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通明山的山道上已经热闹起来。今天是两个孩子满百天的日子,按照习俗要带他们出门走亲访友。猪八戒天没亮就忙着张罗礼物,把九齿钉耙变成了临时的行李架,上面挂满了各色礼盒。
大师兄,咱们先去哪儿?猪八戒一边清点礼物一边问,要我说先去高老庄,让他们看看俺老猪现在多有出息!
孙悟空正仔细地给悟明整理衣领。小家伙今天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小道袍,衣襟上绣着细密的星辰图案,是玉璃特意请织女赶制的。悟晴则被敖倾心打扮得像个精致的瓷娃娃,红色的小裙子上缀着龙鳞般的亮片,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先去五庄观。孙悟空系好悟明领口的最后一个盘扣,镇元大仙特意传讯说准备了人参果露。
悟明安静地任由父亲摆布,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庭院里忙碌的仙鹤。当仙鹤展翅飞过时,他注意到气流的变化,小手不自觉地模仿着仙鹤翅膀的轨迹。悟晴则对猪八戒钉耙上晃动的礼盒更感兴趣,跌跌撞撞地想要去抓。
哎呦小祖宗,这可不能玩!猪八戒慌忙把钉耙举高,这里面都是贵重礼物,摔坏了你八戒师叔可赔不起!
敖倾心笑着把女儿抱回来:晴儿乖,待会到了五庄观,让你明月姨姨给你看好玩的。
玉璃最后检查了一遍随行的物品:换洗的衣物、特制的辅食、应急的丹药,还有两个孩子最近喜欢的玩具。她将一个锦囊系在悟明腰间,里面装着建木的嫩叶和通明山的泥土——这是为了防止孩子到了陌生环境不适应。
都准备好了?孙悟空环视众人。
猪八戒扛起挂满礼物的钉耙,沙悟净沉默地背上行李,杏云捧着备用的花露和药品。两位母亲各自抱着孩子,相视一笑。
出发。
孙悟空话音方落,一朵祥云已在脚下凝聚。这云与他平日驾的筋斗云不同,格外宽大平稳,边缘还贴心地升起透明的屏障,既挡风又不妨碍观景。
悟晴第一次乘云,兴奋地拍着小手,整个身子都探出屏障外。敖倾心连忙把她抱回来:小心掉下去!
无妨。孙悟空指尖轻点,屏障外立刻浮现出七彩的虹光,正好在悟晴伸手可及的位置流动。小姑娘立刻被吸引,专心致志地去够那些流光。
悟明则对乘云本身更感兴趣。他低头看着脚下飞速掠过的山川河流,小手在空中比划着,似乎在计算云朵的速度和高度。当云朵穿过一片雨云时,他敏锐地注意到雨滴在屏障上滑落的轨迹变化。
明儿在看什么?玉璃柔声问。
悟明指着屏障上的一道水痕,又指了指远处若隐若现的五庄观。玉璃仔细看去,发现那道水痕恰好指向五庄观的方向。
这孩子...玉璃惊讶地看向孙悟空,居然能感知到目的地?
孙悟空眼中金光微闪,随即了然:是镇元大仙的人参果树。明儿对天地灵根特别敏感。
果然,越是接近五庄观,悟明就显得越是专注。当那座熟悉的道观出现在视野中时,他第一次主动伸出手,朝着人参果树的方向咿呀作声。
五庄观门前,镇元大仙早已带着明月清风等候多时。见祥云落下,明月第一个迎上来:可算来了!师父一早就让我们准备着。
她话音未落,悟晴已经张开小手要她抱。明月受宠若惊地接过孩子,悟晴立刻揪住她发间的杏花不放。
这孩子,倒是跟你有缘。镇元大仙含笑看着,又转向悟明,让小友久等了。
令人惊讶的是,悟明竟然对着镇元大仙伸出小手,这是很少见的情况。镇元大仙郑重其事地接过孩子,悟明立刻抓住他的胡须,小脑袋转向人参果树的方向。
看来是惦记着老夫的果树了。镇元大仙会意,抱着孩子往园中走去。
人参果树下已经摆好了茶席。清风端上特制的人参果露,果露盛在玲珑剔透的玉盏中,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悟晴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睛。悟明却对果露兴趣缺缺,一直仰头看着头顶的人参果。
想尝尝?镇元大仙故意逗他。
悟明摇摇头,小手突然对着树干轻轻一拍。整棵人参果树无风自动,叶片沙沙作响,散发出比平时浓郁数倍的生机。正在喝茶的孙悟空动作一顿,他明显感觉到,在这一刻,人参果树与建木之间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鸣。
了不得!镇元大仙震惊地看着怀中的孩子,你这一拍,至少让果树多了十年修为!
明月好奇地问: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镇元大仙若有所思:建木是天地桥梁,人参果是地仙之宝。这孩子身负建木本源,刚才那一下,等于是为果树打开了连接天地的通道。
他们说话间,悟晴已经喝完果露,开始对桌上的茶具产生兴趣。她抓起一个茶杯就要往地上扔,被敖倾心及时拦住。
晴儿,这个不能玩。
悟晴撇撇嘴,眼看就要哭出来。明月连忙取出一个精致的拨浪鼓:看,这个好玩。
拨浪鼓一摇,发出清脆的响声,立刻吸引了悟晴的注意力。她接过拨浪鼓,开心地摇起来。更神奇的是,随着她的摇动,拨浪鼓周围竟然浮现出淡淡的光晕,光晕中隐约可见人参果树的虚影。
这是...明月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本命法宝竟然与这孩子产生了感应。
镇元大仙抚须微笑:看来今日不仅是孩子们来拜访,更是两株天地灵根在通过他们交流。
茶席持续了一个时辰。期间悟明一直安静地坐在镇元大仙怀中,时而看看果树,时而看看正在玩拨浪鼓的妹妹。当孙悟空表示该告辞时,悟明突然对着果树挥了挥手。
人参果树轻轻摇曳,一枚青涩的果子突然成熟,自动落下,正好落在悟明怀中。
这是果树送给小友的礼物。镇元大仙笑道,收下吧。
回程的路上,悟明一直抱着那枚人参果。祥云穿过晚霞时,人参果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悟晴玩累了,已经在母亲怀里睡着,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拨浪鼓。
这一趟倒是收获颇丰。玉璃看着怀中的儿子,没想到明儿能与果树产生这样的共鸣。
孙悟空望着天边最后一抹霞光,目光深远:建木与人参果树的相遇,或许预示着什么。
当他们回到通明山时,建木的枝叶在夜色中发出柔和的光晕,仿佛在欢迎他们归来。猪八戒一边卸行李一边嘀咕:下次该去俺的高老庄了吧?
沙悟净默默地把礼物搬进库房,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这一天的走亲访友,看似平常,却在不经意间,为两个孩子打开了一扇通往更广阔天地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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