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缝里翻涌的热浪裹着铁锈味扑进鼻腔,林疏桐被谢沉渊按在石壁上,能清晰感觉到他后背肌肉绷成铁线——那是化神期修士全力运转灵力时的征兆。
黑袍人周身的威压像实质般碾过来,她的木簪在发间灼得发烫,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危险等级S+,建议启动三级防御机制。」
退到我身后。谢沉渊的声音比剑气还冷,握剑的手却悄悄将她往石缝里推了半寸。
他的剑尖原本稳稳指着黑袍人心口,此刻却微微发颤——不是因为恐惧,是那股威压里混着他熟悉的气息,像极了百年前在天道台见过的...
你们看这玉珏。黑袍人突然轻笑,枯瘦的手指抚过腰间半枚血玉,当年我用它镇压过九处暴走灵脉,如今倒要借它问问天道——为何勤修千年的守墓人,抵不过一个躺平签到的小丫头?
话音未落,他袖口的卷轴地展开。
林疏桐瞳孔骤缩,那上面密密麻麻的不是符咒,是用修士精血画的锁灵阵!
黑色光雾顺着卷轴纹路窜出来,撞在石壁上发出嗤嗤声响,像浓硫酸腐蚀铜器。
李明的短刃刚要迎上去,就被黑雾裹住刃尖,银白的刀身瞬间爬满裂痕;赵虎的链子枪锁头砸进雾里,竟传来骨肉被碾碎的闷响,他猛地撤回手,锁链末端沾着星星点点的血珠。
是蚀灵雾!赵虎倒抽冷气,脖颈青筋暴起。
他当年在暗影门见过门主用这招,能腐蚀一切灵力载体——包括修士的灵根。
林疏桐的木簪烫得几乎要烧穿发尾,系统突然弹出一行血字:「检测到天道法则扰动,宿主需在三息内使用迷雾之镜!」
她猛地想起三天前在破庙签到时抽到的奖励。
那面巴掌大的青铜镜当时被系统描述为能照见因果,她还嫌占地方塞在袖袋里,此刻正随着心跳一下下撞着腕骨。谢郎!她抓住他握剑的手背,触感滚烫得惊人,信我,往后退三步!
谢沉渊的剑穗地断裂。
他望着她眼底跳动的红光,喉结滚动两下,竟真的收了七分剑气,拽着她往石缝里挪。
黑雾瞬间漫过他们方才站的位置,地面石板发出哀鸣般的碎裂声。
林疏桐趁机从袖中摸出镜子,镜面还带着体温,对着黑袍人时突然泛起涟漪——不是水纹,是无数光点在镜中攒动,像有人在往深潭里撒星子。
这是...因果回溯?谢沉渊的呼吸拂过她耳尖。
镜中画面开始流动:白发修士在雷雨中跪在天道台前,手中玉珏被劈成两半;他在万人欢呼中接过天道守护者的令牌,转身却看见同门师弟因偷懒被雷劫劈成焦炭;他在灵脉暴走的废墟里抱着断气的小徒弟,孩子胸口还别着半块没送出的血玉...
墨云!李明突然踉跄着扶住石壁,短刃当啷落地。
他脸上的震惊比雾还浓,您二十年前就该在镇压极北灵脉时坐化的!
怎么会...
镜中最后一幕是黑袍人将半块血玉塞进小徒弟衣襟,而那孩子的面容,竟和原身林九娘有七分相似。
林疏桐的指尖抵在镜面上,能感觉到温度透过青铜渗进来——是原身记忆里,总在书斋后院槐树下等她的白胡子老爷爷,是会给她塞桂花糕、说九娘最乖的看门人。
原来您就是...她声音发哽。
原来我就是那个被天道骗了一辈子的傻子。黑袍人扯动嘴角,血玉在他腰间发出蜂鸣,我守了三百年灵脉,渡了八百场雷劫,可天道连我徒弟的灵根都不肯留。
它说勤修才能证道,可你呢?他突然指向林疏桐,你躺平睡觉得灵液,发呆走神悟功法,连被推搡都能反震——这就是你说的天道公平?
