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言转身离开东宫后，萧彻又坐回窗前，看着天牢的方向，心里满是祈祷——祈祷沈知言能成功，祈祷百姓们能帮清辞，祈祷父皇能心软，祈祷他能救回清辞。
接下来的两天，沈知言偷偷联络了长安城里的百姓，尤其是那些曾被陆清辞救助过的北疆流民，还有那些敬佩陆清辞的商户、书生。百姓们得知镇北将军竟是女子，还因女扮男装要被处斩，都很震惊，也很愤怒——陆将军为大晏守护北疆，为百姓挡住战乱，就算是女扮男装，也功大于过，不该被处斩！
百姓们纷纷表示，愿意去皇宫门口为陆清辞求情。
而天牢里，陆清辞也得知了自己三日后就要被处斩的消息。是看守牢房的侍卫，故意在她面前炫耀，说二皇子已经打点好了一切，三日后，她一定会人头落地，太子殿下就算再着急，也救不了她。
陆清辞听到消息后，没有哭，也没有慌，只是靠在牢房的墙壁上，拿出萧彻的信，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她知道，三日后，她可能就要死了，可能再也见不到萧彻了。
她想起萧彻在北疆对她说的话：“等我们回长安，本殿就去求父皇，求他饶你欺君之罪，求他赐婚于我们。”
她想起萧彻在信里写的：“等吾救你出来，吾便去求父皇，赐婚于你。吾要以太子妃之礼，娶你为妻，让你光明正大地站在吾身边。”
这些美好的承诺，如今看来，都成了泡影。
可她不怪萧彻，也不怪皇上，更不怪命运。她只是觉得遗憾——遗憾没能以陆清辞的身份，光明正大地站在萧彻身边；遗憾没能和萧彻一起，看长安的日出日落；遗憾没能和萧彻一起，见证大晏的盛世繁华。
“萧彻，若是有来生，我一定不女扮男装，一定早早地遇见你，做你的妻子，陪你一辈子。”陆清辞轻声说，声音里满是遗憾与牵挂。
第三天一早，天还没亮，长安的百姓就纷纷聚集在皇宫门口，手里拿着写有“陆将军功大于过，求陛下饶命”的牌子，齐声喊着：“求陛下饶陆将军一命！求陛下饶陆将军一命！”
声音越来越大，很快就传到了皇宫里。
皇帝正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听到外面的喊叫声，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问道：“外面怎么回事？是谁在喧哗？”
内侍连忙进来禀报：“陛下，是长安的百姓，都聚集在皇宫门口，为陆清辞求情，说陆清辞功大于过，求陛下饶她一命。”
“放肆！”皇帝怒喝一声，“一群刁民，也敢干涉朝政！来人，让禁军把这些刁民都赶走！”
“陛下，不可！”就在这时，沈大学士走进御书房，单膝跪地，“陛下，百姓们之所以为陆清辞求情，是因为陆清辞确实为大晏立下赫赫战功，守护了北疆的百姓。若是陛下强行赶走百姓，甚至处斩陆清辞，恐怕会寒了百姓的心，也会寒了军中将士的心啊！”
皇帝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他知道沈大学士说得对，百姓是江山的根本，将士是江山的屏障，若是寒了他们的心，对大晏不利。
就在这时，萧景虎也走进御书房，看到沈大学士跪在地上，又听到外面的喊叫声，眼里满是愤怒：“父皇，这些百姓都是被太子殿下和沈大学士煽动的！他们故意让百姓来皇宫门口闹事，就是为了救陆清辞这个欺君罔上的罪犯！还请父皇下令，立刻处斩陆清辞，再严惩太子殿下和沈大学士！”
“二皇子，你休要胡说！”沈大学士怒喝一声，“百姓们是自愿来为陆清辞求情的，与太子殿下和老臣无关！陆清辞功大于过，不该被处斩，还请陛下三思！”
“父皇，沈大学士分明是在包庇太子殿下和陆清辞！”萧景虎不依不饶，“若是今日不处斩陆清辞，以后人人都敢欺君罔上，朝廷的规矩，还有何用？还请父皇下令！”
皇帝看着争吵的两人，又听到外面越来越大的喊叫声，心里也很纠结。他既痛恨陆清辞欺君罔上，也知道陆清辞有功于大晏；既想维护朝廷的规矩，也不想寒了百姓和将士的心。
就在皇帝犹豫不决的时候，内侍进来禀报：“陛下，太子殿下求见，说有要事向陛下禀报。”
皇帝皱了皱眉，沉声道：“让他进来。”
萧彻走进御书房，身上还穿着东宫的常服，脸色虽然憔悴，却依旧挺直了脊梁。他走到殿中央，单膝跪地，声音坚定：“父皇，儿臣求您，饶清辞一命！清辞女扮男装，虽有欺君之罪，却功大于过。她带着镇北军，平定西戎残余势力，肃清北狄之乱，守护了北疆十万百姓，为大晏立下赫赫战功。百姓们都为她求情，军中将士也都敬佩她。若是父皇处斩了她，不仅会寒了百姓和将士的心，还会让北疆的敌人有机可乘，危害大晏的江山！”
“儿臣知道，清辞的罪，按律当斩。”萧彻抬起头，眼里满是坚定，“若是父皇一定要有人承担罪责，儿臣愿意替清辞去死！儿臣愿意放弃太子之位，以太子之命，换清辞一命！还请父皇成全！”
