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身符贴上皮肤的瞬间,林疏桐的指尖麻了一下。
那股清凉从掌心蔓延到全身,她望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手臂,喉间突然泛起股铁锈味——是刚才攥太紧,指甲掐进掌心渗了血。
矿洞外的喊杀声突然清晰起来。
赵虎的鬼头刀劈开锁魂卫的盾牌,金属碰撞声像炸在耳边;张天正的拂尘扫过之处,雷光滋滋作响,映得洞壁忽明忽暗。
谢沉渊的剑鸣最刺耳,像是要把夜空劈开道裂缝,可她知道,他那道还在渗血的伤口,此刻怕是已经洇湿了半幅衣袖。
李明的声音压得极低,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后颈。
他往她掌心塞了块碎玉,镇西老槐树的树洞,藏着我画的敌营地形图。
林疏桐没敢回头。
她贴着洞壁往外挪,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隐身符虽能隐去形迹,可她的影子还拖在地上,被月光拉得老长。
矿洞口的守卫甲胄泛着冷光,她数到第三个巡逻队的脚步声消失在东边,这才猫腰钻了出去。
秋夜的风裹着血腥气灌进鼻腔。
她贴着青砖墙根走,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肋骨上,一下比一下急。
系统在识海里嗡嗡作响,这次不是奖励提示,倒像是某种预警——像前世手机电量低到10%时的警报,又尖又促。
那小娘子跑不远!突然有粗哑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林疏桐的脚步顿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记得这声音,是锁魂卫副统领马三,前天带人砸了镇东学堂的门。
分头搜!马三的刀鞘敲在青石板上,要是让她跑了,墨大人剥了咱们的皮!
林疏桐的后背沁出冷汗。
她贴着墙根往暗处缩,却看见斜前方的照妖灯突然亮了——那是修真界专破隐身术的法器,幽蓝的光像条毒蛇,正顺着墙角游过来。
系统的警报声陡然拔高。
她想起李明说的困灵阵,慌忙把舌下的药丸咬碎。
苦涩的药汁漫开,识海里突然腾起团暖雾,原本压得她喘不过气的灵力压制,竟松快了几分。
照妖灯的蓝光扫到她脚边时,林疏桐猛地跃起。
她攀住屋檐的瓦当,指尖触到青苔的滑腻,整个人挂在墙头上。
马三的脚步声在墙下停住,她甚至能看见他仰头时,络腮胡里沾着的血渍:怪了,明明感应到活物......
副统领!东边传来喊杀声,苦行圣子的剑劈了咱们三个哨岗!
马三骂了句脏话,踹开脚边的石块:走!先解决那疯子!
脚步声渐远,林疏桐才敢松口气。
她从屋檐上滑下来,袖中躺平盾突然发烫——系统在提示她签到?
她低头看了眼,发现自己正站在镇西老槐树下。
树洞的位置和李明说的分毫不差,她摸出碎玉在树身上刮了两下,巴掌大的暗格地弹开。
地形图是用血画的,皱巴巴的羊皮纸上还沾着未干的褐色痕迹。
林疏桐把地图塞进怀里,顺着石桥往左拐——那里该是墨流苏的密室所在。
她数着第三块刻着莲花纹的青石板,刚要抬脚,忽然听见前方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
是巡夜的锁魂卫。
两个人影提着灯笼过来,灯笼上的字被风吹得摇晃,映得他们脸上青一块白一块。
林疏桐贴着墙根蹲下,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在耳边放大,像擂鼓。
系统的警报声不知何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温热的触感,从丹田往四肢涌——是咸鱼心诀在自动吸收她的紧张情绪,转化成细若游丝的灵力。
你说墨大人最近怎么总往密室跑?左边的守卫压低声音,我昨儿看见他往青铜鼎里扔了块血玉,那鼎里......
闭嘴!右边的守卫用刀背敲了敲他的脑袋,没听见马副统领说?
那鼎是墨大人的命根子,咱们多看一眼都是死罪!
