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可能?!铜钱氧化也没这么快!而且这锈色,这裂纹…王岩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奶奶那句“钱币裂,煞气侵”的老话,如同魔咒般在耳边响起。他一直嗤之以鼻的风水玄煞之说,此刻在这冰冷的现实和诡异的铜钱异变面前,显得如此狰狞而真实!
“主控!主控!我是巡检!我…我好像看到池底有什么东西反光!就在蓝光最中心的地方!”对讲机里急促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王岩的惊骇,“像…像一块黑色的…鳞片?很大!而且…它在动!像是…嵌在什么东西上!”
鳞片?!王岩的瞳孔瞬间收缩到极致!昆仑山中那吞噬一切的相柳魔影、李添一口中那跨越轮回的恐怖存在,如同最深的梦魇瞬间攫住了他!难道…那东西的触角…已经伸到了这里?!伸到了这座维系着百万人口城市能源命脉的核电站?!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但另一种更强烈的、属于工程师的责任感和对女儿未来的守护欲瞬间压倒了恐惧!不行!绝对不能让它在这里爆发!朵朵还在医院等着他!这座城市无数个像朵朵一样的孩子,还在睡梦之中!
“听着!”王岩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破音的决绝,他一把抓起控制台上的安全闸钥匙和一台高精度便携式辐射\/物质成分分析仪,“我亲自下去!去池边平台!你给我盯紧监控和辐射读数!一旦有任何异常变化,我是指任何!立刻启动池水循环系统的最高级强制冲刷程序!同时拉响全厂区一级警报!明白吗?!”
“主控!太危险了!那辐射值…”巡检员的声音充满担忧。
“执行命令!”王岩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他一把扯下脖子上那串已经出现裂纹的五帝钱,看也没看就扔进了抽屉深处。此刻,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专业知识和这身防护服了。他迅速穿上厚重的铅防护服,戴上密闭头盔,检查好气密性,拎起沉重的分析仪,像一尊移动的堡垒,大步冲出控制室,冲向夜色中那片正闪烁着妖异蓝光的巨大水池。
沉重的铅靴踩在通往冷却池平台的金属格栅走道上,发出沉闷的“哐当”声,在死寂的深夜里格外刺耳。越靠近东南角,空气中弥漫的那股无形的压力就越发沉重。防护服内的循环系统发出单调的嘶嘶声,反而更衬出周围环境的诡谲。王岩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铅衣包裹下狂跳的咚咚声,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浸湿了内衬。
终于,他来到了平台边缘,巨大的冷却池近在咫尺。从控制室的屏幕上看,和此刻亲临现场的感受,完全是天壤之别!
幽蓝!极致的、妖异的幽蓝!
仿佛将整个深海的冷萃精华都倾倒在了这里。光芒从池底深处喷涌而出,不再是屏幕里模糊的光晕,而是清晰可见的、如同活物般的光之触手!它们从池底淤泥的某个点源疯狂滋生、扭动、向上蔓延,将周围数十米方圆的水体都染成了流动的液态蓝宝石。光芒的源头,深藏在池底那片被阴影笼罩的淤泥之下,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不断脉动着的、直径至少超过两米的巨大核心光团。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这浓得化不开的幽蓝光晕中,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拥有九个蜿蜒扭动头颅轮廓的蛇形虚影,正随着光流的涌动若隐若现!它并非实体,更像是由纯粹的光芒和恶意凝聚成的投影,无声地在这核能之水中舒展着它恐怖的身姿!每一次光影的扭动,都仿佛带着某种古老而邪恶的生命韵律,撞击着王岩的神经。
手中的便携式辐射检测仪早已发出疯狂的、不间断的尖啸,屏幕上跳动的数值让王岩这个见惯了各种超标数据的老工程师都感到一阵眩晕——远超安全阈值数百倍! 而且数值还在持续、缓慢地爬升!分析仪的物质成分探测模块也在疯狂报警,指示箭头死死锁定池底那核心光团的位置,旁边跳动着代表超高浓度重金属污染和未知有机化合物的危险标识!
“妈的…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王岩的声音在头盔里带着回响,干涩而沙哑。他强忍着扭头就跑的本能,强迫自己冷静,将分析仪的高强度探照灯和取样探头,小心翼翼地伸向池水,对准那蓝光最盛、辐射读数最高的区域——那巨大蛇影其中一个“头颅”下方、靠近光团核心的位置。
探照灯惨白的光柱刺入幽蓝的水体,搅动着那些光之触手。就在光束即将触及池底淤泥的刹那——
一点极其突兀、极其不和谐的、如同凝固墨汁般的幽暗反光,猛地刺入王岩的眼帘!
