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集团的常特助,为了hS的高秘书,和盛放生物的少游总在VIp停车场打起来了。”
旁边有位工作人员说话,大概衡量事态自己控制不了,在通知他的上级。
“不对,是盛总为了高秘书,和常特助打起来的。”
旁边另一位工作人员在纠正。
高途觉得他俩这么说,又对又不对。
但至于标准答案,作为过渡句和当事人的高途,也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
沈文琅在车上交代高途,说一会儿到极昼后,常特助要找他办点事,结束后他就可以直接下班,不用参加晚上的酒会了。
高途自然是应“好”,他知道下午临时和常特助说过新型抑制剂样品的事情,也许是因为新技术,常特助不放心前台转交,所以亲自跑了一趟。
至于常特助能找自己办什么事,高途还真想不出来。x集团在江沪没有主营业务,投资那么核心的事情也轮不到自己一个外人去插手。
待目送沈总和花秘书上了楼后,高途才问站在旁边的常屿,“常特助,沈总说您找我有事?”
常屿带点狡黠地看了高秘书两眼,“若不这样说,沈总怎么会这么快放高秘书下班?”
这……
高途都愣了。
“高秘书今天下班后打算做什么?”
高途被常屿问的一愣,“今天下班吗?说真的,我没想到会这样突然下班。而且,也没有过这样的下班……翘班经验。”
高途这话真诚又带点尴尬,让常屿忍不住哈哈大笑,“高秘书就是年轻啊,和我们这些老油条没法比。翘多了,自然会有安排。”
“走吧,去取下午说的抑制剂样品,怕有损耗,我多带了些,放车上的恒温箱了。”常屿多出半个身位带路,一边不时侧头和高途寒暄。
就在高途这样跟着常屿去取抑制剂样品的路上,上一秒,高途听常屿说,“前面的车就是”,下一秒,突然从身后奔过来一个人,一把拽住了他。
那人把高途往自己背后拉,确定将高途拉到身后,又留足安全位置,才抬脚从后面把常屿一脚踹了出去。
其实常屿身手不差,但架不住来人是偷袭,力道用的大,惯性更是不小。
要常屿自己,他有许多方式应对,可此时高途从他旁边被人强行抓走了。所以
只滑出小半,常屿便硬生生用腿撞地借势稳住,跃回来反手一把揪住了袭击者的脖颈。
下一刻,两人便你来我往地交上了手。
一切发生的太快,高途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工作人员已经在报告情况了。
极昼是郑与山新开的场子,比天地汇还要出挑,连里面的工作人员,都是论个从行业里拔出来的佼佼者。
别的不说,只说这停车场的工作人员,一双眼,又快又利,旧门望族、世家清贵、豪门新晋……只要公开行程里出现过的人,五行八作,三教九流,就没有他们认不出的。还是听了他们的话,高途才知道,此时背对他和常屿打得难舍难分的人是盛少游。
世间出挑的人极少,有一项专精到极致已属不易。所以擅长认人却不擅长处理现在这样状况的人已在向上级报告更多细节,以便掌握局面。
但说实在的,估计郑与山也没有想过,极昼这么宽大私密的停车场,还会发生这样的物理层面的冲突。
要知道,毕竟出现在极昼停车场的人,私下哪怕斗得再你死我活,在这里见了也是亲交故旧,如沐春风,而且级别越高的停车场,越是蜜里调油的厉害。
顾不得纠正工作人员的说辞,而且,高途也不能指望他们解围,极昼能风生水起,主打的就是谁也不得罪。
高途赶紧向前面离他有一截并且已经交手正酣的两人奔去。
幸好,这边是VIp贵宾停车场,此时除了当事人和旁边两个事难关己的接待人员外,一时再无他人进出。
否则,高途就该掂量掂量自己去热度话题里滚一圈出来后,还能剩下几两。
“你们停手,我没事。”高途极其自知,这俩哪怕没用信息素,只是拳脚冲突,他也不能贸然前去,于是找最核心的关键说,“你们别打了,我真没事。”
“我没事,你们都冷静,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极昼今天有酒会,场合特殊,大家业务相关,处理不好,都有影响……”
高途如此强调了好几遍,不知哪方先缓了劲儿,又僵持几秒,两方才终于有了散开的迹象。
“盛总,常特助,两位有话好好说。”高途一边说,一边趁机站到两人中间,分别把两人往开推了些。
两人倒分开了,却又都同时一左一右地分别攥住了高途一只胳膊。
这情节,高途熟,有时陪妹妹看的偶像剧里就有。
“过来!”
