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桐的膝盖在谢沉渊扶住她时微微发颤,掌心的幽冥珠还残留着方才灼烧的余温,像块被捂化的冰,贴着皮肤沁出细密的汗。
她望着墨流苏砸落的尸体,耳中还嗡嗡响着方才剑鸣与符爆的余音——那是她第一次亲眼看着一个人从不可一世的大反派,变成地上一团染血的破布。
大家小心,墨流苏可能还有后手。她喉咙发紧,说出的话比山风还凉。
现代社畜的直觉在提醒她,小说里的大boSS哪有这么容易死?
更别说原身记忆里,这墨流苏为了修邪功,连本命魂灯都分成了三盏藏在不同秘境。
谢沉渊的玄铁剑还滴着血,他单脚踩住墨流苏的胸口,剑尖挑开对方染血的衣襟。
青灰色的道袍下,一道狰狞的黑纹正顺着心口往脖颈爬,像条活过来的蛇。他灵力溃散了。他抬眼时,眉峰上的血珠坠下来,在脸颊划开道红痕,但这邪纹......
小翠抱着半张焦黑的血魂符凑过来,发梢还粘着未燃尽的符灰。
她蹲下身,指尖悬在墨流苏眉心三寸处,突然倒抽口冷气:他魂魄......好像少了一块!符纸上残余的血字突然泛起微光,像被什么牵引着,轻轻抖了抖。
李明和赵虎正用木棍翻找着碎石堆里的残剑,闻言同时顿住动作。
赵虎的虎口还在渗血,他扯下衣角胡乱一裹,粗声骂道:奶奶的,莫不是那龟孙早把魂儿分出去了?话音未落,他手里的断剑突然坠地——方才还死寂的战场,不知何时漫起了层薄雾,像有人往空气里撒了把细盐,沾在睫毛上刺得人睁不开眼。
林疏桐的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她能清晰听见系统在识海里了一声,机械音比往常急促: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当前地点触发隐藏签到条件——见证规则崩溃现场。
是否立即进入躺平状态?她没理,反而攥紧了幽冥珠。
这珠子从方才起就像有了心跳,一下下撞着掌心,和她的脉搏诡异地重合。
这次我们总算可以安心了。谢沉渊收回剑,玄铁剑入鞘的轻响惊飞了两只夜枭。
他回头看向众人时,眼底的阴霾散了些,却仍像浸在寒潭里的月光。
林疏桐望着他发梢沾的血珠,突然想起原着里他最后癫狂的模样——那时他也这样望着天道,只是眼底的光早被失望榨干了。
真的......结束了?小翠的声音发颤,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符纸,烧焦的边缘刺得掌心发红。
她伸手碰了碰墨流苏的眼皮,指尖刚触到那层冷硬的皮肤,就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他、他眼皮怎么这么凉?
比青竹镇冬天的冰锥还凉......
李明弯腰捡起赵虎掉落的断剑,剑刃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先把尸体烧了吧。他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醒什么,我在镇上当差时见过邪修,留着尸体容易生变。赵虎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转身去捡枯枝,军靴碾过碎石的声响在寂静里格外刺耳。
就在这时——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
嘶哑的男声像块碎瓷片,地划破夜色。
林疏桐的瞳孔瞬间收缩。
她分明看着墨流苏的眼皮在动,青灰色的眼白先翻上来,接着是漆黑的瞳仁,像两滴混着墨汁的水,漫不经心地扫过众人。
他胸口本该被洞穿的伤口正在愈合,黑红的血珠顺着剑痕倒流回体内,连方才被谢沉渊踩皱的道袍都平展了些,仿佛时间在他身上倒着流。
疏桐!谢沉渊的玄铁剑再次出鞘,剑气掀起她鬓角的碎发。
他挡在她身前,脊背绷得像张满弓,退到我身后。
小翠尖叫一声跌坐在地,怀里的符纸地烧了个干净。
她盯着墨流苏重新鼓胀的丹田位置,那里正翻涌着黑雾,像有无数细蛇在皮肤下爬动:他、他的灵力......在、在恢复!
赵虎抄起方才捡的枯枝就要冲上去,被李明一把拽住。
镇长的手劲大得惊人,指节捏得发白:别过去!
那黑雾里有尸毒,我在乱葬岗见过!
林疏桐的掌心沁出冷汗,幽冥珠突然烫得惊人,几乎要灼伤她的皮肤。
识海里系统的提示声炸成一片:警告!
检测到天道规则紊乱!
当前目标触发不死邪修特殊状态!
建议立即启动躺平盾......她咬着唇后退半步,看见墨流苏缓缓坐起身,嘴角咧开个诡异的笑,染血的牙齿在月光下泛着青。
天道?他的声音里混着两个调,一个是他自己的,另一个沙哑得像刮过石板,你们以为杀的是我?
不过是具替死鬼的壳子罢了......
山风突然转了方向,卷着黑雾往众人面门扑来。
林疏桐被呛得咳嗽,却看见谢沉渊的剑尖正凝着层薄霜——那是他动了真怒的征兆。
她摸向腰间的躺平盾,玉坠在指尖发烫,突然想起原着里谢沉渊说过的话:天道最是凉薄,它只看得到挣扎的蝼蚁。可此刻,她望着墨流苏身后翻涌的黑雾,突然觉得,或许天道也有看漏的时候。
阿渊。她轻声唤他。
谢沉渊回头,眼底的冷意被她的声音软了软。
林疏桐举起幽冥珠,幽蓝的光漫过两人交叠的影子。
珠子里传来若有若无的龙吟,像在应和着什么。这次......换我护你。她说着,按下了系统界面里的躺平盾按钮。
墨流苏的笑声突然卡住。
他望着林疏桐掌心的光,瞳孔剧烈收缩,仿佛看见什么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
不可能......他踉跄着后退,脚下的山石裂开道缝。
而在更远的云端,有什么东西,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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