就在探照灯光斑的边缘,一片淤泥被水流微微冲开的地方,静静地嵌着一块东西!
它大约有成年人的手掌大小,形状并不规则,边缘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仿佛被强酸腐蚀过的锯齿状毛边。材质…王岩屏住呼吸,调整焦距和灯光角度。那不是金属!也不是岩石!它呈现出一种…介于生物角质与黑色玉石之间的诡异质感! 表面并非光滑,而是覆盖着一层极其细密、层层叠叠、如同蛇类腹鳞般的微小鳞状纹理!这些鳞片在探照灯和池底幽蓝光芒的双重照射下,反射出一种冰冷、油腻、仿佛能吞噬光线的乌光!
最让王岩心脏骤停的是,这块“鳞片”并非死物!它正随着池底光团的脉动,极其轻微地、如同呼吸般一起一伏!仿佛它是某个巨大存在身体的一部分,正贪婪地吸收着池底涌出的恐怖能量!
相柳之鳞!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般在王岩脑中炸响!李添一描述过的、昆仑山锁龙井下那被九鼎镇压的魔物形象,瞬间与眼前这片嵌在淤泥中的、脉动着的恐怖鳞片重合!一股混杂着极致恐惧和某种病态探究欲的冲动,驱使着他,几乎是鬼使神差地,将分析仪那支带有机械爪的取样探头,缓缓地、颤抖着,伸向了那片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鳞片!
冰冷的机械爪,在探照灯惨白的光柱和池底妖异蓝光的映照下,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沉重,一点点靠近那片如同凝固深渊的黑色鳞片。指尖悬停在控制杆上,王岩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轰鸣声,汗水浸透了防护服的内衬,黏腻冰冷。
就在机械爪的合金指尖即将触碰到那片冰冷鳞甲的刹那——
异变陡生!
那片死寂的、仿佛只是嵌入淤泥的黑色鳞片,猛地向内一缩!如同活物感受到了威胁!紧接着,一股粘稠如沥青、却又闪烁着点点幽绿荧光的黑色液体,毫无征兆地从鳞片与淤泥的接缝处激射而出!速度快如毒蛇吐信!
“噗嗤!”
黑色的粘液精准地、狠狠地喷溅在取样探头的金属臂和前端的光学镜头上!瞬间,高强度探照灯的光束被彻底污浊、隔绝!王岩眼前的监控屏幕瞬间被一片蠕动的、带着恶心荧光的漆黑所覆盖!同时,分析仪内部发出一连串刺耳的、代表传感器被严重污染和堵塞的故障警报!
“操!”王岩惊得差点把分析仪扔出去,下意识就想缩回机械臂。但更让他亡魂皆冒的事情发生了!
那粘稠如活物的黑色液体,在污染了探头之后,并未滴落或消散,反而如同拥有生命的史莱姆,沿着冰冷的金属臂,开始逆流而上!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令人绝望的、无可阻挡的黏附力和侵蚀性!它所过之处,金属臂的表面发出极其细微却令人牙酸的“滋滋”声,瞬间就覆盖上了一层灰败的、仿佛被瞬间氧化腐朽的痕迹!更可怕的是,分析仪上连接着机械臂的辐射读数,在那黑液蔓延的同时,开始了新一轮的、更加疯狂的飙升!
这鬼东西能腐蚀金属!还能主动传播污染和辐射?!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王岩!他猛地推动控制杆,想要强行收回被污染的取样臂!然而,那机械臂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抓住,或者被那粘稠的黑液“焊”住了一般,纹丝不动!任凭他如何加大回收力度,甚至能听到电机不堪重负的嗡鸣,机械臂依旧死死地定在那里!而那蠕动的、散发着幽绿荧光的黑液,已经沿着金属臂向上蔓延了十几厘米,距离防护服外部的操作接口越来越近!
冷汗瞬间浸透了王岩的全身!一旦这鬼东西接触到防护服…后果不堪设想!