两人异口同声。
这台词,高途也熟,妹妹看的偶像剧里,也有。
下一句高途都知道,是“跟我走”。
盛少游脸色铁青,恶狠狠地盯着常屿,话却是冲着高途说的,“沈文琅带你到极昼来,酒会门都不进,就是为了把你转手送给他?沈文琅拿了你什么错处,让你走你就真跟着走?”
盛少游这恨意四散的话一出,高途大约有了点眉目,常屿几个转念过后,也明白了。
不过他俩的明白,还不一样。
高途归为盛少游的念旧和善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常屿归为沈文琅的狂浪和嚣张,孜孜不倦,苦心孤诣。
早前江沪就有个传说,hS集团和有黑道背景的x集团能搭上线,是采用了许多不入流的手段的,后来,才能如此如胶似漆,同流合污。
最近沈文琅专门带着漂亮善良的花咏四处游走,作风出格,派头难看;而常屿作为x集团在江沪的代表,还没啥表现的场合,就已经有“黑黄荤素、生冷不忌”的盛名。
拜花咏的任性,这里许多风最开始还是沈文琅和常屿废寝忘食、挖空心思、绞尽脑汁亲手拟了两三遍方案才鼓出来的,甚至最后去亲自吹、亲自演、亲自扩散。
事情嘛,无论好坏,只要发生了,就自有出路。
人言嘛,无论冷热,只要讨论了,就自有道场。
再裹上时间,最后奔腾交织出谁也无法控制的洪流。
花咏来江沪,剧本和情节都是常屿去找专家精心推演过的,常屿自己心中有数。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今天他们成功收获了第一枚果子。
流言、事实和剧目裹挟在一起,刚刚让盛少游,盛放生物的盛总毫不犹豫毫不留情毫不手软地大打出手。
但常屿的预感告诉自己,这个果子可能有点酸涩,难以下口。
因为原本针对的对象,应该是“猪狗不如”的沈文琅。原本维护的对象,应该是“弱小受欺”的花秘书。
现在为什么会是高秘书和他这个特助在演出?
就算自己风评不好,该揍。
那盛先生对高秘书那么回护……
常屿只想起一个可能,当然,这话,就是打死,也不能说。
高途此时知道盛少游约莫是误会常特助仗势挟人,但这是盛少游对他的好,他得领情,而常特助能出手帮他,也不能辜负。
高途从两人手里扯脱出来,刚要想好如何开口,一声清澈明亮的声音响起来,“三位怎么在这里聊!”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再看,人已走到近前, “这里简陋窄狭,三位有事上楼聊,愿意喝茶,咖啡,还是酒,极昼都有,我吩咐人去安排。”
“少游,常特助,高秘书,走吧,移步就到。”
高途原以为会下来一个和稀泥的主管,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郑与山。
高途知道自己人物不大,郑与山亲自来迎,是冲的x集团、hS、盛放生物的名头。但就算不是为自己,他还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有舌灿莲花交游广阔的郑总在,这结,咋也能解开。
因为老板的心思,常屿留在江沪的一半工作是和盛少游相关的事情,刚刚打得起劲,此时头低得也快,最先答应:“郑总,好久不见。”
盛少游面色稍微好些,声音却还是带点冷,浅浅打了声招呼,“与山。”
最关键的两人有了松动,开了口,郑与山这才看向高途。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盯在高途红肿的手腕上,“高秘书上去处理一下,不然要让沈总知道你在极昼受了伤,这次拆的就是我的极昼了。看在我刚开业不久,成本都没回的份上,高秘书帮帮忙。”
其实高途没受什么伤,手腕的红肿,是因为盛少游刚刚情急之下拉他的时候捏的。但上次就因为高途去天地汇兼职,到底被沈文琅找上门去,扬言要拆了天地汇。此时,郑与山说这话,高途有一百个借口,也不好意思拿出半个,只能答声好。
郑与山八面玲珑,几人分次而坐不久,就细细串着捋清了前因后果,直说大家都是朋友,误会一场,来杯酒,相逢一笑泯恩仇。
高途看着自己被包得很夸张的手,再看看面前的白水和糖霜面包,觉得极昼的病号饭配得很奇特。
“你们喝酒,不叫上我?”沈文琅脸色难看地推门而进,后面跟着脸色同样不好的花秘书。
看这济济一堂的架势,高途觉得很荒唐——
他何德何能,让这样一群大佬,一个个地聚集起来,因他一个无名小卒的误会,聚在这纸迷金醉的极昼,说要举杯。
可惜了,常特助好心好意给自己争取来的下班时间,现在,都要用来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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