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桐的肺叶像被火燎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
她能听见后颈处追兵的脚步声砸在山岩上,一下比一下急,像是催命的鼓点。
腕间剑穗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那是谢沉渊的玄铁剑在共鸣——他就在前面,他一定在等她。
小心!身后突然传来嘶哑的喊杀声,一柄淬毒的短刃擦着她耳侧飞过,钉进旁边的老松树里,松脂混着毒液嗤嗤作响。
她打了个踉跄,膝盖重重磕在石阶上,掌心的冷汗浸进石缝里,却摸到一道熟悉的凹凸纹路——是谢沉渊前日刻下的剑痕,每一道都深及石骨,像他惯常的作风,狠辣却带着笨拙的温柔。
系统,还能撑多久?她在识海轻声问。
方才用躺平盾反弹血刃时,系统提示音就一直在嗡鸣,此刻光膜的透明度又降了两成,像浸了水的蝉翼。
【检测到宿主处于高危状态,剩余能量可维持三次反弹。】机械音带着少见的急促,建议立即寻找掩体。
林疏桐咬着牙爬起来,发绳散了一半,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
她瞥见左侧山壁有个半人高的岩缝,里面黑黢黢的,隐约能闻见松脂和青苔的气息——那是谢沉渊昨天踩点时提过的备用藏身处。
追兵的影子已经爬上她的后颈。
她猛地侧身扎进岩缝,后背抵着粗糙的石壁,听着脚步声从岩缝前掠过,喉间的腥甜才慢慢压下去。
山风突然转了方向,裹挟着剑气的冷冽冲进岩缝。
林疏桐瞳孔骤缩——是玄铁剑特有的寒芒!
她扒着岩缝边缘探出头,就见月光下三道身影正与二十多个黑衣杀手缠斗。
谢沉渊的玄铁剑划出银弧,每一剑都精准挑断杀手的经脉;赵虎举着两柄开山刀,刀背拍在敌人后颈,动作狠戾却留着活口;张天正站在稍远的位置,指尖掐着雷诀,紫色电弧在他袖口噼啪作响,像串未点燃的爆竹。
谢沉渊!她扯着嗓子喊,声音被山风撕成碎片。
玄铁剑的嗡鸣突然拔高。
谢沉渊转头的瞬间,眼底的阴鸷碎成星光。
他挥剑逼退身前两人,足尖一点跃上石崖,玄色大氅在夜风里猎猎作响:过来!
林疏桐刚迈出岩缝,右侧突然窜出个持链刃的杀手。
链刃带着破空声缠上她脚踝,她重心一歪,系统光膜瞬间亮起——链刃撞上光膜的刹那倒转方向,地扎进杀手自己的左肩。
那杀手惨叫着松手,她趁机扑向谢沉渊伸出的手。
他的掌心带着剑穗的余温,指节上还凝着未干的血珠。
林疏桐被他拽进怀里时,听见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伤着没有?
没...她话没说完,就被赵虎的大嗓门打断。
小丫头片子跑挺快!赵虎砍翻最后一个杀手,用刀背抹了把脸上的血,墨流苏那老东西派了三十个死士,要不是张长老的雷诀镇着,咱们得脱层皮。
张天正收了雷诀,指尖还冒着细碎的电弧:这些死士身上有血符烙印,怕是被下了夺魂咒。他瞥了眼倒在地上抽搐的杀手,眉头皱成川字,得尽快处理,否则血符反噬会要了他们的命。
林疏桐这才注意到,那些杀手的脖颈处都浮着暗红纹路,像条正在蠕动的蛇。
她想起石屋里墨流苏腰间的血符,后颈泛起凉意:他在用活人养怨,刚才在密室里...她伸手去摸怀里的古籍,却摸了个空。
在这儿。谢沉渊从袖中取出那本裹着油皮纸的书,封皮上还沾着她方才跑掉的碎发,你扑过来时掉的,我捡着了。
林疏桐盯着他沾血的指尖,突然就想起石屋里那些阴魂——它们撞在躺平盾上时,她分明看见光膜里闪过几缕淡金色的雾气,那是系统在吸收怨气转化修为。
可此刻她顾不上这些,伸手按住谢沉渊的手腕:里面写了以怨化怨的禁术,墨流苏要用镇民的怨气开阵...
我知道。谢沉渊翻开古籍,月光落在泛黄的纸页上,方才李明传来消息,青竹镇东头的义庄昨晚丢了七十口棺材。他指尖停在某一页,上面画着个复杂的阵图,中心位置用朱砂写着万怨冢镇民的怨气、死士的魂血、义庄的尸骸...他要在子时三刻开阵,把整座青竹镇变成活祭品。
林疏桐的手指突然蜷进掌心。
她想起三天前在静心书斋,有个穿粗布衫的老妇哭着说孙子的棺材不翼而飞;想起今早买糖糕时,卖糕的王伯说后院的老黄狗整夜在义庄方向狂吠——原来那些她以为的日常琐事,早就是墨流苏布下的局。
那怎么办?赵虎把刀往地上一插,震得石屑乱飞,咱们就百来号人,他那边少说有三百死士,还有那邪阵...
有办法。李明从阴影里走出来。
这个总把算盘拨得噼啪响的镇长,此刻眼眶青黑,衣襟上沾着草屑,显然刚从镇里潜回来,我查了墨流苏的账册,他在镇北的地窖藏了二十坛火油。他摸出张皱巴巴的地图,用炭笔在万怨冢位置画了个圈,只要在开阵前把火油引进去,怨气遇火则散,阵眼一破,他的禁术就成了无源之水。
谢沉渊的拇指摩挲着剑柄:但墨流苏肯定在阵眼周围布了重兵。
所以需要诱饵。李明的炭笔重重戳在地图中央,他要的是这本古籍,要的是林姑娘身上的天道气运。
咱们放出消息,说林姑娘带着古籍在镇西的破庙等他,他一定会亲自来。
林疏桐的呼吸突然一滞。
她能感觉到谢沉渊的手指在她手背上收紧,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夜风掀起她额前的碎发,吹得古籍的纸页哗哗作响,她望着谢沉渊眼底翻涌的暗色,突然就笑了:我躺平惯了,当诱饵倒也合适。
谢沉渊的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月光落在他绷紧的下颌线上,将那道未愈的剑疤染成银白色。
赵虎挠了挠头,把刀往肩上一扛:老子帮你守着,那老东西要是敢伤你半根汗毛——
我先劈了他。张天正接话,指尖的电弧突然炸响,在夜空里绽开细小的蓝花。
林疏桐望着他们,突然想起刚穿书时,她缩在静心书斋的旧藤椅上,觉得这修真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可现在,她望着谢沉渊剑穗上自己绣的小桃花,望着赵虎刀鞘上补的粗针脚,望着李明地图上歪歪扭扭的标记,突然就懂了谢沉渊说过的那句话:这世间的因果,从不是天道写好的剧本。
山风卷着松涛声掠过山梁,远处传来更鼓的轰鸣——子时快到了。
林疏桐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碰了碰谢沉渊的剑穗。
系统在识海发出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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