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抬手将渡化台残片拢入袖中,指尖的暗金佛光随残片一同敛去,只余一点微光在袖口一闪而逝。
他目光淡淡扫向殿外轮回司的方向,语气依旧平稳无波,却多了几分坦诚:“轮转王胆子再大,也不敢独自改文书、私通灵山——先前我只敢断定他背后藏了人,却没十足把握确定是卞城王,今日不过是借这场乱局,把藏在暗处的人引出来罢了。”
他顿了顿,脚步迈向殿门:“好了,别再耽搁了。轮回司的阴煞若真染了轮回井,才是真的麻烦——走吧。”
众人连忙跟上,殿外的晨光终于穿透阴雾,洒在白玉栏杆上,霜花消融的水珠顺着栏杆滴落,却没带来半分暖意——轮回司方向的阴煞嘶吼越来越近,一场硬仗,已近在眼前。
......
一行人踏着青砖往轮回司赶,阴雾被李念周身的暗金佛光冲开一条通路,可越往前走,空气里的阴煞味就越浓——那味道像掺了碎冰的腐气,吸一口都能冻得肺腑发疼。
走在最前的碧霄突然停下脚步,指尖凝出一道淡蓝灵力,轻轻触了触空中漂浮的黑气:“大帝,这阴煞里掺了灵山的‘寂灭佛火’,寻常阴火遇佛光就散,这佛火却能缠上阴煞,烧得轮回司的阴灵力节节退散。”
李念点头,袖中渡化台残片微微发烫,他抬手将残片取出,暗金佛光瞬间暴涨,在空中凝成一道半透明的光罩,将众人护在其中:“难怪守井鬼将撑不住,这佛火是灵山用来克制阴物的,专门针对地府魂体。”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冲来一个浑身是伤的鬼兵,甲胄破了好几个洞,胸口还缠着渗血的布条,见到李念当即跪伏在地,声音嘶哑:“大、大帝!长耳定光仙用佛火裹着阴煞,正往轮回井里灌!守井的赵将军已经……已经被佛火燎到了魂核,快撑不住了!”
秦广王听得双目圆睁,攥紧了腰间的刑刀:“这群灵山妖人,竟敢毁我地府根本!大帝,末将请求带一队披甲鬼差,先去牵制长耳!”
“不必急。”李念抬手按住他,目光望向不远处隐约可见的轮回司殿顶——那殿顶本是玄黑色的琉璃瓦,此刻竟被阴煞染成了暗紫色,连檐角的镇魂铃都没了声响,“先前让你安排在轮回司外围的伏兵,都到位了吗?”
秦广王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回大帝!按您的吩咐,三百披甲鬼差都藏在轮回司两侧的魂树后,手里都备了能破佛火的‘镇阴符’,只等您的号令!”
李念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渡化台残片在他掌心旋转起来,佛光顺着地面往轮回司方向蔓延:“很好。长耳以为用阴煞和佛火就能乱我心神,却不知道,轮回司才是我们设的最后一个局——他想毁轮回井,我们就趁此机会,把他和他背后的灵山在地府的势力,一并留在这。”
说话间,众人已到轮回司门口。殿门早已被阴煞撞得粉碎,殿内传来长耳定光仙张狂的笑声:“哈哈哈!李念,你再不来,这轮回井可就彻底废了!到时候三界魂体无家可归,看你这酆都大帝,还怎么当下去!”
李念缓步走进殿内,目光落在轮回井旁的长耳身上——他正举着一柄泛着佛光的法杖,往井里灌着缠满佛火的阴煞,轮回井的井水已从清澈的幽蓝色,变成了浑浊的墨黑色,井边的赵将军倒在地上,魂体都在微微虚化。
“长耳定光仙!”李念的声音破开殿内缠绕的阴煞,裹着缕暗金佛光直撞过去,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你以为毁了轮回井,就能帮灵山攥住幽冥界的命脉?就能染指地府权柄?”
他指尖暗金佛光微微一凝,目光落在长耳僵住的手上,语气冷得像淬了冰:“你倒忘了——本帝乃酆都之主。这轮回井自本帝执掌地府那日起,便布下了帝印结界。没有本帝的符印加持,别说用阴煞灌井,你们连轮回司的殿门都踏不进来,又哪来的底气,在这谈‘掌控’二字?”
长耳定光仙握着法杖的手猛地一颤,脸色瞬间从铁青褪成惨白,他死死盯着轮回井壁——方才只顾着灌阴煞,竟没注意到井沿隐现的淡金光纹,此刻被李念点破,那光纹才缓缓亮起,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整口井罩得严严实实。
“不可能!”他嘶吼着上前一步,法杖往井沿狠狠一砸,却被光纹弹开,震得他虎口发麻,“若真有帝印结界,我先前灌阴煞时,为何半点阻碍都没有?你在骗我!”