“主控!主控!辐射读数再次异常飙升!你那边怎么样?!”对讲机里传来巡检员惊恐万分的喊声,显然监控到了取样臂被污染和辐射二次爆发的恐怖景象。
“取样臂被不明高腐蚀性、高辐射粘液污染!无法收回!准备启动强制冲刷!立刻!最高级别!”王岩嘶吼着下达命令,声音因为极致的紧张而完全变调。他一边死死盯着那不断逼近的蠕动黑液,一边迅速扫视平台周围,寻找可能的物理隔离或切断手段。强制冲刷是最后的手段,巨大的水流冲击虽然可能暂时冲走污染源,但也可能将高辐射的污染物扩散到整个冷却池系统,后果同样难以预料!但现在,他别无选择!
就在这时,一阵强烈的眩晕毫无征兆地袭来!视野猛地一黑!王岩踉跄了一下,差点栽倒!他下意识地扶住冰冷的平台栏杆,大口喘着粗气。怎么回事?防护服气密性失效了?辐射已经透进来了?不可能!铅防护服没那么脆弱!
眩晕感稍纵即逝,但一种冰冷而滑腻的异样感,却如同跗骨之蛆,牢牢地钉在了他的左手小臂内侧!
王岩猛地低头,隔着厚厚的铅防护服视窗看向自己的左臂。防护服表面完好无损。但那冰冷滑腻的感觉是如此清晰,如此真实!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毒蛇,正用它湿冷的身体紧紧缠绕着他的手臂,鳞片刮擦着他的皮肤!
他几乎是出于本能地、粗暴地抬起右手,隔着铅衣狠狠地抓向左臂内侧那异样感传来的位置!
“呃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从王岩喉咙里挤出!不是抓挠的痛!而是一种…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冰冷刺骨的剧痛! 仿佛他抓的不是自己的手臂,而是一块正在被强行撕裂、变形的金属!
他猛地掀开左臂的防护服外层视窗(为了便于操作精密仪器,防护服在前臂位置有可掀开的强化玻璃视窗和内置手套操作口)。当他的目光落在自己仅隔着一层薄薄内衬手套的左小臂上时,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只见小臂内侧,防护服内衬紧贴皮肤的位置,赫然鼓起了一个拳头大小的、不规则的硬块!那硬块并非红肿,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黑色!皮肤被绷得发亮,下面的东西还在微微搏动!更恐怖的是,以那硬块为中心,无数细密的、如同黑色蛛网般的纹路,正顺着他的血管和筋络,向着肘部和手腕方向疯狂蔓延!这些纹路冰冷、坚硬,所过之处,皮肤下的肌肉组织传来阵阵被强行改造般的剧痛和麻木!
这…这是…鳞化?!
昆仑山中那些变异尸虱组成的龙形,李添一描述的相柳魔躯…恐怖的联想如同冰水浇头!难道刚才那瞬间的眩晕,就是这鬼东西侵入的瞬间?隔着防护服和手套?怎么可能?!
“主控!强制冲刷系统已就绪!是否启动?!”对讲机里传来巡检员带着哭腔的催促,背景是更加凄厉的辐射警报。
王岩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那还在顽强向上蔓延的黑色粘液,又低头看看自己手臂上那疯狂扩散的青黑色硬块和蛛网纹路。剧痛、冰冷、麻木和一种深入骨髓的、被未知邪恶侵蚀的恐惧感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撕裂。
启动冲刷?可能暂时冲走池底的祸源,但自己手臂里这东西怎么办?不启动?那黑液一旦蔓延到操作台甚至自己身上…后果更不堪设想!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抉择关头,王岩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见了自己掀开的防护服视窗边缘——那里,紧贴着内衬手套操作口的下方,一小片不起眼的、灰绿色的、带着细微裂纹的圆形痕迹,粘附在铅防护服的内壁上。
是那枚被他扯下扔掉的“乾隆通宝”!不知何时,它竟然诡异地“吸附”在了防护服内侧!那蔓延的裂纹,在防护服内部昏暗的光线下,此刻竟隐隐构成一个残缺的、充满不祥意味的卦象——坎(?) 卦!代表水,也代表陷溺、危险和重重险阻!而裂纹延伸的方向,正对着他左臂那恐怖的硬块!
玄煞…应验了?
这个荒谬却无法反驳的念头,伴随着手臂钻心的剧痛和那蠕动黑液的步步紧逼,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几乎压垮了王岩紧绷的神经。他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疯狂,猛地抬起还能活动的右手,狠狠抓向对讲机的通话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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