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桐的指尖还残留着水晶球烫出的灼痛,袖中幽冥珠的震颤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像是有根细针扎着她的掌心——那是系统在催促。
她望着谢沉渊染了石屑的衣摆,又瞥向赵虎攥得发白的指节,喉间的话滚了两滚,到底压下所有犹豫:“去青竹镇后山。”
“你确定?”谢沉渊的指尖掠过腰间玄铁剑,剑穗上的银铃轻颤,“方才水晶球里的坐标……”
“幽冥珠在发烫。”林疏桐摊开手掌,珠子表面流转的光片正缓缓拼出“后山”二字,“系统说这是破局点。”她顿了顿,又补了句,“赵虎的旧疤、李明的青鳞,都和那片血雾山谷有关联。”
赵虎突然踉跄一步,左手腕的青鳞在火把下泛着青灰。
他猛地扯起衣袖遮住纹路,声音发哑:“我娘被墨流苏关在青竹镇祖祠。前日我去探过,祖祠地下有密道……”他喉结滚动,“或许……或许那坐标就藏在密道里。”
谢沉渊的眉峰拧紧,玄铁剑“嗡”地轻鸣——这是他心绪波动的征兆。
他盯着林疏桐袖中若隐若现的幽冥珠,又看了眼赵虎颤抖的手腕,突然伸手扯过她的衣袖:“我跟你一路。赵虎去东边探密道,若有异动,以剑鸣为号。”
林疏桐想挣开,却被他握得更紧。
他掌心的茧磨着她的腕骨,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灼热:“你方才用秘法催动水晶球,灵气耗了七成。”他低头时,额前碎发扫过她的手背,“我不放心。”
赵虎已经转身,锈剑在石壁上擦出火星。
他的背影缩成一团,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刺猬:“我走了。若遇危险……”他没说完,脚步声就撞进东边甬道的黑暗里,只余回音:“若遇危险,我喊三声‘青竹’。”
林疏桐被谢沉渊拽着往西边走。
甬道逼仄,两人的衣摆几乎要缠在一起。
石壁渗着冷湿的水,她的后背贴上苔藓,凉意顺着衣领爬进脖子。
谢沉渊突然停步,她险些撞进他怀里——他的指尖正抵着石壁某处凹陷,“这里有机关。”
“咔嗒”一声,石壁裂开道半人高的缝隙。
霉味混着腐叶香涌出来,林疏桐打了个喷嚏,伸手摸向腰间的火折子。
谢沉渊的掌心却先亮起幽蓝的光,那是他本命灵剑“沉渊”的灵韵——他从不让这光离开剑身三尺,此刻却为她破了例。
“祭坛。”林疏桐的声音发闷。
眼前的空间远比想象中大,穹顶垂着枯藤,藤上挂着风干的铃铛,风过时发出细碎的响。
正中央的祭坛足有两人高,表面刻满她在《九霄录》里见过的“幽冥文”,那些扭曲的符号像活物般蠕动。
祭坛顶端的水晶球泛着乳白的光,比她方才用过的那个大了三倍,球面浮着层薄雾,隐约能看见里面的人影。
“别碰。”谢沉渊的手扣住她的手腕,玄铁剑已经出鞘三寸,“这祭坛的灵气波动……像在吃人。”
但林疏桐的掌心更烫了。
幽冥珠的光片突然全部炸裂,又重新聚成箭头,直指水晶球。
系统的提示音这次清晰得离谱,是个女声,带着点她自己的尾音:“破局者,该摸的,就是这里。”
她挣开谢沉渊的手,指尖刚触到水晶球,整个人就被吸得踉跄——不是痛,是种被温柔包裹的眩晕。
眼前的雾气被风吹散,画面像被撕开的锦缎,露出里面的血与火。
年轻的赵虎跪在血雾里,锈剑断成两截。
他面前的怪物比记忆里更清晰:浑身黑雾翻涌,露出半截青鳞覆盖的手臂,和赵虎腕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怪物的声音像指甲刮过镜面:“你杀了十九个同门,还差最后一个。”
“不!”赵虎的哭腔刺破画面,“我娘已经……”
“她在青竹镇后山的枯井里。”怪物的黑雾凝成手,掐住他的喉咙,“你杀了李明,我就放她。”
画面突然跳转。
穿青衫的李明站在井边,手里攥着半块带血的玉牌。
他身后的枯井飘出黑雾,缠住他的脚踝:“赵虎,你说天道奖勤罚懒,可我每日扫三十里山路,替你娘送了三年药……”他的声音突然变调,“你娘早死了,被我推进井里的!”
