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里的松油灯芯“噼啪”爆了个火星,林疏桐盯着跳动的灯花,指甲无意识抠着案几边缘。
谢沉渊倚在窗边,剑穗上的血渍在月光下泛着暗褐,像块凝固的痂。
“他们该到村口了。”她突然开口。
夜风吹得竹帘掀起一角,她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地上晃成碎片——和三天前在义庄外等消息时一模一样,连手心沁出的冷汗都带着相同的咸涩。
谢沉渊没接话。
他垂眸望着腰间的暖玉髓,那是林疏桐硬塞给他的。
玉髓贴着皮肤发烫,像团烧不尽的文火,烫得他喉间发紧。
他想起暗渊洞那盏碎掉的生魂灯,灯油里的纸人睁眼时,他分明听见有人在喊“阿渊”,声音轻得像片落在心尖上的雪。
山路上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林疏桐猛地站起,储物袋里的破妄丹撞在一起,发出细碎的叮咚。
竹门被推开的刹那,李明带着风扑进来,火把光映得他额角的汗珠子亮晶晶的:“找到了!”
赵虎跟着挤进来,砍柴刀往地上一杵,刀身还沾着新鲜的泥:“那老修士嘴硬得很,要不是李镇长拿当年救他闺女的事压着……”
“先说事。”张天正最后进门,道袍下摆沾着草屑,他抬手拂去,目光扫过林疏桐,“那老东西在墨流苏手下当杂役时,听过‘暗影门’的名号。”
林疏桐的呼吸顿了顿。
系统在识海里发出轻响,她没理,只盯着李明:“暗影门?”
“是。”李明抹了把脸,火把被他捏得直晃,“老修士说,墨流苏不过是他们推出来的棋子。这组织极神秘,连他这种底层杂役都只听过名字——”他突然压低声音,“他说暗影门在北方有处秘密据点,但具体位置……”
“他摇头了。”赵虎抢着道,从怀里摸出个皱巴巴的纸团,“我把他说的都记下来了,您看。”纸团展开时飘出股酒气,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玄阴脉”“血祭”几个字,最后画了个箭头朝北。
林疏桐的手指在“玄阴脉”上顿住。
她想起暗渊洞里那盏生魂灯,灯油泛着的幽蓝,和玄阴脉修士体内的阴毒气息一模一样。
谢沉渊不知何时走到她身侧,低头时发梢扫过她耳尖:“玄阴脉……和当年灭我师门的那帮人,用的是同一种手法。”
他声音很轻,却像块石头砸进深潭。
林疏桐转头看他,月光落在他眼尾的红痕上,那红痕比从前更艳了些,像要渗出血来。
她突然想起系统之前的提示——“检测到玄阴势力核心线索”,原来不是巧合。
“所以墨流苏背后,是当年灭谢沉渊师门的玄阴余党?”她捏着纸团,指甲几乎要戳进去,“他们为什么选青竹镇?”
张天正抚着长须沉吟:“青竹镇地处三宗交界,看似偏僻,实则是玄阴脉连接北方的必经之路。若我没猜错……”他突然顿住,目光扫过谢沉渊背上的剑,“那处秘密据点,怕不是和当年谢小友师门的遗迹有关?”
谢沉渊的手指在剑鞘上扣出白印。
他想起师父临终前塞给他的半块玉牌,玉牌背面刻着的“玄阴”二字,此刻正贴着他心口发烫。
林疏桐注意到他的异样,伸手碰了碰他手背:“怎么了?”
“师父说过,玄阴脉有处总坛,藏在……”他喉结滚动,“藏在暗渊洞深处。”
竹屋里突然静得能听见松针落地的轻响。
林疏桐感觉后颈泛起凉意——暗渊洞,正是她和谢沉渊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也是那盏生魂灯碎裂的地方。
她摸了摸发烫的识海,系统提示音这次清晰得刺耳:“检测到玄阴核心据点关联度92%,建议宿主……”
“该去暗渊洞了。”谢沉渊突然说。
他的声音像淬了冰,却又带着种近乎灼热的坚定,“当年我没找到师父说的线索,现在……”他转头看向林疏桐,眼尾的红痕在月光下像团跳动的火,“现在有你。”
林疏桐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突然想起前几日在义庄外,他握着她的手说“我信你”时的温度。
她深吸一口气,从储物袋里摸出颗破妄丹,丹身上流转的幽光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明晚子时,暗渊洞入口汇合。”
赵虎猛地一拍大腿:“我带几个兄弟守在洞外,保准没人敢偷袭!”
李明却皱起眉:“暗渊洞的阴毒瘴气……”
“我有咸鱼心诀。”林疏桐晃了晃手腕,腕间的银铃发出轻响,“能吸收负面情绪转化修为,瘴气里的阴毒……权当补药了。”她转头看向谢沉渊,后者正盯着她腕间的银铃——那是前几日系统奖励的“躺平盾”,说是被推搡时能反弹伤害,此刻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谢沉渊伸手碰了碰银铃,指腹擦过她腕骨时,她听见他低低的笑:“你总能给我惊喜。”
竹窗外的松涛突然变大,卷着夜露打在窗纸上,洇出个模糊的水痕。
林疏桐望着那水痕,突然想起老修士说的“北方据点”,想起暗渊洞深处可能藏着的秘密,想起谢沉渊眼尾那抹始终未褪的红。
她握紧了手里的破妄丹,丹药的凉意透过掌心渗进血脉——有些秘密,确实该见见光了。
“明晚。”谢沉渊抽出腰间的剑,剑刃在月光下划出道冷光,“暗渊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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