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深仇？”
烈浓眉紧锁，他打量了一下李木子，能感觉到这年轻人身上的确有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重，以及那神秘莫测的力量，似乎也佐证了其来历不凡。
“需要多久了解？”
“这……短则数年，长则……”李木子硬着头皮说道。
“数年？！”烈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按照部落里的规矩，看对眼了当晚就可以住一起，哪需要那么麻烦！
他正要再说，却再次被旁边的岩用眼神制止了。
岩作为首领，考虑得更周全一些，他沉声道：“既然木子小兄弟有家乡的习俗和难处，我们也不能强求。
“烈，此事暂且作罢。”
他看向李木子：“不过，你既然留在部落，便是我们的一员。你的仇，若有机会，磐石部落或许也能助你一臂之力。”
李木子心中松了口气，连忙躬身道谢：“多谢岩首领体谅！”
烈虽然有些不甘心，但首领发话了，他也只能瓮声瓮气地哼了一声，暂时作罢。
夜幕降临，为了庆祝击退污染兽潮，部落中央燃起了巨大的篝火。
烤肉的香气弥漫，战士们捧着粗糙的木杯或石碗，畅饮着用野果发酵的、口感浓烈醇厚的酒液，欢声笑语不断。
阵亡者的遗体已被妥善安置，悲伤被压在心底，生存的喜悦在夜晚尽情释放。
李木子也坐在篝火旁，手里端着一碗果酒，原本是烈酒的，但是却被身边的石拦住了，理由是对方伤还没好。
感受着这原始而热烈的氛围，几碗酒下肚，身体暖洋洋的，连灵魂的刺痛似乎都缓解了几分。
趁着李木子被其他战士拉去喝酒的间隙，烈悄悄把女儿石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语气急切地说道：
“石啊，我的好女儿！你可要加把劲，抓紧这个机会！”
烈用粗壮的手指偷偷指了指李木子的方向：“你看这小子，虽然现在弱了点，但他那能力你看到了吗？”
“连首领都说能干涉污染！能打断污染兽的能量，能让轰龙自己摔跟头！这种天赋，我活了几百个日轮纪都没见过第二个！这可是真正的宝贝啊！”
他凑近女儿，语重心长地叮嘱：“部落里那些丫头，眼睛都尖着呢！现在她们还不知道这小子的好，等她们反应过来，肯定都往上扑！”
“你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不能让其他女孩给抢走了！”
“阿父看得出来，他对你也不反感，你多跟他接触，对他好点，知道吗？”
石就坐在他身边，小口喝着酒，火光映照在她小麦色的脸庞上，显得格外明媚。
石被自己阿父说得脸颊绯红，心跳加速，她偷偷瞄了一眼在篝火映照下、侧脸线条分明正与人谈笑的李木子，用力点了点头，小声道：“我知道了，阿父。”
“好！这才是我烈的女儿！”烈满意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脸上露出了“稳了”的笑容。
而篝火旁的李木子，对此一无所知，他正沉浸在击退兽潮的放松和与远古战士们的交流中，几碗果酒下肚，身体暖洋洋的。
石将李木子拉到自己身边，脱离了其他战士的包围。
两人随意地聊着天，主要是石在说，讲述部落的趣事，狩猎的经历，以及对“黑影”的憎恨。
李木子大多安静地听着，偶尔插问几句。
“……上次跟阿父去圣山边缘巡逻，差点被一头潜伏的影爪兽伤到，还好我反应快，不然你就见不到我啦！”石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小事。
李木子看着她充满活力的侧脸，忍不住感叹道：“你年纪轻轻，经历却这么丰富，实力还这么强，真了不起。”
石转过头，眨了眨大眼睛，看着夜空有些感慨道：“是啊，我已经299个日轮纪了！再过几天我就300日轮纪了呢。”
“噗！咳咳！”
李木子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呛得连连咳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石，“多……多少？299岁？！”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者这个“日轮纪”不是指一年？
石被他剧烈的反应吓了一跳，茫然地点点头：“对啊，299个日轮纪。巫说我还处于青春季，距离壮龄季还早着呢。”
“部落里的人，如果没有被影子杀死或者受重伤，平均都能活到1000个日轮纪左右呢。巫和首领他们活得就更久啦。”
1000岁？！平均寿命？！
李木子手中的石碗差点滑落，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一柄重锤狠狠砸中，嗡嗡作响，一直以来对“人类”寿命的认知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他来自地球，穿越到蓝星，两个世界普通人类的寿命极限，即便有科技或灵能辅助，也极少有能突破两百岁的！
百年人生，几乎是刻在他灵魂深处的常识！
可在这里……289岁，还只是“青春季”？平均寿命一千岁？！
这……这真的是“人类”吗？还是说……自己之前所理解的“人类”，
与这个时代沐浴在浓郁原始灵气、与天地抗争、与污染厮杀的“远古人族”，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他看着石那确实充满青春活力、没有丝毫老态的脸庞，一股寒意却从脊椎骨升起。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人族”这两个字，在不同时代、不同环境下，所代表的生命形态和潜力，可能存在着天壤之别！
随后陷入了无尽的恐惧之中，为什么远古时候的人类能够拥有如此寿命，与这个时代浓郁的灵气有关吗？
还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
后世的人类为什么寿命不过百年？
“你们……一直都是这样的寿命吗？”李木子声音有些干涩地问道。
石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对啊，联盟记载里一直是这样。除非是被污染侵蚀，或者受了无法治愈的道伤，否则活不到千岁才是少数呢。”
她看着李木子震惊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好奇地问：“木子，你的家乡……难道不是这样吗？你们的‘日轮纪’很短吗？”
李木子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来自一个“人生七十古来稀”的世界。
而这里，是人均千岁的远古神话时代。
这一刻李木子的世界观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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