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主力被抽调去驰援冀州,围剿张举、张纯叛军,太行山防线瞬时形同虚设。
人民军反攻的号角骤然划破长空。
三路大军如蓄势奔涌的洪流,朝着既定方向席卷而去。
南路军由徐晃总领,苍石军、红岩军、青龙军三军协同,向南推进的势头锐不可当。汉军防线脆弱如纸,接连崩裂,最终只能退守壶关。
皇甫嵩、曹操、袁绍亲自登关坐镇,凭借壶关天险拼死抵御,才勉强遏制住人民军的攻势。
站在壶关城头,关外山坡上人民军留下的“抗胡安内,百姓为天”“人人有田种,户户有饭吃”等标语格外醒目,三人神色各异。
皇甫嵩鬓发霜白,眉宇间的沟壑被连日焦灼刻得愈发深邃,相较数月前,苍老了何止十岁;
曹操捻着胡须,目光在标语与远方炊烟间反复流转,指尖无意识地轻叩城砖,似在细细咀嚼着什么;
袁绍满脸不屑地啐了一口,却掩不住眼底的躁动——他麾下的士兵,已开始偷偷议论对面那套“不按出身分高低”的规矩。
北路军由赵霜的飞龙军与彭虎的紫云军组成,北上之路竟比预想中顺畅百倍。
雁门、云中的百姓早已看透汉军的虚伪:鲜卑来犯时龟缩不出,同胞相残时却冲在最前。
“外战外行,内战内行”的怨声在街巷间蔓延,而人民军血战鲜卑的事迹,早已在民间深深扎根。
大军所至,百姓纷纷打开城门,捧出藏了许久的粮食,不少青年更是拿起武器,毅然加入队伍。
虽未完全肃清鲜卑残部,但长城以南总算有了主心骨,百姓们望着飘扬的赤旗,脸上终于露出安稳的笑意。
西路军张辽、张杨率领天河军兵临晋阳城下,摆出强攻的架势虚张声势。
丁原在城头望着城外连绵的营帐,不住唉声叹气——他比谁都清楚,并州民心早已倒向人民军,守城的士兵不过是凭着“朝廷军”的名分强撑。
府衙内,吕布整日以酒消愁,案上的方天画戟蒙了一层薄尘,他总攥着酒坛喃喃自语:“我武艺没输给赵云……可做人上,我输了……”
这话传到丁原耳中,惊出他一身冷汗:军心若再涣散,这晋阳便彻底守不住了!
他连忙将吕布叫来,先是大肆夸赞其勇武盖世,又许以“平定并州后共掌大权”的空头承诺,末了竟红着眼眶,提出要收吕布为义子。
吕布醉眼迷离,望着丁原虚伪的笑脸,半晌没有应声。
东路军由刘菊、陈忠率领封龙军担任先锋,张远亲自随行,向着井陉方向挺进。
行至绵河谷地,这里正是李大目率红岩军死战之处。
如今袁术、孙坚已被调走,只剩小股汉军在此布防,攻守之势早已逆转。
封龙军的女兵们攀上山崖,从侧翼发动突袭,硬生生撕开一道缺口。
战后,张远望着女兵们被荆棘划破的手掌,朗声夸赞:“好样的,不愧是封龙军的血性!”
女兵们却红了眼,齐齐看向队伍后方:“比起大目同志和红岩军的弟兄们,我们做得还差远了——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张远的目光落在身边两人身上:一个是双目失明、由亲兵搀扶着的李大目,一个是坐在轮椅上、面色仍显苍白的孙轻。
听到女兵们的话,李大目猛地攥紧拳头,积压多日的悲恸终于决堤,他对着河谷方向“扑通”跪下,放声大哭:“弟兄们!我们回来啦!你们看到了吗……”
哭声撕心裂肺,在场众人无不眼眶发酸。
张远走上前,轻轻扶起他,望着河谷对岸染过血的山岩,心中回荡起诗句:“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大军冲出绵河河谷,直抵井陉——这片人民军最初的“革命老区”。
百姓们早已闻讯等候,看到赤旗的那一刻,山呼海啸般的欢呼震彻山谷。
汉军守将见民心已失,未战先溃,井陉顺利收复。
当赤旗再次插上封龙山巅时,连山上的松柏仿佛都挺直了腰杆。
欢庆声中,张远看向身边的石仲,语气凝重:“还记得当年在山坳里,咱们几个人啃着冻窝头,说要让天下人都过上好日子吗?
苏义牺牲了,洪伯也牺牲了,这条路,你得替他走下去。”
石仲“噗通”一声对着封龙军的军旗跪下,额头抵着泥土,声音哽咽:“我……我当年犯的错,玷污了封龙军的旗帜……我没脸……”
“当年的事,错了就改,没什么大不了。”
张远扶起他,目光坚定,“你在高都城外小洞山救我,沾县带赤卫队奇袭袁绍,早已用行动证明了自己。
回来吧,封龙军需要你。”
石仲再也忍不住,泪水混着泥土淌满脸庞,泣不成声地叩首:“谢首席!我石仲这条命,往后就系在封龙军的旗帜上!”
随后,刘菊留守封龙山主持后方,石仲与陈忠兵分南北,清剿太行山脚下的汉军残余。
此时张举、张纯在冀州搅得天翻地覆,汉军自顾不暇,人民军的推进势如破竹。
井陉冶河岸边,金灿灿的稻穗在秋风中起伏。
张远望着奔流的河水,对围拢过来的干部们说道:“战事要继续推进,但秋收绝不能耽误。仓里有粮,心里才能不慌。”
他撸起袖子走进稻田,王红带着学生军紧随其后。
镰刀割过稻秆的沙沙声里,张远给孩子们讲起了农事:“你们看这水稻,本是南方的作物。
建武十五年,汉光武帝派张堪做渔阳太守,他引渠灌溉,才把水稻种到了北方。
咱们现在种的稻种,就是在前人基础上改良的……”
收工的号声响起时,张远擦了擦汗,笑着拍手:“我教你们唱支歌吧。”
文艺队的姑娘们奏响清脆的旋律,在田野间漾开。
张远起了个头,孩子们跟着唱,很快,士兵、百姓也纷纷加入,歌声越过冶河,顺着风飘向远方。
壶关城头,皇甫嵩、曹操、袁绍正望着北面。
人民军控制的区域内炊烟袅袅,隐约传来欢笑声,不似打仗,反倒像在过节。
曹操派去的斥候回报:“是赤匪的文艺队在各村表演,百姓和士兵围坐在一起听歌。”
“他们的法子,倒是层出不穷。”曹操轻叹,目光复杂难明。
袁绍嗤笑:“靡靡之音罢了,能挡得住刀枪?”
皇甫嵩却抬手示意两人安静,侧耳细听。一阵清澈的歌声顺着风飘来,虽不真切,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与坚定: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城下,临时搭起的歌舞台上,貂蝉身着素布衣裙,站在灯火下轻声演唱。
她的歌声洗去了昔日的妩媚,多了几分泥土般的质朴与厚重。
台下的百姓与士兵静静坐着,不少人悄悄抹着眼泪——那歌声里,藏着他们祖祖辈辈期盼的安稳日子,有田埂上的稻香,有河面上的白帆,有不必颠沛流离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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