“骗你?”李念缓步走近,渡化台残片在掌心流转出更盛的佛光,“本帝不过是故意留了道缝隙,好让你误以为计划顺利——不然,你怎会带着灵山的人,乖乖钻进这轮回司的局里?”
这话像一道惊雷劈在长耳头顶,他猛地想起先前闯轮回司时,殿门虽破,却没遇到多少阻拦;灌阴煞时,守井鬼兵也只象征性抵抗——原来从一开始,他的每一步都在李念的算计里。
“你……你好深的城府!”长耳气得浑身发抖,法杖顶端的佛光剧烈闪烁,竟要强行催动体内魂核,“就算是局,本仙也要拉着你一起陪葬!”
“不然呢?”碧霄上前一步,指尖甩出数道镇阴符,符纸在空中炸开,瞬间驱散了殿内大半的阴煞,“你以为轮转王、卞城王是你安插在地府的棋子,却不知道,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引你入局的诱饵。”
长耳脸色铁青,攥紧法杖就要往李念冲来:“既然如此,那本仙就先杀了你,再毁轮回井!”
“放肆!”秦广王率先迎上去,刑刀与法杖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想伤大帝,先过我这关!”
殿外的披甲鬼差听到动静,立刻从魂树后冲了出来,手里的镇阴符接连掷出,一道道金光落在阴煞上,将佛火瞬间扑灭。长耳看着越来越多的地府兵将,又看着李念掌心旋转的渡化台残片——那残片的佛光越来越盛,竟隐隐有压制他法杖佛光的趋势,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李念缓步走到轮回井旁,渡化台残片贴在井壁上,暗金佛光顺着井壁往下蔓延,浑浊的井水竟开始缓缓恢复成幽蓝色。他抬眼看向被秦广王缠住的长耳,声音冷得像冰:“长耳,今日你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地府的账,也该和灵山好好算算了。”
长耳见秦广王的刑刀越逼越近,法杖上的佛光都被砍得摇摇欲坠,突然狠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一串泛着黑光的佛骨念珠——那念珠每一颗珠子上都刻着扭曲的符文,分明是用邪魂炼制的禁器,绝非灵山正统法器。
“既然你们不让本仙活,那大家就一起陪葬!”他猛地将念珠掷向轮回井,念珠在空中炸开,残余的阴煞瞬间被点燃,化作一条条黑色火蛇,朝着殿内众人扑来。秦广王猝不及防,甲胄被火蛇燎到,瞬间烧出一个破洞,疼得他闷哼一声。
“小心!这是‘噬魂佛火’,沾到就会蚀魂!”碧霄脸色一变,立刻甩出数道淡蓝灵力,在众人身前凝成一道水幕,火蛇撞在水幕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黑烟弥漫。
李念眉头微蹙,掌心的渡化台残片猛地飞出,暗金佛光在空中织成一张大网,将所有火蛇牢牢困住。佛光与佛火碰撞的瞬间,殿内响起刺耳的灵力撕裂声,黑色火蛇挣扎着想要挣脱,却被佛光一点点炼化,最终化作一缕缕青烟消散。
“不可能!这渡化台不是早就毁了吗?你怎么还能催动它的力量!”长耳看着残片,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他当年曾参与过毁渡化台的行动,亲眼见那台体碎裂,怎么也没想到,李念竟还能用上它的灵力。
李念没理会他的震惊,抬手召回残片,指尖佛光再次暴涨,直直朝着长耳心口射去:“渡化台乃地府镇界之宝,岂是你们灵山说毁就能毁的?今日,就用它来收了你这叛徒!”
长耳慌忙举法杖抵挡,可佛光刚碰到法杖,法杖就“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缝,佛光顺势穿透法杖,狠狠撞在他心口。长耳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黑血,身子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殿柱上,魂体都开始变得透明。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打斗声,络腮胡判官匆匆跑进来,声音急促:“大帝!灵山派了百余名僧人来支援长耳,现在正和咱们的伏兵打起来了!”
李念转头看向殿外,嘴角却没半分慌乱:“别急,本帝早就暗中派人等候他们呢。”
话音刚落,殿外天空突然破开一道口子——不是阴雾散开的虚浮,是一缕玄黄微光像淬了晨露的剑锋,直直坠下来,裹着能涤荡阴煞的紫金光带,连殿外残存的打斗声都被压得没了影,只余金光掠过青砖的轻响。
紧接着,云霄踩着漫进来的光屑缓步走进殿内,指尖还拂过混元金斗的斗口余光,玄黄光晕在她袖口绕了圈才散去。她看向李念,语气里带着点浅淡的嗔意,却没半分急切:“师弟,你们这局布得是稳,就是动作太慢——再晚些,我手里的金斗都要按捺不住,先去缠那长耳了。”
躺在地上的长耳本还剩口气,听到“云霄”二字,原本微微颤动的手指瞬间僵住,魂体都抖得快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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