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的诸事安排妥当,张远心中却已将目光投向千里之外的洛阳。
丁原既已率军南下,董卓必也应召入京,他心中清楚,那场搅动天下的洛阳大乱,已然箭在弦上。
乱世将至,亦是人民军崛起的契机。
只是眼下军队的编制模式,早已跟不上局势变化——譬如原有的飞龙军,一部分随赵霜出征,一部分留守上郡、五原,还有一部分随赵云征战,兵力分散;其他各军也多是如此,难以形成集中战力。
思虑及此,张远当即召来赵云、徐晃商议:“眼下局势不同往日,军队编制需重新调整。
我意将全军划分为野战军、地方军——守备部队、赤卫队——民兵,三大系统。日后,区域防守交由地方军与赤卫队,外出征战则由野战军主力承担。”
赵云与徐晃闻言,当即颔首赞同。
“此事我与徐晃同志早已私下商议过,”赵云接口道,“野战军仍保留七军规模,但需让各军明确作战侧重,走专业化路线。”
“专业化发展,正合我意。”张远眼中一亮。
赵云随即取出早已拟好的编制名单,递予张远。张远接过一看,只见上面清晰列明:
第一军·封龙军:将领石仲,兵种为山地军,专精奇袭、灵活作战与敌后穿插;
第二军·紫云军:将领彭虎,兵种为攻城军,专攻攻城拔寨,负责先登破敌;
第三军·红岩军:将领高顺,兵种为刀盾军,擅长战阵厮杀,攻坚陷阵;
第四军·飞龙军:将领赵云,兵种为骑兵,主打冲锋破阵,纵横战场;
第五军·苍石军:将领徐晃,兵种为重盾兵,以稳固防御为核心;
第六军·青龙军:将领袁咏,兵种为弓兵,负责远程打击与火力压制;
第七军·天河军:将领张辽,兵种为长矛兵,专精对抗骑兵,扼守防线。
“你们的构思十分周全。”张远看完,赞许道。
“如此编制,各军既有专属擅长,也能独立完成作战任务。”徐晃补充道,“以张辽的天河军为例,一千长矛兵为核心战力,辅以一千其他兵种协同作战,再配一千后勤人员,攻守兼备,调度灵活。”
“甚好。”张远点头,随即又略有顾虑,“第五届人民军代表大会即将召开,此事可届时交由众人讨论。我唯一担心的是,部分将领若被调至地方部队,恐会心生不满。”
“身为军人,当以大局为重,必须服从安排,即使有意见的,我们会去做好他们的思想工作。”赵云说道。
徐晃亦道:“况且地方部队并非只负责防守,还需承担军队训练、兵员补充的职责,一旦战事需要,随时可转为野战军。他们是后方根基,同样重要。”
商议既定,张远目光转向地图,沉声道:“编制调整之事抓紧筹备,与此同时,我们需提前谋划攻打冀州的路线。”
话音刚落,苏双与令狐娇匆匆而入,神色凝重:“首席,刚收到一批情报,颇为蹊跷。”
“何事?”张远抬头问道。
苏双递上情报,道:“公孙瓒已被朝廷任命为幽州牧,您看他治理幽州的举措——”
众人纷纷凑上前,接过情报细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只见上面列明,公孙瓒在幽州推行的举措竟与人民军的施政方略惊人地重合:
先是效仿人民军,搞了个“分田令”,将无主荒地按人口分给流民,还配套发放农具种子;
再是学设“互助社”,组织农户抱团耕种,收获后按出力多少分粮;
甚至连“扫盲班”都照搬过来,在各县设学堂,教百姓识基础字、算简单账。
更让人诧异的是,他竟也搞起了“军械民造”,鼓励工匠改良农具顺带造些简易兵器,模式与人民军的工坊制度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赵云指尖点着“互助社”三个字,语气里满是不解,“连分粮的比例都差不多,哪有这么巧的?”
徐晃翻看后面的细则,发现连扫盲班的课本内容都与人民军编的《千字入门》大同小异,忍不住道:“怕不是抄了咱们的章程吧?”
张远目光沉了沉——这些政策都是人民军在实践中一点点磨出来的,连细节都透着独有的印记,公孙瓒骤然推行全套,绝非偶然。
他清楚,眼前的公孙瓒,已绝非历史记载中那个模样。
“此人倒是善于借鉴学习。”赵云轻声道。
可张远却不由得想起灵丘的往事,想起那些莫名消失的黄巾军残部,还有销声匿迹的张角。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浮现:公孙瓒的转变,绝非偶然,其背后定然另有隐情。只是这念头尚是直觉,无任何实证支撑。
“如今冀州牧一职空缺,是谁在主事?”张远追问。
“公孙瓒正以幽州牧的身份,伸手接管冀州事务。毕竟,他趁攻打张举张纯之际,在冀州安插了许许多多他的人。”苏双答道。
张远闻言,眉头紧锁——如此一来,攻打冀州的计划,恐怕要比预想中艰难得多。他当即下令,召附近将领前来议事,实则意在唤李大目到场。
议事中,赵云将攻打冀、幽二州的初步构想详述一遍。
张远始终留意着李大目的神色,见他听到公孙瓒之名时,脸色明显不自然,心中愈发笃定:公孙瓒的背后,定然藏着太平道的影子!
“五年前张角假死脱身,再无音讯。原来是躲到幽州,和公孙瓒勾搭在一块去了。”张远暗自思忖。
与此同时,恒山深处的古寺被云雾裹着,殿内只点着一盏青灯,昏黄光晕映得梁柱上的蛛网格外清晰。
张角卧在木榻上,胸膛起伏微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碎的喘息,花白的胡须贴在凹陷的下颌上,早已没了当年揭竿而起时的雄姿。
榻边围立的旧日部将皆是垂首肃立,张宝面色沉郁,张梁眼眶泛红,黄龙、白雀等人亦是神色凝重,昔日金戈铁马的豪情,此刻都化作了无声的焦灼。
“吱呀”一声,殿门被轻轻推开,杨柳一身素衣,鬓边沾着山雾的湿气,快步奔了进来。
她刚跨进门槛,眼泪便忍不住滚落,却死死咬着唇不敢出声,只快步走到榻边。
见到杨柳,张角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光亮,竟似回光返照般,精神好了许多。
他摆了摆手,声音虽轻,却带着一丝释然:“好孩子,莫哭。我这几年光阴,本就是捡来的。你做得很好,比我当年好太多了。”
他转头望向殿外,云雾正顺着窗棂飘进来,模糊了远山的轮廓。
眼神忽然变得悠远,像是穿透了重重岁月,落回了中平元年的广宗:“那年大火烧红了半边天,喊杀声震得地都在抖,我总觉得,我与黄巾军,本就该在那时烟消云散,随那场大火一同化为灰烬……”
“您还有何吩咐?”杨柳红着眼眶,轻声问道。
张角笑了笑,语气平和:“哪有什么吩咐,不过是想和你说说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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