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踏出派出所时,风裹着湿凉扑面而来,掌心攥着的开除通知,纸边硌得指腹发疼。
她忽然定在原地,望着车流发呆——这段日子,自己竟像失了魂,把孟宴臣当成唯一的光,迷得那样不管不顾。
孟宴臣曾自嘲是自己扑火的飞蛾,所以她才恼了,才会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但她还有底线,没有脱孟宴臣的衣服,也没有趁人之危,此刻她只觉得荒唐。
从小镇苦熬长大,养父母在高中期间离世,她便成了“不是孤儿胜似孤儿”的人。
白天啃书本,夜里扎进三四份兼职,手指磨出厚茧,眼底熬出红丝,拼尽半条命才考上燕大,如今却因一场自以为是的爱恋,摔得彻底。
蹲在梧桐树下,她捂着脸痛哭,哭声被风揉得细碎。
越哭越清醒,才惊觉先前的自己像被抽走理智。不怨孟宴臣,是她太渴盼温暖。
养父母走后,世界只剩她孤身一人,而孟宴臣那般好:眉眼温润,教养出众,沉稳如远山。
因为喝醉酒不慎呕吐绿化带地上,他轻声说:“给工作人员,添麻烦了”;她把酒洒在他西裤,他只淡笑“无妨”;代驾结束,他多转钱叮嘱“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酒吧下班太晚不安全,他给她介绍更安全、工资高的画廊。
她以为他对自己是有好感的,要不然平白无故的怎么对他那么好,可是她错了,把他刻进骨子里的教养,当成独独对她的偏爱。
直到雨幕中那一幕撞入眼底,不远处下水道井盖被冲翻,她在那里指挥着车辆,就看到孟宴臣看到一位孕妇慌张无措时,孟宴臣撑伞快步上前,小心扶着人上车,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叶子望着那道身影,忽然释然。
他的温柔从非例外,而是对所有人的常态,这份坦荡的好,偏偏戳中了她久居寒夜的心。
只是她终于懂了:曾以为孟宴臣是救赎,却忘了这世上,唯有自己能救自己。
抹掉眼泪,心头骤然亮堂:重新高考,再圆大学梦,找份安稳工作,往后的日子里要靠自己努力奋斗,才有好日子过。
嘴角刚牵起笑意,便对上孟宴臣望来的目光,他眼底藏着慌乱、愧疚与复杂,叶子却只淡淡笑了笑,看到绿化带一旁的粗枝拉过来,挡在井口,转身便走。
“宝宝,宝宝——”
骤然响起的呼唤,如惊雷炸响在脑海。
遥远的记忆瞬间翻涌,模糊光影里,总有人这样温柔唤她。
她猛地顿步,尚未回神,急切的声音又追来:“宝宝,宝宝,是你吗?”
转头刹那,她撞进一道灼热的目光。那男人身高一米八多,身后有人撑着黑伞,他却浑然不顾,任由雨水打湿发梢肩头。
一身黑色的行政夹克,黑色西裤,皮鞋早已泡透,可他眼里只有她,连身边人喊“李书记”的声音都似未闻。
“宝宝”二字,像钥匙打开尘封过往,积压的委屈与思念瞬间冲垮防线。
穿着小黄鸭雨衣的小小身影晃了晃,直直倒下去,却未触到冰冷地面——一双有力的臂膀,已稳稳将她拥入怀中。
叶子恢复意识时,耳边正传来几道低沉的男声,似在低声汇报工作,鼻尖萦绕的消毒水味,瞬间将她拉回现实。
睫毛颤了又颤,终于艰难睁开眼,刺目的白光让她猛地眯起眼,涩意直钻眼底。
她缓缓歪头,撞进一道焦灼的目光里——床边凳子上坐着的男人神色憔悴,眼下青黑浓重,见她醒来,立刻攥起水杯,将吸管轻轻递到她唇边。
“宝宝,你醒了?渴不渴?饿不饿?”
一声“宝宝”,像一把钥匙,轰然打开了尘封的记忆闸门。
父母离世时的锥心之痛,曾被刻意遗忘的过往,此刻尽数翻涌而来。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竟忘了最爱她的人,忘了曾被捧在手心当至宝的时光。
委屈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抓着男人的衣袖,放声大哭。
李正严顺势将她拥入怀中,任由她的眼泪浸湿自己的衬衫。
叶子昏迷的这些日子,他早已将她的过往查得一清二楚:从父母离世被收养,到养父母去世后,独自打几份工凑学费,再到被国坤集团的孟宴臣一步步引诱,最终被孟宴臣的母亲付闻樱,找到学校,要学校开除的境地。
他心疼得发紧,那个从前被父母亲友捧在手心里的女孩,竟独自熬过了这么多苦。
若不是孟宴臣一步步引诱她,一次次对她的特别,她怎会陷的这么深,误入歧途?
就算被牵扯进与孟宴臣的纠葛,孟宴臣若肯多一句解释,她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感受着怀里的人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李正严轻轻拍着她的背,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递过去,带着安稳人心的力量。
叶子渐渐平复了哭声,才惊觉眼前的男人身上透着一股沉稳的气场,让她那颗动荡不安的心,竟寻到了片刻安宁。
“宝宝,记起来了吗?”
李正严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还认得我是谁吗?宝宝,我是你正严哥啊!”
叶子的哭声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在李正严的肩头,濡湿了他肩头和胸前的衣料,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她攥着他的衣襟,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些被刻意尘封的记忆碎片,在脑海里翻涌成浪。
“正……正严哥……”
她哽咽着重复,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我把你们都忘了……忘了爸爸妈妈……我的爸爸妈妈……”
李正严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发颤。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不怪你,宝宝。记起来也好,忘了也没关系,都过去了。”
他想起她父母离世后,被送去医院,最后被人收养的模样;想起她高中时养父母去世,一个人打三份工凑学费,像野草般坚韧地有空就学习;想起她好不容易考上燕大,却被孟家算计,落得如此境地。
这些年,他和他的父母从未停止找她,却一次次错过。
“叔叔阿姨不会怪你的,”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不记得,就不会总陷在伤心里头。”
掌心轻抚过她颤抖的脊背,他贴着她的耳畔轻声道歉:“对不起,宝宝,正严哥找你找得太晚了。”
“正严哥……”
叶子的哭声更轻了,却带着钻心的疼,“我想爸爸了,想妈妈了……我不孝啊!
他们那么疼我,我却把他们全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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