赵虎的剑刺穿了李明的胸口。
血溅在井边的青石板上,石板突然裂开,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青鳞——和两人腕上的纹路完全一致。
“这是……”林疏桐的指尖抵着水晶球,画面里的血突然涌出来,在球面上凝成坐标。
这次不是模糊的星芒,而是用李明的血写的“青竹镇后山·枯井”,每个字都在滴着暗红的液体,“原来李明和赵虎的青鳞……”
“是被种下的幽冥引。”谢沉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她从未听过的冷肃。
他的剑已经完全出鞘,剑尖抵着祭坛侧面的暗格,“我在《上古禁术录》里见过。幽冥之主用活人生魂养鳞,鳞成则主生,鳞亡则主死。”他顿了顿,“赵虎和李明的鳞,应该都连着幽冥之主的命。”
林疏桐猛地转头,却见谢沉渊的指尖正捏着块带血的绢帛——和她方才塞进怀里的那块一模一样。
绢帛上的字迹在他灵力下显形,是行血写的小字:“破局者需取幽冥珠,入枯井,见……”最后一个字被撕去,只余半片染血的边角。
水晶球突然发出刺目的白光。
林疏桐的瞳孔被晃得发疼,再睁眼时,球里的画面已彻底消失,只余一行新的坐标:“后山枯井·井下密室”。
幽冥珠在她掌心烫出红印,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混着水流声:“该去的地方,在井下。”
谢沉渊的剑穗突然剧烈震颤。
他猛地拽着林疏桐往门口跑,玄铁剑在头顶划出防御结界:“赵虎的剑鸣。”远处传来三声嘶哑的“青竹”,混着利器入肉的闷响。
林疏桐摸出腰间的“躺平盾”,却被谢沉渊按回袖中:“你留着保命。”他推她进甬道,自己转身朝东边跑去,“我去救赵虎,你……”
“我去枯井。”林疏桐攥紧幽冥珠,“这里的线索都指向井下密室,我得赶在幽冥之主动手前……”
谢沉渊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暗里,只余剑鸣的回响。
林疏桐摸着火折子照亮石壁,却见方才裂开的石门后,祭坛暗格的缝隙里,正渗出一缕黑雾——和画面里怪物身上的一模一样。
黑雾里浮着半张人脸,咧开嘴露出青鳞覆盖的牙:“破局者?”它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来井下吧,我等你很久了。”
林疏桐的后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转身就跑,却在甬道口顿住脚步——脚边的青石板上,不知何时多了串湿脚印,从祭坛方向延伸过来,每一步都滴着水,像是从井下刚爬上来的人留下的。
她低头看向幽冥珠,珠子里的光片正疯狂旋转,这次拼出的不是字,而是幅简单的画:一口枯井,井下有扇门,门后……
身后突然传来石门闭合的轰鸣。
林疏桐拔腿就跑,发间的木簪被石壁勾住,“啪”地断成两截。
她摸向袖中的绢帛,却触到个冰凉的东西——是方才谢沉渊从暗格里拿的半块玉牌,和画面里李明攥着的那块,纹路严丝合缝。
“井下密室……”她喘着气冲进主殿,月光从洞顶的裂缝漏下来,照在她掌心的玉牌上。
玉牌突然泛起青光,映着地面的水痕,勾勒出条新的路径——直通青竹镇后山的方向。
林疏桐把玉牌塞进怀里,转身冲进夜色。
风掀起她的衣摆,袖中幽冥珠的震颤越来越急,像是在说:快,再快些。
而在她看不见的洞顶,黑雾正聚成一张人脸,青鳞覆盖的嘴角咧到耳根。
它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发出咯咯的笑:“来了?来了就好。”
后山的枯井就在前方。
井边的老槐树上,挂着盏熄灭的灯笼,灯纸被风吹得哗哗响。
林疏桐站在井边,望着井下的黑暗,突然听见里面传来水声——不是风灌进去的响,是有人在井下拨动水面,一下,两下,像是在数数。
她摸出火折子扔进井里。
火光坠下的瞬间,她看清了井壁上的刻痕——全是青鳞的纹路,密密麻麻,像无数双眼睛,正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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