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座由污血、骸骨与电子元件浇筑而成、铭刻着「一」至「七」劫数的恐怖桥墩,如同支撑地狱的巨柱,将那条贯通天地的血脐带之桥牢牢拱卫。桥面上,那粘稠蠕动的污血正竭力凝聚着第八个劫数之数「八」的狰狞雏形。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怨念、禁锢与轮回威压,如同无形的铅云,沉甸甸地压在整座城市上空,也死死扼住了协和医院VIp病房内残存的生机。
刘美婷在病床上无意识地剧烈抽搐,每一次源自腹中“镇河碑”的疯狂搏动,都像是灵魂被无形的巨锤砸击,颈间那片逆鳞胎记冰冷死寂。李添一紧握着她冰冷的手,失明的脸上肌肉紧绷如铁,他能“感觉”到妻子的生命本源,正被那座孽桥贪婪地抽取,如同烛火在风暴中飘摇。玄圭瘫在窗边墙角,枯槁的身体在威压下瑟瑟发抖,浑浊的眼中只剩下绝望的灰烬。程序对着满地电子残骸,眼神空洞,那血桥构成的物理与规则双重牢笼,彻底碾碎了他最后一丝技术破局的幻想。
而李镇河,肩窝蛇牙刃的阴寒与天眼崩裂的灵魂剧痛交织,意识在无边的黑暗与血色幻象中沉浮。血桥表面那由克隆体意识冲突构成的、与西周地宫乱码雪花屏同源的搏动纹路,如同亿万根冰冷的针,反复穿刺着他残存的意识,带来更深的沉沦。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境中,在刘美婷又一次因腹中锚点搏动而痛苦弓起身体、喉咙里溢出压抑呜咽的瞬间!
异变陡生!
一滴…乳白色的、散发着微弱温润光晕的…奶水…毫无征兆地…从她紧闭的双唇缝隙间…溢了出来!
这滴奶水,并非沿着嘴角滑落,而是…如同失去了重力般…极其缓慢地…悬浮了起来!
它在惨白的病房灯光下,微微颤动着,散发着与那污血孽桥格格不入的、纯粹而坚韧的生命气息。
“母乳?!”玄圭浑浊的老眼猛地一缩,枯槁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微光,如同死灰中迸出的一点火星。
仿佛这滴溢出的奶水是一个信号!刘美婷的身体深处,那被血桥疯狂抽取、被轮回威压死死禁锢的龙母本源,如同被逼到墙角的困兽,爆发出最后的、源自生命最原始本能的挣扎!
更多的、细小的乳白光点,如同挣脱淤泥的珍珠,从她皮肤毛孔、甚至是从那焦黑烙印着“1000”的小腹边缘…极其艰难地…渗透了出来!
这些光点并非实体奶水,而是…纯粹的能量!是龙母哺育本源的量子态显化!它们一出现,便立刻受到了病房内无处不在的血桥威压的疯狂挤压!光点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被湮灭!
然而,就在这湮灭的边缘!这些微弱的光点之间,却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共鸣!一种超越空间、无视规则、源于同源的…量子纠缠!
嗡!
所有的乳白光点同时一震!它们不再各自为战,而是以一种玄奥的轨迹,互相牵引、旋转、共振!在血桥那恐怖的威压风暴中,硬生生开辟出一个极其微小、却异常坚韧的…量子纠缠场!
这个纠缠场如同一个无形的、温暖的漩涡,以那滴悬浮的实体奶水为核心,缓缓旋转!漩涡中心的空间,产生了极其细微的…涟漪!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了一粒石子!
“量子…哺乳?”程序喃喃自语,空洞的眼神里重新燃起一丝技术狂人的震惊,“这是…本源能量的量子纠缠态自发坍缩…在…在开辟微型虫洞?!”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那量子纠缠场的涟漪核心,空间猛地向内塌陷!一个针尖大小、散发着柔和乳白光晕的…时空漩涡…赫然成形!
就在时空漩涡成形的刹那!
一道身影…毫无征兆地…从漩涡中…一步踏出!
不是虚影!是…实体!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科技感十足的白色实验服,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脸上架着一副无框智能眼镜,镜片上流淌着瀑布般的幽蓝数据流。左手提着一个银白色的、印着“昆仑核研所·盘瓠项目”标识的恒温箱,右手…则端着一个…造型极其古怪的“奶瓶”!
奶瓶的瓶体是半透明的强化玻璃材质,里面装着大半瓶粘稠的、散发着幽绿色荧光和淡淡腥甜气味的液体。瓶身上蚀刻着细密的电路纹路和甲骨文“祭”字。最诡异的是奶嘴——并非柔软的硅胶,而是一个冰冷的、泛着金属光泽的、造型如同微型蛇头的青铜接口!