“你……你真是无可救药！”皇帝看着萧彻，气得浑身发抖，“为了一个欺君罔上的罪犯，你竟然愿意放弃太子之位，愿意替她去死！萧彻，你对得起朕对你的期望吗？对得起大晏的江山吗？”
“父皇，儿臣对得起大晏的江山，也对得起天下的百姓。”萧彻声音坚定，“清辞是大晏的功臣，杀了她，就是害了大晏的江山。儿臣愿意替她去死，只要能保住清辞，只要能保住大晏的江山，儿臣死而无憾！”
外面的百姓，听到御书房里萧彻的话，喊叫声更大了：“求陛下饶陆将军一命！求陛下饶太子殿下一命！”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萧彻，又听到外面的喊叫声，心里终于软了下来。他知道，萧彻说得对，陆清辞功大于过，杀了她，确实会寒了百姓和将士的心，危害大晏的江山。而且，萧彻是他最看重的儿子，是大晏的储君，他也舍不得让萧彻替陆清辞去死。
皇帝叹了口气，沉声道：“罢了，朕看在百姓和将士的面子上，看在你的面子上，饶陆清辞一命。”
萧彻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惊喜：“父皇，您说的是真的？您真的饶了清辞？”
“朕金口玉言，岂会说谎？”皇帝沉声道，“不过，陆清辞欺君罔上，罪不可赦，虽免了死罪，却也不能轻饶。朕下令，废除陆清辞镇北将军的爵位，收回十万镇北军的兵权，将她贬为庶民，软禁在将军府，终身不得踏出将军府半步！”
萧彻虽然觉得这个惩罚依旧严厉，却也知道，这已经是父皇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他连忙磕头：“儿臣谢父皇成全！儿臣代清辞，谢父皇饶命之恩！”
萧景虎看着这一幕，眼里满是不甘和愤怒，却也不敢反驳皇帝的命令，只能咬牙站在一旁。
沈大学士也松了口气，连忙磕头：“老臣谢陛下三思，陛下英明！”
皇帝挥了挥手：“都起来吧。萧彻，你立刻去天牢，把陆清辞接回将军府，好好看管，别让她再惹出什么乱子。”
“儿臣遵旨！”萧彻连忙起身，快步走出御书房，朝着天牢的方向跑去。他的心里满是欢喜，满是期待——他终于可以见到清辞了，终于可以救清辞出来了。
天牢里，陆清辞正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心里想着，或许这就是她生命的最后几个时辰了。
突然，牢房的门被打开，一道熟悉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
“清辞！”
陆清辞猛地睁开眼睛，看到萧彻站在牢房门口，眼里满是惊喜和不敢置信：“萧彻？你……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被禁足了吗？”
萧彻快步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解开她身上的锁链，握住她的手，声音里满是欢喜和心疼：“清辞，父皇饶你一命了！父皇免了你的死罪，虽然把你贬为庶民，软禁在将军府，却也让你活下来了！清辞，我们可以回家了！”
陆清辞看着萧彻，眼泪瞬间忍不住掉了下来，却带着满心的欢喜。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没想到，萧彻真的救了她，真的让她活下来了。
“萧彻，你做到了……你真的救了我……”陆清辞靠在萧彻的怀里，放声大哭，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萧彻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放得极柔：“是，我做到了。清辞，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苦。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阳光透过牢房的小窗户，照在两人身上，驱散了天牢的阴暗潮湿，也照亮了他们的希望。陆清辞靠在萧彻的怀里，心里满是踏实——她知道，只要有萧彻在，就算是被软禁在将军府，就算是终身不得踏出将军府半步，她也觉得幸福。
可她和萧彻都没有想到，萧景虎并没有放弃，他不甘心就这么放过陆清辞，不甘心就这么输给萧彻。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等着将他们再次拖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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