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姜浩一直待在网吧里。他没有像其他失意人那样颓废地瘫在椅子上，反而像在寻找什么线索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原来他在研究网络赌博，准确地说，是盯上了其中一个赌大小的功能，2秒可以预判姜浩眼睛一亮，他试着将这能力用在赌大小上，屏幕上的骰子还没停下，他已经提前看清了点数，押注几乎百发百中。。
起初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可玩着玩着，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只要自己账户里的钱积累到一定额度，提现功能就总会显示“正在维护”，任凭他怎么操作，那笔钱都像被钉死了一样，愣是提不出来。“这里面指定有猫腻。”姜浩皱着眉，心里暗自琢磨。
他没有就此放弃，而是开始一点点试验，每次充值都控制数额，赢了就试着提现，输了就再小额度补仓。试了几十次后，规律渐渐清晰起来：只要账户里的余额低于 5000元，提现按钮就会变得顺畅无比，输入密码后几秒到账，根本没有所谓的“维护”。
这个发现像一道光突然照进心里，姜浩盯着屏幕上成功到账的提示短信，嘴角忍不住向上扬。他靠在椅背上长长舒了口气，那种找到新大陆的兴奋感，让这两天积攒的烦闷瞬间消散了大半。
账户额度刚一触到 5000元，他就立刻点提现，钱眨眼间就到了自己的银行卡里。
就这样反复操作，充值、押注、提现，一套流程行云流水，屡试不爽。这几天几夜几乎没合眼，他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手指在鼠标上磨出了薄茧，银行卡里的数字像滚雪球似的涨起来，前前后后竟赢了 20多万。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刚要点击下一轮投注，眼前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几个凶神恶煞的人正往这个角落走来，为首的金链子晃得人眼晕。
姜浩心里咯噔一下，眼疾手快地站起来坐到了旁边电脑，并将小电影界面音量调大了些，歪着头装作看得入迷。脚步声越来越近，戴着金链子的男人在他旁边停下，递过来一根烟：“兄弟，看到刚才坐这个位置的人了吗？”
姜浩缓缓转过头，眼神故意放空，嘴角挂着傻愣愣的笑，像是被烟味呛到似的皱了皱眉：“没、没太注意。”他挠了挠头，慢悠悠地说，“好像……5分钟前被另一个人叫走了，往那边去了。”说着往网吧后门的方向指了指。
金链子眯着眼打量他半天，见他满脸憨气，不像说谎的样子，啐了口唾沫：“晦气。”挥挥手带着人往后门走去。姜浩盯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 t恤，握着鼠标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看着金链子一行人消失在后门，还好有惊无险，多亏自己留了一手——特意找了这家不用登记身份证的黑网吧，没有监控，还一口气开了两台相邻的电脑。他其实不太懂电脑，但也知道只要有人想查，总能顺着物理 Ip地址摸到踪迹。况且自己靠网络赌博赢了这么多，庄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才想出双机切换的法子。
姜浩立刻从网吧侧面的消防通道溜了出去。他快步走到街角的 Atm机前，拉低帽檐、捂紧口罩，露出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插进去的银行卡不是他本人的，是前几天在黑市花高价买的，姓名和身份证信息全是陌生的。这几天他一直打一枪换个地方，每次赢够额度就立刻转移，没想到今天这伙人来得这么快。往常他都用表掐着时间，在其他网吧，自己离开后至少十分钟，庄家的人才会摸到上网的地方，今天却几乎是前后脚。
姜浩一边输入密码提现，一边在心里盘算：那 5000元的额度分明是庄家的小伎俩，想靠这点限制防着大额资金流失，哪成想反倒让自己从小钱上钻了空子。可他们能这么快找上门，说明对方的追踪手段比想象中厉害。
取完钱把卡塞进兜里，他转身拐进另一条胡同，脚步不停歇地往前赶。“今天真险啊。”他低声嘀咕，帽檐下的眉头拧成一团，“看来得换种方式了，再这么玩下去，迟早要栽。”风从胡同口灌进来，吹得他口罩边角翻飞，露出的下巴上还沾着点网吧的灰尘。他摸了摸口袋里沉甸甸的现金，又看了眼手腕上那块磨得发亮的电子表——指针正指向下午三点，距离下一个取款点还有两条街的距离。
姜浩揣着刚取的现金，心里想着今天算是有惊无险，赢的钱也不少，打算先休息几天再做打算。他找了个僻静的小旅馆住下，从兜里掏出那部老旧的诺基亚手机，刚开机，就听见“滴滴滴”的提示音接连不断地响起，屏幕上瞬间挤满了未读短信的提示，一数竟有100多条。他点开收件箱，发现大多是刘芳发来的，中间夹杂着几条刘芳弟弟的。
短信的数量从前几天的一天几十条，慢慢减到后来的每天十几条，再到最近的每天几条，看得出来对方的执着和情绪的变化。内容更是耐人寻味，一开始是“对不起姜浩，那天都是一场误会，你别往心里去”，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歉意；接着是“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吧，别不理我”，字里行间满是急切；后来又出现“你不是说要娶我么？
怎么现在连消息都不回了”，带着点委屈和质问；最后几条简直让姜浩哭笑不得，什么“我就知道你和别的男人一样，都是骗子，提裤子就不认人”之类的话，怨气十足。还有一条银行存入30万的信息。姜浩翻着短信，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他心里清楚，这个女人啊，分明是已经爱上自己了，不然也不会这么患得患失。关键是在自己的意识里两个人也没发生什么啊！他不再犹豫，赶紧找到刘芳的号码，按下了拨号键。电话接通的瞬间，他甚至能想象到那头刘芳可能会有的反应。
可电话那头的忙音刚响了两声，就被匆匆挂断。姜浩皱了皱眉，又拨了过去，这次响到第三声，依旧是“咔哒”一声被掐断。
“打通了挂，打通了挂……”他盯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时间，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刚才翻短信时的轻松劲儿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慌乱。“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姜浩咬着下唇，脑子里飞快闪过各种不好的念头——刘芳会不会还在生闷气？还是遇到了什么麻烦？那天早晨自己气冲冲离开，她会不会想不开？
越想越心惊，他猛地从旅馆的椅子上站起来，抓起外套就往外跑。冲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就喊：“师傅，快！去学府路那边的老胡同，就是彩票站越快越好！”司机被他这急吼吼的样子吓了一跳，踩下油门的同时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小伙子，这么急？”姜浩没心思搭话，眼睛死死盯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
手机被他攥得发热，又试了几次拨过去，依旧是打通就被挂断的套路。“到底怎么了……”他低声呢喃，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车刚到彩票站门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喊停车，付了钱几乎是踉跄着往刘芳彩票站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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