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闻樱深吸一口气,狠狠抹了把脸,眼底忽然燃起一股狠劲。
她在商场摸爬滚打几十年,怎么会看不懂许沁那点心思?
这养女,打小就对着宴臣pUA,说她严厉、骂她是老巫婆,一步步拐走她儿子的心——这仇,她记下了!
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她一字一顿道:“明天就让律师拟协议,解除收养关系!以前花在她身上的教育费、生活费,我们孟家还没那么没品要她还。
从此以后,许沁是死是活、富贵贫穷,都跟孟家毫无干系,大街上见了,就是陌生人!”
孟宴臣抬眼,望着母亲斩钉截铁的模样,目光扫过她鬓角,忽然瞥见几缕白发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他猛地想起小时候,妈妈也是这样,会为他被欺负而红了眼眶,会在他发烧时整夜守着,攥着他的手不敢合眼。
原来妈妈的爱从来都在,只是他被许沁这层迷雾,被“养妹或者玩伴”的身份,生生遮住了。
孟宴臣喉间滚过一声,带着彻底的释然:“解除吧!”
付闻樱望着儿子,忽然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声音里满是疼惜:“宴臣,这些年,委屈你了。
妈妈对不起你。”
听到这话,孟宴臣的喉结狠狠动了动,没说话,只是轻轻握住了母亲的手。
这双手,曾为他缝过蝴蝶形状的纽扣,曾在他滚烫时整夜不松地攥着他,此刻掌心的温度烫得他眼眶发酸。
他错了。
妈妈这般骄傲的人,竟会低头跟他道歉。
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他哑着嗓子,字字带着悔意:“妈妈,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看清,是我……辜负了你的心意。”
“傻孩子。”
付闻樱反手紧紧攥住他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他指节上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笔、处理文件磨出来的痕迹,“该说对不起的是妈妈。”
她恍惚想起从前,宴臣小时候攥着蝴蝶风筝在草坪上疯跑,笑声比盛夏的阳光还透亮。
可自从收养了许沁,她总念叨着让他做个“护着妹妹的好哥哥”,慢慢的,那爽朗的笑声就淡了,只剩一身含蓄内敛的克制。
她曾以为这是长大的必然,却从没想过,是自己亲手用“兄长的责任”困住了他。
她又想起那些被忽略的瞬间:他总是把许沁护在身后,替她道歉、为她挡麻烦,转头却一个人在书房对着蝴蝶标本发呆,眼底藏着化不开的落寞。
此刻这些画面全成了扎心的刺,密密麻麻地疼。
孟宴臣用力摇头,泪水模糊了视线:“是我没早点说。
我总以为你懂,以为你要的,只是个听话的儿子。”
书房门口,孟怀瑾早已伫立良久,里面的谈话一字不落地钻进耳朵。
他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又瞬间清明——这些年,他竟忽略了儿子的隐忍,辜负了妻子的付出,一个养女,把好好的家搅得鸡飞狗跳,妈妈不像妈妈,儿子不像儿子。
他对得起并肩的战友,却对不起枕边的妻子,更对不起受了委屈的儿子。
他轻轻推开门走进来,声音沉而坚定:“闻樱,宴臣,我同意解除和许沁的收养关系。
以后她富贵,咱们孟家不攀;她贫穷,咱们孟家不沾。
从此,许沁是许沁,孟家是孟家,两不相干。”
他看向儿子,目光满是疼惜:“宴臣,你要相信,爸爸妈妈从来都是为了你好。”
孟宴臣闻言,飞快地拿起手帕拭去眼泪,声音带着未散的沙哑:“爸爸,我想调查一下,许沁和叶子之间的事。”
孟怀瑾看着儿子眼底残存的执念,轻轻叹了口气。
他怎会不知,儿子对那个叫叶子的姑娘,曾有过真心的在意与情意,可惜明白得太晚,早已错过了时机。
“宴臣,”他放缓了语气,带着劝诫,“再说这些,已经没意义了。
解除领养关系后,许沁的事咱们就不再掺和。
叶子和许沁她们俩个有什么牵扯,让她们自己去了断,好不好?”
他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气里满是心疼:“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别再在这段纠缠里沦陷了。
爸爸我实在是心疼我的儿子。”
孟怀瑾的声音裹着沉了大半辈子的疲惫,落在寂静的书房里,像块石子砸进深水,漾开层层闷响。
他走到付闻樱身边,伸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指尖触到她冰凉的皮肤,喉结重重动了动。
“是我不好,”他声音发涩,“是我当丈夫、当父亲的没用,没把家里的事放在心上。”
这些年,他总忙着应酬,忙着维系所谓的家族体面,以为让许沁衣食无忧,就是对牺牲战友的交代。
却没看见妻子为平衡两个孩子的关系操碎了心,没发现儿子眼里的光,是怎样一点点暗下去的。
直到刚才站在门外,听见妻子和儿子的对话,他才猛然想起——宴臣十二岁生日那天,抱着一只断了翅的蝴蝶标本哭了半宿,哽咽着说“它再也飞不起来了”。
那时他只摸着儿子的头,轻描淡写地说“男孩子要坚强”。
如今才懂,那只折翼的蝴蝶,或许就是宴臣自己。
孟宴臣把心里翻涌的情绪狠狠压下去,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爸。”
他抬头,眼眶还红着,眼底却凝着点执拗,“我不想再掺和许沁的事,我只想知道,叶子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孟宴臣想起律师转述的只言片语:叶子自幼寄人篱下,养父母在她高中时便相继离世,她是一边打零工一边苦读,才硬生生考上了燕大。
这些事,许沁不知道,孟家也从未知晓。
他们当年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被隐瞒了,却让那个真正该被疼惜的孩子,在泥泞里独自挣扎了十几年。
孟怀瑾望着儿子眼底的恳切,忽然想起自己年轻时在战场上,也曾为了一句“正义”拼过命。
他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孟宴臣的肩:“去吧!”
付闻樱猛地抬头:“怀瑾,你让宴臣去?”
孟怀瑾按住妻子的手,声音平静却坚定:“有些债,不光是许沁的,也是我们孟家的。
当年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总得弄清楚。我知道许沁时,她已经在孤儿院了,只当她父母的事是意外,没再深查,只把赔付邻居的款项结清,其余遗物全给她封存了。
现在想来,或许另有隐情。”
书房里的钟摆轻轻晃着,指针悄悄滑向深夜十一点。
孟宴臣站起身,对着父母深深鞠了一躬,声音里带着释然与郑重:“谢谢爸,谢谢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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