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桐是被晨雾里的凉气压醒的。
破庙的蒲团硬得硌背,她迷迷糊糊翻了个身,鼻尖便撞上一缕沉水香——是谢沉渊昨晚守夜时留下的,剑穗上的香囊还搁在她枕边。
系统的签到提示在识海闪了闪,她没急着理,先把自己蜷成只猫,眯眼往庙外瞧。
门帘被掀起的动静比晨露还轻。
李明的青布靴尖先探进来,接着是攥得发皱的青竹信匣,匣面的晨露顺着指缝往下淌,在他手背上洇出个淡蓝的水痕。
林疏桐坐起来时,看见他喉结像被线扯着似的滚了滚,眼尾还沾着没擦净的草屑,显然是天没亮就跑出去了。
姑娘。李明把信匣递过来,指尖碰到她掌心时猛地缩了缩,镇口巡哨的兄弟今早逮了个黑衣修士,搜身时翻出这个。
说是...说是从暗影门传出来的。
林疏桐的指腹刚触到匣底,护魂珏便在胸口烫起来。
暗纹的触感像枯了的曼陀罗花瓣,纹路里浸着股腐木味——和昨夜鬼面修士身上的黑雾,味道竟有三分像。
她抬眼时,正撞进李明慌乱错开的视线里。
那眼神太熟悉了,像极了原身被人堵在书斋后巷时,老掌柜偷偷塞她的那包桂花糖,藏着话,又不敢说。
谢公子在偏殿练剑。李明搓了搓手,转身要走,又顿住脚,我...我去烧壶热水,您看完信喝口热的。门帘落下时,他的脚步声碎得像落豆,往灶房去了。
林疏桐捏着信匣的手紧了紧。
谢沉渊的声音从偏殿传来,带着剑气划破晨雾的清响:阿桐?她应了声,信匣地弹开,泛黄的信笺上沾着暗红血渍,字迹却工整得像刻出来的——
满月夜子时,各脉齐动。取镇派之宝,祭暗影之主。
信笺被抽走时带起一阵风。
谢沉渊不知何时立在她身侧,剑穗上的沉水香裹着晨露的凉,扫过她发梢。
他垂眸盯着信笺,眼尾的红痣被晨光浸得发暖,可眼底却结着层霜:暗影门隐忍十年,终于要动手了。
林疏桐望着他绷紧的下颌线,突然想起昨夜鬼面修士死前的笑。等谢圣子的剑松了弦,原来他们等的不是剑松,是各大门派松懈的空档。
她摸出怀里的灵桃啃了口,甜津津的汁水漫开,系统在识海轻响:检测到宿主食用灵食,今日签到状态进度+10%。
这里还有。李明不知何时又回来了,手里多了半卷被撕去边角的纸页,那修士怀里还藏着这个,像是账本。他摊开纸页,上面密密麻麻记着苍梧宗玄冰鼎万剑阁问心石青鸾谷涅盘花,每个名字旁都画着个曼陀罗暗纹,和信匣底的一模一样。
张天正从庙外进来时,衣角还沾着露水。
他盯着那半卷账本,白眉皱成个疙瘩:暗影门当年被正道联合绞杀,说是余孽全灭。
没想到他们藏得这么深,连各大门派的镇派之宝都摸得门儿清。
赵虎突然重重捶了下供桌。
他原本是墨流苏的左护法,此刻眼眶红得像要滴血:我在暗阁当差时,听老供奉提过,暗影门的邪术要借天地至宝的气运来养。
那些镇派之宝护了门派千年,要是被他们抢了去...他说不下去了,拳头砸在供桌上,震得烛台直晃。
谢沉渊将信笺递给张天正,指节抵着下巴沉思:得尽快通知各大门派。
苍梧宗离得最近,三日后能到;万剑阁在北境,得用飞鸽传书;青鸾谷...阿桐,你上次签到得的千里符还在吗?
林疏桐正啃第二颗灵桃,闻言含糊应了声:在枕头底下。她舔了舔嘴角的甜汁,系统进度条已经爬到50%。
其实她更在意李明刚才欲言又止的模样——那暗纹,那欲说还休的眼神,难道他和暗影门有旧?
可看他方才翻账本时发抖的手,又不像是装的。
我和张长老分头去。谢沉渊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指腹蹭过她手背上被灵桃汁沾湿的皮肤,你和李明、赵虎守着青竹镇。
这里是各门派必经之路,暗影门说不定会来探消息。
林疏桐望着他腕间的问心剑穗,突然想起昨夜他说时的温度。
她把最后一口灵桃咽下去,系统提示音刚好响起:今日签到状态完成,奖励已发放。识海里多了团暖融融的气,像是把太阳揣进了心里。
小心。她拽住他的衣袖,把千里符塞进他掌心,他们要的是镇派之宝,说不定会在途中截杀你们。
谢沉渊低头吻了吻她发顶:等我回来,带你去镇东老槐树下吃灵食。
张天正已经在庙外唤他了。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晨雾里时,林疏桐摸了摸发烫的护魂珏。
李明抱着一摞符纸过来,赵虎在门口布置防御阵,晨风吹得供桌上的信笺哗哗响。
她望着庙外渐明的天,突然想起系统今早的提示——明日签到地点:镇东老槐树下,状态要求:吃灵食。
阿桐姑娘?李明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赵虎说后巷的土墙塌了,咱们去看看?
林疏桐应了声,跟着往外走。
经过供桌时,她瞥见信笺角落有行极小的字,被血渍遮了大半。
凑近些看,是两个字,笔画歪歪扭扭,像极了原身小时候学写字时的模样。
晨雾散得更快了。
镇东老槐树的影子在地上拖得老长,枝桠间传来系统的轻响:宿主明日签到地点已确认,建议提前抵达。林疏桐望着那棵树,突然想起昨夜鬼面修士临死前的笑。
有些事,该弄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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