来人…赫然是…九条雾子!
那个曾在国际核能会议上提交李镇河天眼数据、在铁道轮回中露出刘美婷母亲面容、在奶茶轮回中化为白骨的蛇族核心!她不是死了吗?那怀表炸弹不是将她化作了灰烬?!
“雾…雾子?!”程序失声叫道,脸上血色尽褪。
九条雾子踏出时空漩涡,智能眼镜后的目光冰冷如扫描仪,瞬间扫过病房内狼藉的景象、刘美婷濒死的状态、以及那条贯通天地的血脐带巨桥。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仿佛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病房内死一般的寂静,唯有那插在恒温箱上的青铜奶瓶,内部幽绿液体兀自翻腾不息,发出沉闷的“咕嘟”声,像一头被强行打断进食的幼兽在焦躁低吼。那个微小的、痛苦扭动的婴儿轮廓,隔着强化玻璃,其无形的“注视”仿佛带着实质的怨毒,牢牢锁定在刘美婷身上,令人脊背发凉。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压得人喘不过气。玄圭挣扎着从墙角支起枯瘦的身体,每一次骨头摩擦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他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那个躁动不安的奶瓶,那瓶身上蚀刻的甲骨文“祭”字血光虽已黯淡,却透着一股子邪性。“九条雾子…蛇族核心…她留下的‘断奶’之物,绝非善茬!”他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这东西插在这儿,简直像在病房的‘生气’穴眼上钉了根毒钉,风水大忌!秽气盘踞,生机难复啊!”
程序从满地狼藉的电子元件中抬起头,眼神从空洞转向一种技术狂人特有的、近乎偏执的专注。九条雾子的出现和消失,以及那个恒温箱的警报,都指向了一个远超他之前认知的技术层面——或者说,是技术与某种古老力量交织的诡异领域。“那个奶瓶…是关键!”他哑声道,挣扎着爬向恒温箱,“雾子用它抽取美婷姐的母乳能量…喂养里面的‘东西’…它被中断了,现在像个能量失衡的炸弹!”
李添一紧握着妻子冰冷的手,失明的脸庞转向奶瓶的方向,眉头紧锁。他虽看不见,但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冰冷、贪婪、又带着幼兽般愤怒的邪异能量源在那里盘踞,如同黑暗中潜伏的毒蛇,对着妻子微弱的生机虎视眈眈。“那瓶子…在‘恨’她?”他低沉的声音里压抑着怒火与不解。
“恨?怕是没那么简单!”程序已爬到恒温箱旁,不顾威压,用仅剩的几件尚能工作的便携式扫描仪对准了那个青铜奶瓶。幽蓝的光线扫过冰冷的瓶体、复杂的电路纹路,最终聚焦在那造型最为诡异的蛇头奶嘴上。“材质分析…初步…青铜基体…咦?”扫描仪的微型屏幕上,数据流突然出现剧烈波动和乱码,程序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敲击,进行深度解析和纠错,“不对…这青铜表层下面…覆盖着一层…一层生物角质层?能量频谱…怎么…怎么有点眼熟?”
玄圭闻言,挣扎着凑近了些,浑浊的双眼眯成一条缝,死死盯着那狰狞的蛇头奶嘴。他枯槁的手指下意识地在空中掐算,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调动某种古老的感知。“嘶…这…这气息…”他猛地倒抽一口凉气,老脸上的皱纹如同干涸的河床般剧烈抖动起来,“阴寒、坚韧、带着一丝…一丝极其微弱的…龙气余韵?不对,是蛇蜕!而且是…是化龙失败、被强行剥离的顶级大蛇之蜕!这…这玩意儿带着前主身死道消时的不甘与怨念,是顶级的邪器胚子啊!”
“蛇蜕?”程序一愣,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手指颤抖着将扫描仪对准了病床上刘美婷颈间那片冰冷死寂的逆鳞胎记。仪器发出急促的蜂鸣,屏幕上,两股看似截然不同、一冷一温的能量频谱,在某个极其细微、深藏于量子层面的波段上,竟然…高度重合!
“我的老天…”程序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难以置信的荒谬感,“玄圭老头…你的玄学…好像…蒙对了?这奶嘴最核心那层生物质,它的量子级物质波特征…跟美婷姐颈上那片逆鳞胎记残留的…本源印记…吻合度99.7%以上!这…这玩意儿是刘美婷…她前世留下的蛇蜕?!”
