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的炭炉正旺，离仑看着围炉取暖的孩子们，又望向佛堂的方向，对一旁整理经卷的无禅道：“无禅，你去厨房拿些栗子和红薯，给你师父送去。他在佛堂念经，许是也饿了。”
无禅颔首应道：“是，离仑师叔。”
离仑又看向孟瑶等六个孩子，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认真：“你们六个也跟着去。到了佛堂，便跟着师父一起念念经，静静心。佛堂里有炉子，是阿厌刚送去的，不冷。进去后要守规矩，不许交头接耳，更不许说三道四，知道吗？”
“知道了，娘亲（阿离叔叔\/师公）。”六个孩子齐声应道。薛洋虽有些不情愿，却被孟瑶悄悄拉了拉袖子，便也乖乖闭了嘴。
英磊早已将烤好的栗子和红薯装在食盒里，递到无禅手中：“刚出炉的，还热乎着呢，师父肯定爱吃。”
无禅接过食盒，带着六个孩子往佛堂走去。雪还在下，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的轻响，孩子们缩着脖子，却没人敢打闹，只乖乖跟着无禅的脚步。
佛堂内果然暖意融融，忘忧大师正坐在蒲团上，面前摆着经卷，口中念念有词。香炉里的檀香袅袅升起，与炉子里的炭火气息交织，格外沉静。
无禅轻手轻脚地将食盒放在一旁的案几上，躬身行礼：“师父，离仑师叔让弟子送些吃食来。”
忘忧大师睁开眼，目光扫过进来的孩子们，微微颔首：“嗯，放下吧。”
孟瑶六人依序在蒲团上坐下，学着忘忧大师的模样盘膝而坐，双手放在膝上，虽姿势各异，却都努力维持着庄重。魏无羡年纪最小，坐了一会儿便有些坐不住，偷偷瞟向案几上的食盒，被温旭用眼神制止了，只好抿着嘴乖乖坐好。
忘忧大师继续念经，声音平和舒缓，仿佛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孩子们起初还有些拘谨，听着听着，便也跟着小声念起来。孟瑶和温旭念得认真，薛洋和温晁虽偶尔走神，却也不敢出声，叶安世跟着师父念了多年，早已习惯，魏无羡则跟着大家的调子，咿咿呀呀地跟读，倒也有模有样。
经文的韵律在佛堂里回荡，炉子里的炭火偶尔“噼啪”一声，外面的落雪声隐约可闻，构成一幅宁静的画面。无禅坐在一旁，看着师弟师妹们认真的模样，嘴角泛起浅浅的笑意。
念了约莫一个时辰，忘忧大师停下诵经，对孩子们道：“好了，今日便到这里。”他看向案几上的食盒，“英磊烤的红薯？”
“是，师父，离仑师叔让送来的。”无禅打开食盒，一股香甜的气息立刻弥漫开来。
“来，都尝尝。”忘忧大师笑着示意，孩子们这才松了口气，围到案几旁。
魏无羡拿起一个小红薯，吹了吹热气，递到忘忧大师面前：“大师爷爷，你吃。”
忘忧大师接过，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好孩子。”
孟瑶给每人分了些栗子，大家围坐在一起，边吃边听忘忧大师讲经文中的故事。薛洋和温晁早已没了起初的拘谨，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提问两句。
离仑站在佛堂外，听着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与方才的经声交织在一起，眼底漾起温柔的笑意。朱厌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边，轻声道：“看来这趟没白来，至少没吵起来。”
“他们心里都有数。”离仑轻声道，“佛堂的清净，总能让他们收敛些性子。”
雪渐渐停了，阳光透过窗棂照进佛堂，落在孩子们的笑脸上，也落在忘忧大师平和的眉眼间。这冬日的佛堂，因着这一份暖意与童真，愈发显得安宁而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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