雨耳朵里却成了浪漫的告白,仿佛在描绘他们的未来。
要是知道她会这么想,陈潇非得喊冤不可。
在他心里,田雨明明是李云龙将来的妻子。
朋友妻不可欺,这是他的底线。
说完他就摆摆手:我们先走了,你们路上当心。
随即带着和尚和俘虏张翻译跨上三轮摩托,向南飞驰而去。
田小雨望着远去的背影轻声嘱咐,将那本厚厚的笔记小心收进包袱最里层。
向南行进后又转向西,奔波一整天终于到达目的地。
明朝时,太原西郊有座富铜矿,开采了几百年直到清初才枯竭。
废弃的矿洞在山里交错纵横,有的彼此相通,有的深入山腹不知通向何处。
这里曾盘踞一伙土匪,盘踞几十年间官府多次围剿。
但进洞的不是中了埋伏,就是在迷宫般的矿道里失踪。
最后官府在周围建寨围困两年多,等洞里人饿得受不了出来投降,才将他们全部处决。
可听人说啊!
这帮土匪在洞里藏了不少抢来的金银财宝,钱再多,困在山里也换不来一口吃的!
断粮后,这群亡命徒就开始自相残杀,最后活着的才爬出来认输。
审问时才知,洞里有条暗河,水位常年不变。
河里有鱼,但不够填饱肚子,饿急眼的土匪为争这几条鱼打得你死我活。
开始是明刀明枪地干,后来有人躲暗处放冷枪,洞里人人自危,大半土匪熬不住逃出来投降。
可仍有几个死硬分子钻进矿洞深处,宁死不肯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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