这结论如同在死寂的深潭中投下巨石。李添一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玄圭张大了嘴,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半晌才憋出一句:“这…这科学验玄学?真他娘的…活见鬼了!” 谁能想到,九条雾子用来强行“喂养”那瓶中邪物的冰冷器具,其最核心的材料,竟源自刘美婷自身早已湮灭的前世遗蜕?这诡异的联系,如同命运开了一个阴森而残酷的玩笑。
那青铜蛇头奶嘴在扫描光束下,似乎感应到了这被揭穿的“身世”,瓶内幽绿液体的翻腾骤然加剧,那个痛苦的婴儿轮廓猛地撞向瓶壁,对着刘美婷的方向无声嘶吼,仿佛在控诉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源自血脉与轮回的孽债。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刘美婷身上,落在了那悬浮的奶滴和正在艰难维持的量子纠缠场上。一丝极其细微、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在她冰冷的眼底一闪而逝。随即,她抬起了右手,将那个造型古怪的青铜蛇头奶嘴…精准地…对准了刘美婷唇边悬浮的那滴…真实的奶水!
“你…你要干什么?!”李添一猛地抬头,失明的脸转向九条雾子的方向,无形的力量场瞬间绷紧!虽然无法视物,但那股源自蛇族的冰冷气息和针对妻子的动作,瞬间点燃了他的怒火!
九条雾子没有回答。她只是用左手手指,在恒温箱的某个接口上飞快地输入了一串指令。
嗤!
青铜蛇头奶嘴的尖端,猛地射出一道极其凝练的、散发着幽绿色冷光的…能量束!这道光束并非攻击,而是…带着一种诡异的“吸吮”意志!它精准地命中了那滴悬浮的、散发着温润白光的真实奶水!
嗡!
那滴奶水剧烈地颤抖起来!其蕴含的龙母本源能量,被那道幽绿光束强行抽取、转化!如同被无形的吸管吸走!乳白色的光芒迅速黯淡、稀薄!而那幽绿光束则变得更加凝练、更加贪婪!
“住手!”玄圭挣扎着想要扑过去,却被血桥的威压死死按在原地。
九条雾子无视了所有呵斥,她的智能眼镜镜片上数据流疯狂刷新,似乎在分析、记录着被抽取的龙母本源能量的每一个量子特征。同时,她右手端着的那个古怪奶瓶里,幽绿色的粘稠液体在能量束的抽取下,开始缓缓地…下降!
她在用刘美婷溢出的、真实的母乳能量…喂养…奶瓶里的东西?!
喂养什么?!
就在那滴真实奶水即将被彻底吸干、量子纠缠场也因核心能量被夺而剧烈波动、濒临崩溃的瞬间!
九条雾子左手提着的恒温箱,突然发出了急促的嗡鸣警报!箱体表面的指示灯疯狂闪烁!
她冰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一丝惊愕!
智能眼镜镜片上,一行鲜红的警告文字瞬间弹出:
「警告!目标能量频谱异常!检测到高维纠缠污染!与预设‘第七次轮回补给品’特征不符!存在未知变量!强制喂养终止!」
警告弹出的同时,那道贪婪的幽绿光束如同被无形的剪刀剪断,瞬间消失!那滴仅剩一丝微光的真实奶水,如同脱力的萤火虫,缓缓飘落,滴在刘美婷干裂的唇上,渗入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生机。
而九条雾子右手端着的那个古怪奶瓶,在光束中断的瞬间,瓶身内幽绿色的粘稠液体猛地翻腾起来!瓶壁上蚀刻的甲骨文“祭”字爆发出刺目的血光!那冰冷的青铜蛇头奶嘴,更是发出了尖锐的、如同毒蛇嘶鸣般的啸音!
奶瓶…在抗拒?或者说…里面的东西…在抗拒刚才被强行中断的“喂养”?!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那幽绿液体翻腾的深处,一个极其微小、蜷缩着的…婴儿轮廓…正痛苦地扭动着!它仿佛被刚才强行注入又中断的能量所伤害!
九条雾子看着奶瓶中翻腾的幽绿液体和痛苦扭动的婴儿轮廓,又看了一眼病床上因那滴渗入的奶水而气息微弱回升的刘美婷,冰冷的眼中,那丝复杂的情绪再次翻涌,最终化为一种…冰冷的决断。
她不再尝试喂养,而是猛地将那个躁动不安的青铜奶瓶,狠狠塞进了左手恒温箱上一个预留的、闪烁着幽光的插槽内!
“第七次轮回…补给失败…”她的声音如同电子合成般冰冷,在病房里清晰地响起,“执行…备用方案…第八次…直接投放!”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整个人连同那个恒温箱,如同信号不良的全息影像,剧烈地闪烁了几下,随即…被那尚未完全闭合的量子时空漩涡…猛地吸了回去!消失无踪!
只留下那个躁动的青铜奶瓶,还留在恒温箱的插槽里,隔着强化玻璃,瓶内幽绿的液体依旧在翻腾,那个痛苦扭动的婴儿轮廓…仿佛隔着时空…用无形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病床上的刘美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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