脚步声过去了。
林疏桐摸了摸怀里的地形图,地图最中央画着个圆圈,旁边用血字标着生魂鼎——和李明说的分毫不差。
她沿着墙根继续走,转过三道弯,终于看见那扇朱漆木门。
门缝里漏出昏黄的光,还有两个人的说话声。
......三百生魂足够祭活九幽冥火。是墨流苏的声音,带着股阴鸷的笑,等火起那天,合道境的老东西们都得被烧穿识海,到时候整个修真界......
急什么。另一个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你忘了当年天道怎么碾碎你师傅的?
没有那丫头的气运,九幽冥火根本镇不住反噬。
林疏桐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凑近门缝,看见墨流苏背对着门,玄色道袍上绣着金线鬼面,正往青铜鼎里撒着什么——是镇东学堂小娃们的肚兜,绣着的红布角还沾着奶渍。
那丫头?墨流苏的指尖顿住,林九娘?
她不过是个被天道厌弃的废柴,能有什么气运?
你以为她的躺赢系统是偶然?黑衣人掀开斗笠,露出半张焦黑的脸,那是天道为了平衡谢沉渊的苦行运,特意扔下来的变数。
若能把她的气运抽进鼎里......
林疏桐的后背抵在门板上。
她终于明白系统为什么总在她最懒散时给奖励——原来从穿书那天起,她就是天道抛出来的棋子,和谢沉渊的制衡的。
可此刻,她望着鼎里飘着的小肚兜,突然觉得那些所谓的天道规则,比墨流苏的鬼面更可憎。
啪嗒。
是她怀里的地形图掉了。
林疏桐的瞳孔骤缩——羊皮纸擦过门槛的声响,在寂静的密室里格外清晰。
墨流苏猛地转身,指尖凝聚的黑雾瞬间笼罩了整间屋子。
林疏桐的隐身符突然失效,她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地上显形,像被人当众扯下了遮羞布。
是林九娘!墨流苏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怪不得谢沉渊那疯子不要命地攻营,原来你这小耗子藏在这儿!
林疏桐的手本能地摸向传讯玉符。
可还没碰到,一股阴寒的灵力就缠上了她的脚踝——是墨流苏的鬼爪,正顺着她的经脉往心脏钻。
她咬着牙把躺平盾拍在胸口,玉牌发出刺目的白光,反震的灵力炸得墨流苏倒退三步。
系统在识海里尖叫。
林疏桐撞开木门往外冲,身后传来墨流苏的怒吼:追!
活要见人,死要见魂!
她沿着记忆里的路线狂奔,能听见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月光突然被乌云遮住,她在拐角处绊了一跤,膝盖磕在青石板上,疼得几乎喘不上气。
可当她抬头时,却看见前方的照妖灯全亮了,幽蓝的光像张网,正从四面八方收拢过来。
传讯玉符在掌心发烫。
林疏桐摸出它,指尖却迟迟没有捏碎——谢沉渊的伤还没好,若是他来......
林疏桐!
熟悉的剑鸣刺破夜空。
她抬头望去,只见谢沉渊踩着锁魂卫的尸体跃来,白衣染血,却比月光更亮。
他的剑划出银弧,劈开挡在她面前的鬼爪,然后将她护在身后,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早说过......
林疏桐没听见后半句。
她望着他后背新裂开的伤口,鲜血正顺着衣摆往下滴,突然觉得胸腔里那团灼热的东西,比系统的奖励更烫。
她拽住他的衣袖,先带他们离开,生魂鼎的事......
先谢沉渊反手攥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发颤,要走一起走,要战......
他的话被一声尖锐的哨声打断。
林疏桐转头望去,只见墨流苏站在屋顶,手中的青铜鼎正渗出缕缕黑雾——那些黑雾里,有镇东小娃们的哭声,有她穿书那天系统的提示音,还有谢沉渊第一次对她笑时,落在她发梢的月光。
这一次,是两个人同时喊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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