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透,东方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
何雨柱就起了床。
他没有穿厂里发的干部服,而是翻出了一身半旧的蓝色工装,裤腿上还带着点不明显的油渍,脚上蹬着一双最普通的布鞋。
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个刚下夜班,准备去早市上踅摸点便宜菜的普通工人。
“你……你穿这个?”
娄晓娥从里屋出来,看到他这身打扮,有点发愣。
她自己也换了一身朴素的衣裳,还特意用一块灰色的头巾包住了头发,但那股子养尊处优的气质,怎么也藏不住,站在何雨柱旁边,反差感十足。
何雨柱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笑了。
“你这不行。”
他走到门口,从墙角拿起一个旧布袋子,还有一个脏兮兮的军用水壶。
“拿着,挎在身上。”
娄晓娥一脸嫌弃地接过来,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去的地方鱼龙混杂,人心叵测。”何雨柱解释道,“你穿得太干净,气质太好,往那一站,脸上就写着四个字——‘我是肥羊’。”
“咱们是去找东西的,不是去送钱的。”
娄晓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把水壶和布袋挎在身上,再配上她那张精致又带着点紧张的脸,活像一个下乡体验生活的女文青。
“得,就这样吧,走一步看一步。”何雨柱也知道这气质不是一天能改的,摆摆手,“走,带你见识见识真正的老北京。”
两人骑着自行车,在晨曦微光中穿行。
八十年代初的京城,还带着浓浓的旧时光味道,马路上除了公交车,就是数不尽的自行车洪流,叮叮当当的车铃声汇成一片。
等他们骑到潘家园附近,那股子独特的“市井气”就扑面而来。
这里当时还不是后世那个规划整齐的市场,就是一片自发形成的巨大空地,天蒙蒙亮就人声鼎沸,俗称“鬼市”。
地上铺着一张张破布、旧报纸,上面摆满了五花八门的东西。
有看着就油光锃亮的“古董”瓷器,也有锈迹斑斑的铜铁器皿,还有发黄的旧书、字画,甚至连缺了胳膊少了腿的木头菩萨都有。
空气中混杂着泥土的腥气、旧物的霉味和早点摊飘来的油烟味。
娄晓娥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双美目瞪得溜圆,下意识地抓紧了何雨柱的衣角,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另一个世界。
“别紧张,跟紧我。”
何雨柱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他推着车,目光却在那些地摊上飞快地扫过。
“系统,开启神级鉴宝。”
他在心中默念。
嗡!
一瞬间,何雨柱眼中的世界彻底变了。
那些五花八门的“宝贝”,仿佛被剥去了伪装,露出了最真实的属性。
一个油光水滑的青花大瓶上,飘着一行清晰的白字:【现代化学釉工艺品,景德镇批量烧制,出厂价:五元】。
一块看着古朴厚重的玉佩上,也浮现出一行字:【河南玉化学做旧,价值:三元五角】。
还有一本线装古籍:【民国影印版,纸张酸化严重,无收藏价值】。
放眼望去,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物品,都被打上了“现代”、“仿品”、“不值钱”的标签。
整个潘家园鬼市,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场。
“柱子,你看那个!”娄晓娥忽然拉了拉他,指着一个摊位上的木头盒子,“那个颜色,跟我妈那个有点像……”
何雨柱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行白字瞬间浮现:【普通桐木化学染色,胶水粘合,价值:忽略不计】。
他摇了摇头:“木纹不对,而且太新了,贼光。”
两人继续往前走,娄晓娥又指了好几个疑似物品,都被何雨柱用各种专业术语给否了。
“这个包浆是人造的,拿鞋油刷的。”
“那个裂纹叫‘鸡爪纹’,是拿开水浇出来的,不是自然开片。”
娄晓娥听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小声吐槽:“你怎么什么都懂?你不是个厨子吗?”
何雨柱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一本正经:“我们当厨子的,讲究的就是一个‘火候’。这古董嘛,看的就是‘年份’,一个道理。”
娄晓娥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但也不好再多问。
就在这时,何雨柱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落在了路边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角落。
那是一个卖旧书、旧杂物的摊子,摊主是个瘦得像猴一样的中年男人,正缩着脖子打瞌睡。
摊子上乱七八糟,而在摊主用来压着一张旧报纸的角落,放着一个黑乎乎、脏兮兮的金属疙瘩,上面满是铜绿和泥垢。
【唐代‘开元通宝’金币(非流通)】
【材质:足金】
【简介:唐代专为宫廷赏赐所铸金币,铸量稀少,民间罕见,具有极高的历史与收藏价值。当前预估价值:元】
一行灿烂的金色大字,在何雨柱的视野里闪闪发光,几乎要闪瞎他的眼。
八万!
在这个人均月工资只有几十块的年代,这是一笔真正的天文数字!
