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滩的风裹着江水的湿意,在凌晨四点的街头呼啸。慕清颜被两个杀手架着胳膊往前走,蒙眼的黑布刚被扯下,刺眼的路灯让她下意识眯起眼。抬眼望去,黄浦江对岸的东方明珠还亮着零星灯光,而身前不远处,埃琳娜正站在防汛墙边,黑色风衣的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慕小姐,我们小姐在等你。”夜莺推了她一把,语气冰冷。慕清颜踉跄着站稳,目光扫过埃琳娜身后——四个雇佣兵端着突击步枪,枪口隐隐对着自己,显然是早有准备。
埃琳娜缓缓转身,蓝色眼眸里没有丝毫温度,像结了冰的湖面:“你倒是比我想象中冷静。被人绑架到这里,竟然没哭着求饶。”
“求饶?”慕清颜挺直脊背,指尖悄悄摸向口袋里的微型报警器——那是陆景行昨天刚给她的,“我慕清颜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这两个字。倒是你,埃琳娜小姐,动用家族杀手跨境抓人,就不怕引起国际纠纷?”
“国际纠纷?”埃琳娜嗤笑一声,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只要能让你付出代价,就算把整个东海市搅乱,我也不在乎。你以为你凭什么能站在傅云霆身边?就凭你那点警察的本事?还是凭你那套虚伪的‘正义’?”
慕清颜没接话,目光突然落在埃琳娜身后的阴影里。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正缓步走出,卷发上别着珍珠发夹,正是本该被关押在看守所的苏媚。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埃琳娜把她救出来的?
苏媚走到埃琳娜身边,眼神复杂地看着慕清颜:“清颜,好久不见。没想到我们再次见面,会是在这种地方。”
“苏媚?”慕清颜皱紧眉头,“你怎么会和埃琳娜在一起?你不是应该在看守所里吗?”
“看守所?”苏媚轻轻笑了,笑容里满是自嘲,“那种地方怎么可能困得住我?更何况,埃琳娜小姐答应我,只要我帮她对付你,她就帮我夺回属于我的东西——包括傅云霆。”
埃琳娜侧过头,瞥了苏媚一眼,语气带着警告:“苏小姐,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你只是帮我,不是跟我谈条件。傅云霆最终会属于谁,还轮不到你决定。”
苏媚的脸色僵了一下,却没反驳,只是看向慕清颜的眼神多了几分敌意:“清颜,我本来不想跟你作对。可傅云霆是我的,从我们小时候在孤儿院认识开始,他就该是我的。是你,是你抢走了他!”
“抢走他?”慕清颜摇了摇头,语气平静,“苏媚,感情不是物品,没有谁抢谁的说法。傅云霆选择谁,不是你我能决定的。而且,你对他的根本不是爱,是占有欲。你为了得到他,不惜和陈泰和合作,伤害傅氏的员工,你觉得这样的你,配得上他吗?”
“我不配?”苏媚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上前一步指着慕清颜,“那你呢?你就配吗?你亲手把他送进监狱,你说你爱他,这就是你的爱?你比我更虚伪,更残忍!”
慕清颜的心脏猛地一缩,指尖攥紧了口袋里的报警器。她不能解释,解释就意味着暴露计划,意味着之前的努力都白费。她只能硬着心肠,维持着冰冷的表情:“我怎么做,不需要你管。至少我不会像你一样,用伤害别人的方式去争取感情。”
“够了!”埃琳娜突然喝止两人,眼神锐利地扫过她们,“我不是让你们来吵架的。今天把你们两个叫来,是要做个了断。”
她走到防汛墙边,望着黄浦江面上的波光,声音低沉:“傅云霆是我的人,谁都不能抢。慕清颜,你背叛他,把他送进监狱,我要让你为这个选择付出代价。苏媚,你打着爱的名义算计他,也没资格留在他身边。”
苏媚的脸色变了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埃琳娜,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帮你,你就……”
“我答应你的是帮你夺回‘属于你的东西’,可现在我改主意了。”埃琳娜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傅云霆身边,不需要两个只会拖他后腿的女人。你们两个,都该消失。”
慕清颜的心沉了下去,她能感受到身后雇佣兵的枪口对准了自己。她悄悄按下报警器的开关,微弱的信号无声地传向陆景行的手机——按照约定,只要她发出信号,警方会在十分钟内赶到。
“埃琳娜,你别太过分!”苏媚从随身的手包里拿出一把小巧的手枪,对准埃琳娜,“我知道你势力大,但我也不是好惹的。你要是敢动我,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埃琳娜看着她手里的枪,笑得更冷了:“就凭你这点本事,也想跟我同归于尽?苏媚,你太天真了。”
她对着身后的雇佣兵使了个眼色,两个雇佣兵立刻上前,一把夺过苏媚手里的枪,将她按在防汛墙上。苏媚挣扎着想要反抗,却被雇佣兵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放开我!埃琳娜,你这个骗子!你不得好死!”苏媚嘶吼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慕清颜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苏媚虽然做错了很多事,但落到现在的下场,也着实可怜。可她现在自身难保,根本没办法帮她。
“慕清颜,该轮到你了。”埃琳娜走到她面前,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匕首,刀刃在路灯下泛着冷光,“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自己跳进黄浦江,了断自己,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第二,我让夜莺动手,她的手段,会让你生不如死。”
慕清颜的心跳骤然加快,她看着埃琳娜手里的匕首,又看了看远处的街道——警方还没到,她必须再拖延一点时间。
“我不会选。”她抬起头,迎上埃琳娜的目光,“埃琳娜,你以为杀了我,傅云霆就会跟你在一起吗?你错了。他就算恨我,也不会爱上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女人。你这样做,只会让他更恨你。”
“恨我?”埃琳娜的眼神闪了闪,随即变得更加凶狠,“就算他恨我,我也要把他留在身边。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你和苏媚,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埃琳娜的脸色瞬间变了,她猛地看向慕清颜:“是你!你报警了?”