谢沉渊的剑地出鞘三寸。
他盯着镜中画面,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将林疏桐往怀里拢了拢。
赵虎的链子枪还攥在手里,却没再举起来,他望着黑袍人白发间的银簪——那是当年暗影门老门主临终前塞给他的信物,说若遇困局,持此簪找墨先生。
所以您要引动灵脉自毁?林疏桐攥紧镜子,镜面凉意顺着掌心往全身窜。
系统提示音还在响,但她突然听清了黑袍人话里的颤抖——那不是疯狂,是绝望。
我要让天道看看!黑袍人仰起头,白发扫过石壁上的血光,它捧的人,是不是真能在灵脉暴走的余波里活下来!
地缝突然发出轰鸣,红光裹着碎石喷出来。
谢沉渊的剑气终于彻底爆发,青锋剑嗡鸣着斩向黑雾,却在触及黑芒的瞬间泛起裂纹。
林疏桐感觉有滚烫的液体滴在手背上,是谢沉渊掌心崩裂的血珠——他为了护住她,竟用灵识硬抗蚀灵雾的腐蚀。
退到石缝最深处!李明突然扑过来,短刃在石壁上划出火星,我看过镇志,这底下有条暗河能通到后山!赵虎的链子枪地缠住石壁凸起,用力一拽将林疏桐扯过去,自己却被黑雾溅到衣袖,布料瞬间焦黑,露出下面狰狞的伤疤。
林疏桐被推得踉跄,镜子地掉在地上。
她弯腰去捡时,瞥见镜中倒映出黑袍人的脸——那上面的疯狂正在退潮,只剩下无边的疲惫。
他的手指已经按上玉珏,血玉红光暴涨,将整间石室照得像浸在血里。
小丫头。黑袍人的声音突然轻得像叹息,替我告诉九娘...当年那半块血玉,是我欠她的生辰礼。
谢沉渊的剑穗彻底散成碎线。
他望着林疏桐染血的指尖,突然低头吻了吻她额角,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若真护不住你...我便陪你掀了这天道。
地缝里的轰鸣变成了闷雷。
林疏桐攥紧镜子,能感觉到系统在识海震动,像是在传递某种力量。
她望着黑袍人腰间的血玉,又看了看地上那半块残玉——原身临终前攥着的,原来是和杀她的人同一块玉的两半。
当黑芒彻底笼罩视野的前一刻,她听见李明的惊呼,赵虎的闷哼,还有谢沉渊剑气撕裂空气的尖啸。
而黑袍人最后那句话,混着灵脉暴走的轰鸣,清晰地撞进她耳朵:
这一次...天道该看看谁才是被抛弃的那个了。
石屑簌簌落在睫毛上,林疏桐眨了眨眼,发现自己被谢沉渊护在暗河入口的石缝里。
他的后背浸满冷汗,剑刃上的裂纹像蛛网般蔓延,却依然稳稳挡在她身前。
李明捂着胳膊上的焦痕,赵虎正用链子枪砸着堵塞的石缝,而远处的黑袍人,周身血光已连成实质的血茧。
镜子还在她手里,镜面映出谢沉渊紧绷的下颌线。
她突然想起系统今天的签到地点——竟是这暗河深处的石潭。
此刻潭水正泛着诡异的红光,像在呼应血茧里的动静。
墨前辈...她轻声呢喃,喉咙发紧。
谢沉渊侧头看她,眼底的偏执被某种更柔软的情绪冲淡。
他伸手替她拂去发间石屑,指尖碰到发烫的木簪时顿了顿,低声道:不管他是谁...伤你者,必诛。
暗河深处传来水流倒灌的轰鸣。
血茧突然剧烈震颤,裂缝里渗出的红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林疏桐望着镜中逐渐模糊的因果画面,突然意识到——他们揭开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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