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到达大厅的人很多。
秦风拖着黑色行李箱，指尖划过箱把手上的划痕——那是去年在欧洲谈项目时，不小心撞在机场推车上弄的。他抬头看了眼电子屏，航班信息还亮着，晚点了半小时。
“喂，姐。”他拨通秦书瑶的电话，声音里带着点旅途的疲惫，“我到机场了，你要是忙，不用来接我，我自己叫车就行。”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才传来秦书瑶的声音，比平时轻了点：“风风？你到了？我……我现在有点事，可能走不开。”
秦风皱了下眉：“有事？还在忙项目？”
“嗯。”秦书瑶的声音顿了顿，旁边隐约传来男人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说“文件放这里”。
秦风的耳朵尖动了动：“旁边是谁？”
“是……是傅总。”秦书瑶的声音更轻了，“项目还有点收尾工作，我们在办公室核对细节。”
傅总。
傅景深。
秦风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他沉默了几秒，才开口：“行，我知道了。你忙吧，注意身体。”
“好，你到家给我发消息。”秦书瑶说完，匆匆挂了电话。
秦风盯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眼神沉了沉。他认识傅景深多年，傅景深是他父亲的世交之子，他一直叫对方“大哥”，敬重他做事沉稳，也放心让他多照顾姐姐。可刚才电话里，姐姐的语气，还有傅景深的声音，让他心里莫名不舒服。
出租车停在秦家门口时，天色已经擦黑。
秦母听到开门声，连忙从厨房跑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风风回来啦！快进来，菜马上就好。”
“妈。”秦风放下行李箱，换了鞋，“我姐还没回来？”
“没呢。”秦母擦了擦手，语气里带着点无奈，“说是跟傅总一起加班，今晚可能不回来吃了。”
“又是傅总？”秦风的声音冷了点，“他们最近天天一起加班？”
“可不是嘛。”秦母叹了口气，拉着他往客厅走，“项目忙，傅总也挺照顾你姐的，上次下雨，还特意送你姐回家，外套都落在咱们家了。”
秦风的目光猛地扫向沙发——沙发扶手上，搭着一件深灰色大衣，袖口绣着低调的品牌标志，是傅景深的风格。
“他的外套，怎么会在这？”秦风走过去，指尖碰了碰大衣的布料，冰凉的触感让他心里的火气更盛。
“你姐说，那天傅总送她回来，把外套给她了，让她下次上班带过去。”秦母没察觉他的情绪，还在絮叨，“傅总这孩子，是真细心，对咱们家书瑶，也是真照顾。”
“照顾？”秦风扯了扯嘴角，语气里带了点嘲讽，“他是书瑶的小叔子，是我大哥，这么‘照顾’，合适吗？”
秦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不对劲：“风风，你这是怎么了？傅总不是一直帮咱们家吗？你怎么这么说他？”
“帮咱们家，不代表可以越界。”秦风的声音沉得像冰，“姐是他名义上的弟媳，他该有分寸。”
秦母还想再说什么，秦风已经转身走进自己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他靠在门板上，脑海里闪过小时候的画面——傅景深会把他举过头顶，带他去游乐园；秦书瑶会在他生病时，整夜守在床边，给他敷额头。那时候，大哥是大哥，姐姐是姐姐，一切都好好的。
可现在，他们之间好像多了点什么，一点不该有的东西。
第二天傍晚，傅家发来邀请，说是傅老爷子想聚聚，让秦家一起过去吃晚饭。
秦书瑶特意提前回家，换了件米白色的连衣裙，看起来温婉又大方。她敲了敲秦风的房门：“风风，准备好了吗？该去傅家了。”
秦风开门，眼神落在她身上，又快速移开：“嗯。”
一路上，车厢里很安静。秦书瑶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秦风冷淡的态度堵了回去，只能默默看着窗外。
傅家的别墅灯火通明。
傅老爷子坐在主位上，看到他们进来，笑着招手：“风风回来啦！快坐，好久没见你了。”
“爷爷好。”秦风走过去，规规矩矩地问好，目光却扫过坐在老爷子旁边的傅景深——他穿着深色西装，袖口挽起一点，正和旁边的傅夫人说话，侧脸线条依旧沉稳。
秦书瑶走到傅景深身边，轻声说了句：“傅总，昨天的文件，我放您书房了。”
“嗯，知道了。”傅景深回头看她，眼神比平时柔和了点，“累不累？要不要先坐会儿？”
秦风握着椅子扶手的手，指节又开始泛白。
dinner 开始后，傅老爷子频频给秦风夹菜，问他在欧洲的情况。
“那边的项目，还算顺利。”秦风回答，目光却时不时飘向秦书瑶和傅景深。
傅景深给秦书瑶夹了一块鱼，轻声说：“鱼刺挑过了，你吃。”
秦书瑶抬头看他，嘴角弯了弯，小声说了句“谢谢”。
这一幕，刚好落在秦风眼里。
他手里的筷子“啪”的一声，撞在碗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看向他。
“风风，怎么了？”秦母连忙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秦风拿起桌上的红酒，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仰头喝了大半。
傅景深皱了下眉：“风风，慢点喝，红酒后劲大。”
“傅总倒是关心我。”秦风放下酒杯，眼神里带着刺，“不过，你好像更关心我姐？”
傅景深的脸色沉了点：“风风，说话注意分寸。”
“分寸？”秦风笑了，声音拔高了点，“傅总跟我姐天天一起加班，送她回家，给她夹菜，这就是你说的分寸？”
秦书瑶连忙拉了拉他的胳膊：“风风！你别乱说！”
“我乱说？”秦风甩开她的手，眼神通红，“姐，你敢说你对他没别的心思？他是傅景深，是我大哥，是你小叔子！你忘了你是谁的姐姐了吗？”
傅景深站起身，走到秦风面前，语气沉冷：“秦风，我和你姐只是工作关系，你别想多了。”
“工作关系？”秦风盯着他，突然拿起桌上的红酒瓶，倒了满满一杯，“工作关系需要送外套？需要单独加班到深夜？傅景深，你敢说你对我姐，没有一点不该有的心思？”
傅景深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无奈和隐忍。
秦风看着他沉默的样子，心里的火气彻底爆发。他猛地拿起酒杯，手臂一扬——
红色的红酒，狠狠泼在了傅景深的脸上。
酒液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浸湿了他的西装领口，狼狈不堪。
整个餐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呆了。
傅夫人尖叫了一声：“景深！”
秦母慌乱地站起来：“风风！你疯了！”
秦书瑶脸色惨白，看着傅景深脸上的红酒，又看着秦风通红的眼睛，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秦风握着空酒杯，胸口剧烈起伏，盯着傅景深，声音嘶哑：“傅景深，我警告你，离我姐远点！你要是再敢对她有别的心思，我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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