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桐的指尖刚触到书页,那泛着青灰的纸页便像活了过来。
细密的金色纹路顺着她的指腹攀爬而上,在腕间交织成细小的锁链,紧接着一股滚烫的能量如沸水般冲进经脉——她踉跄半步,后背重重抵在石墙上,喉间泛起腥甜。
“阿桐!”谢沉渊的手掌及时托住她后腰,另一只手按在她背心输了道温和灵气。
他的掌心有常年握剑磨出的薄茧,隔着衣物蹭得她皮肤发痒,却让翻涌的气血慢慢平息下来。
“是...书在认主。”林疏桐抹了把嘴角的血珠,抬头时见谢沉渊眉峰紧拧,眼底泛着极淡的红。
她突然想起原着里写,男主的灵识能感知他人情绪,怕是自己刚才的痛楚全被他接了去。
于是故意扯了扯他衣袖,声音带点调笑:“比上次被雷劈轻多了,真的。”
谢沉渊没接话,指腹却轻轻蹭过她腕间那圈淡金纹路,像是要把那抹烫人的温度揉进自己骨血里。
“我没事。”林疏桐反手握住他手背,转向赵虎时又恢复了一贯的懒散,“赵护法,劳驾把烛台往我这边挪挪?这破书怕不是要成精,字都躲着光呢。”
赵虎应了声,粗糙的手掌刚碰到青铜烛台便顿住——他原本是墨流苏的左护法,掌心有常年握九环刀磨出的茧子,此刻却因紧张微微发颤。
林疏桐看着他把烛台稳稳放在自己跟前,烛火映得他脸上刀疤忽明忽暗,突然想起三天前他跪在静心书斋外,额头抵着青石板说“求姑娘救青竹镇百姓”时的模样。
“分头看。”谢沉渊抽回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青锋剑的剑穗。
那是林疏桐去年用他换回来的灵蚕丝编的,此刻在他掌心皱成一团,“我看左边三卷,赵兄弟看右边,阿桐看中间这本。”
林疏桐应了声,低头时书页又自动翻了两页。
泛黄的纸页上浮现出暗红色的字迹,不是她熟悉的修真界篆文,倒像是用新鲜血液写就的,每一笔都带着撕裂感。
她凑近了些,鼻尖萦绕着铁锈味,突然看清第一行字——“幽冥之主,本是凡人”。
心跳漏了半拍。
她想起三天前在祭台看到的李明:那个总把镇民安危挂在嘴边的中年男人,跪在黑雾里时半边脸是她熟悉的温和,另半边却爬满青黑鳞片,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
“李明...原是苍梧宗百年不遇的剑修天才。”林疏桐的声音发颤,指尖抚过“苍梧宗”三个字,那墨迹突然渗进她皮肤里,在掌心跳动如活物,“十九岁结丹,二十岁斩妖龙,可后来...他为救被邪修掳走的师妹,闯入了幽冥裂缝。”
谢沉渊的翻书声停了。
林疏桐抬头,见他正盯着自己,瞳孔收缩成细线——那是他极震惊时才会有的模样。
赵虎的刀疤从左脸红到右耳,攥着书册的指节泛白,喉结动了动,终于没忍住问:“幽冥裂缝?那不是...被天道封印的绝地?”
“是。”林疏桐继续往下看,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衣领,“裂缝里的怨气侵蚀了他的神魂,可他不肯放弃。用自己的命做引,在祭台设了逆魂阵...想把怨气封进自己身体里。”她突然想起识海里那半张是李明半张是自己的脸,声音陡然低下去,“可他没算到,怨气会反噬。”
密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轻响。
谢沉渊走过来时石砖发出细微的咯吱声,他俯身时带起一阵松木香,伸手覆住林疏桐冰凉的手背:“所以现在的李明...是本体与怨气的共生体?”
“书里说,要彻底解决,得用逆道者的血破阵。”林疏桐抬头看他,睫毛上还沾着冷汗,“可逆道者...是被天道厌弃的人。”
赵虎突然“哐当”一声放下书册。
他站起身时带翻了烛台,火苗在石地上窜了两下便熄灭,只剩月光从头顶的透气孔漏进来,在他脸上割出明暗交界。
“那、那破局者呢?”他声音发哑,“刚才你说‘合则生分则亡’,破局者是谁?”
林疏桐还没开口,谢沉渊突然握住她手腕。
他的体温透过那圈金纹渗进来,烫得她几乎要缩回手,却听见他低笑一声,指腹轻轻叩了叩她腕间:“还能是谁?”
石墙外传来第一声脚步声时,林疏桐正把古籍往怀里拢。
那声音像一块碎石落进深潭,在寂静的密室里荡开层层涟漪——是熟悉的云纹皂靴碾过青石板的声响,是她上个月在镇公所听李明讲修桥计划时,总在廊下响起的脚步声。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
李明的声音混着回音撞进密室,比平时低了两个调,尾音带着蛇类吐信般的嘶鸣。
林疏桐抬头,看见门口那道身影:月白儒生长衫下,右半边身子的布料正簌簌裂开,露出下面青黑的鳞片;左脸还是她熟悉的温和模样,右脸却凸起尖锐的骨茬,眼眶里泛着幽绿的光。
谢沉渊已经抽出了青锋剑。
剑鸣刺破空气的瞬间,林疏桐摸到了腰间的幽冥珠——那是三天前在祭坛捡的,原本冰冷的珠子此刻烫得惊人,在掌心烙出红印。
她想起古籍最后那句“逆道者血,破局者骨”,又想起谢沉渊刚才说“还能是谁”,突然笑了。
李明的身影在门口顿了顿。
他左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右眼里的幽绿却更盛了,抬起手时,指尖已经长出半尺长的黑鳞利爪。
林疏桐握紧幽冥珠,感觉到谢沉渊的剑气扫过自己发梢。
她望着李明逐渐扭曲的脸,又想起识海里那半张像自己的脸——原来逆道者不是背叛,是替天道扛起了它不愿承受的重量。
“谢郎。”她轻声唤他,在他转头的瞬间,将幽冥珠塞进他掌心,“等会要是我做了什么...你记得,我信你。”
谢沉渊的瞳孔骤缩,刚要说话,密室的门“轰”地一声被撞开。
月光被彻底截断,李明的身影如鬼影般欺近,黑鳞利爪带起的风刮得林疏桐脸颊生疼。
她望着谢沉渊握剑的手,突然觉得那圈金纹烫得厉害,像是要烧穿她的皮肉,烧进她的骨血里。
而在更深处的识海,那本古籍正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像是在说——
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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