何雨柱的心跳漏了一拍,但脸上却毫无波澜。
他拉了拉娄晓娥,若无其事地走到摊子前,蹲下身,随手拿起一本破烂的连环画翻了翻。
“老板,这小人书怎么卖?”
瘦猴摊主被惊醒,睡眼惺忪地抬起头:“五毛。”
何雨柱没搭理他,目光像是无意间瞟到了那个金属疙瘩上,伸手拿了起来,在手里掂了掂。
“哟,这破铜块还挺沉。”
他用一种嫌弃的语气说道,然后转向娄晓娥,大声说:“晓娥,你看这个,买回去给你砸核桃用,肯定好使!”
娄晓娥:“???”
她看着那个脏得都看不出原样的东西,满脸都写着抗拒。
瘦猴摊主一听这话,眼睛立马亮了,瞬间睡意全无,噌地一下坐直了身子。
“哎!这位同志,您可真有眼光!”
他一把抢过话头,唾沫横飞地吹嘘起来:“这可不是什么破铜块!这是我们家祖上传下来的镇纸!听我爷爷说,这玩意儿是前朝哪个大官用过的,邪乎着呢!”
何雨柱嗤笑一声,把东西扔回摊上,发出“当”的一声闷响。
“得了吧您,还大官用过的,我看是哪个茅房里捞出来的。就这破玩意儿,白给我都嫌占地方。”
说着,他拉着娄晓娥就要走。
“哎,别走啊!”瘦猴急了,一把拉住他,“诚心要,价钱好商量嘛!您开个价!”
何雨柱伸出一根手指头。
“十块?”瘦猴试探着问。
何雨柱摇摇头。
“一块?”瘦猴的脸垮了下来。
“你想多了,”何雨柱淡淡地说道,“我说的是,你给我一块钱,我帮你把这垃圾处理了。”
“噗……”娄晓娥在旁边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瘦猴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你……你这是消遣我呢!”
何雨柱懒得跟他废话,转身就走。
“等等!”瘦猴一咬牙,从后面追了上来,“二十!二十块钱您拿走!不能再少了,这可是祖传的!”
何雨柱脚步不停:“五块。不能再多了。就当买个铁疙瘩回去练手劲儿,爱卖不卖。”
瘦猴看着何雨柱决绝的背影,又看了看他身边那个气质不凡、一看就很有钱的“媳妇”,心里天人交战。
他觉得这东西可能是个玩意儿,但又吃不准。眼前这主儿看着像个棒槌,但他媳妇不像啊!万一人家真是个不差钱的主儿,就图个乐子呢?
“五块……太少了……”他还在犹豫。
“走了。”何雨柱已经走出七八米远。
“卖了!卖了!”瘦猴终于下定决心,从后面跑了上来,气喘吁吁地把那个金属疙瘩塞到何雨柱手里,“五块就五块!算我今天倒霉!”
何雨柱这才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元钱递给他,顺手把那“破铜块”扔进了娄晓娥挎着的布袋里。
两人走到一个没人的拐角,娄晓娥终于忍不住了,一边嫌弃地拍着自己的布袋,一边嗔怪道:“你干嘛呀?花五块钱买这么个脏东西,回去真砸核桃啊?”
何雨柱神秘一笑,从布袋里拿出那个疙瘩,又从自己的水壶里倒了点水,在衣服下摆上用力擦拭起来。
随着表面的泥垢和铜绿被擦去,一抹灿烂的金色,在晨光下骤然绽放。
古朴的圆形方孔钱币上,“开元通宝”四个遒劲的隶书大字,清晰可见。
那纯粹而厚重的金色,带着穿越千年的历史底蕴,瞬间晃花了娄晓娥的眼。
她震惊地捂住了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虽然不是专业的,但也出身大户人家,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这……这是金子!
是真正的古董金币!
“这……这……”她结结巴巴地指着金币,又看了看何雨柱,脑子一片空白,“你……你怎么知道的?”
何雨柱将金币在指尖抛了抛,金色的光芒在他脸上跳动。
“我说了,我眼神好。”
他看着娄晓娥那副被惊掉下巴的可爱模样,心里爽翻了天。
这【神级鉴宝】,简直就是印钞机啊!
就在这时,他准备将金币收起来,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过不远处的一个摊位。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在一个堆满了破碗烂碟的木箱里,一个紫红色的、雕刻着精美花纹的木盒边角,一闪而过!
就是它!
跟娄晓娥描述的,跟系统给出的提示,一模一样!
然而,他的心还没来得及狂跳,就看到那个摊主身边,正围着几个穿着花衬衫、喇叭裤的青年。
那几个人流里流气的,一看就不是善茬。
而他们的目光,此刻正肆无忌惮地,落在了不远处的娄晓娥身上,充满了不怀好意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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