慕清颜没有回答,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警笛声越来越近,红蓝交替的警灯在街头亮起,照亮了整个外滩。
埃琳娜的眼神里满是不甘和愤怒,她对着雇佣兵大喊:“快!把她们两个杀了!不能让警察把她们带走!”
雇佣兵立刻举起枪,对准慕清颜和苏媚。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几道强光突然从侧面射来,陆景行带着一队警察冲了过来,手里的枪对准雇佣兵:“放下武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雇佣兵们犹豫了,看看埃琳娜,又看看冲过来的警察,一时间不知所措。埃琳娜知道,现在已经没办法再杀慕清颜和苏媚了,她咬了咬牙,对着夜莺使了个眼色:“撤!”
夜莺点了点头,和雇佣兵们一起,快速朝着江边的快艇跑去。陆景行想要派人去追,却被慕清颜拦住:“别追了,陆警司。先把苏媚控制起来,她知道陈泰和的很多秘密,对我们的案子很重要。”
陆景行点了点头,对着警察下令:“把苏媚带回去,严加看管。另外,派人去搜捕埃琳娜和她的手下,不能让她们离开东海市。”
警察上前一步,将苏媚带走。苏媚路过慕清颜身边时,突然停下脚步,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清颜,我知道我错了。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傅云霆是真的爱你,你别辜负他。”
慕清颜的心里一暖,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
苏媚被带走后,陆景行走到慕清颜身边,语气里满是担忧:“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多亏了你及时赶到。”慕清颜松了口气,口袋里的报警器还在发烫,“埃琳娜跑了,她肯定还会再来找我麻烦的。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她,不然会有更多人受伤。”
“放心吧,我已经在全市范围内发布了通缉令,还联系了国际刑警,只要埃琳娜还在东海市,就一定能找到她。”陆景行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傅云霆那边传来消息,他在看守所里很安全,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慕清颜点了点头,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她抬头看向黄浦江对岸的东方明珠,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新的一天开始了。
可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埃琳娜不会善罢甘休,陈泰和也还没有被抓住,她和傅云霆之间的误会也还没有解开。这场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海外号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埃琳娜冰冷的声音:“慕清颜,你别以为警察能保护你。我不会放过你的,也不会放过苏媚。我们三个之间的账,迟早要算清楚。”
慕清颜的眼神沉了下来,语气坚定:“我等着。埃琳娜,你最好别再来惹我,不然,我会让你后悔来到东海市。”
挂了电话,慕清颜看着陆景行,语气严肃:“陆警司,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埃琳娜和陈泰和。埃琳娜已经疯了,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苏媚现在在我们手里,她肯定会想办法救苏媚,或者杀了她灭口。”
“我知道。”陆景行点了点头,“我已经安排好了,会24小时盯着苏媚的动向,也会加大对埃琳娜的搜捕力度。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找到她们。”
慕清颜看着远处渐渐亮起的朝阳,心里充满了坚定。她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加艰难,但她不会退缩。为了傅云霆,为了正义,为了所有被伤害过的人,她必须坚持下去。
而远在江边的快艇上,埃琳娜看着渐渐远去的外滩,眼神里满是愤怒和不甘。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冰冷:“帮我查一下苏媚被关押的地方,另外,再派一批杀手来东海市。我要让慕清颜和苏媚,付出惨痛的代价!”
电话那头的人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埃琳娜看着手机屏幕上傅云霆的照片,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傅云霆,你等着。我会帮你扫清所有障碍,到时候,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一场三个女人之间的战争,虽然暂时平息,却远没有结束。慕清颜、苏媚、埃琳娜,这三个同样强大、同样美丽的女人,为了同一个男人,为了各自的执念,注定还要经历一场更激烈、更残酷的对峙。
而此时的慕清颜,还不知道,埃琳娜已经制定了一个更疯狂的计划,不仅要杀了她和苏媚,还要彻底毁掉傅氏集团,让傅云霆永远都只能依靠她。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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