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风的话，让船舱内的几位女王，都陷入了沉默。
无论是曾经执掌圣地的金仙姚曦，还是出身高贵神族的准仙王孔雀希，她们都曾是站在各自世界顶点的存在，对力量有着自己的理解和骄傲。
但此刻，她们的骄傲，在顾长风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修仙也好，科技也罢，在他眼中，都只是可以随意摆弄的玩具。
这种凌驾于一切体系之上的绝对自信，才是最令人感到恐惧和绝望的。
甲板上，袁洪和青峰的“切磋”还在继续。
万丈高的巨猿，一次又一次地挥舞着擎天神铁，每一击都蕴含着崩碎星辰的力量。
而青峰，则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凭借着远超修仙者的速度、以及那面诡异的能量护盾，在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辗转腾挪，游刃有余。
他手中的高频振动粒子战刃，时不时地在袁洪巨大的身躯上，留下一道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虽然这些伤口，对于法天象地状态下的袁洪来说，不痛不痒，但却让他感到无比的憋屈。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挥舞着大锤的壮汉，在打一只飞来飞去的蚊子，空有一身力气，却使不出来。
“好了，到此为止吧。”
就在袁洪快要被逼得发狂时，顾长风那平淡的声音，响彻全场。
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一种言出法随的魔力。
袁洪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
青峰也收起了战刃和护盾，化作一道流光，回到了雷暴的身后，重新变回了那个沉默寡言的帝境护卫。
“感觉如何？”顾长风看向变回本体，正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袁洪，笑着问道。
“憋屈！太憋屈了！”袁洪瓮声瓮气地说道，“这家伙滑得跟泥鳅一样，俺的棒子根本打不着他！”
“这就是体系的差异。”顾长风点评道，“你的力量，在于正面碾压。而他的优势，在于速度和精准计算。你用自己的短处，去攻击对方的长处，自然会感到憋屈。”
“那……主人，俺该怎么打？”袁洪虚心请教。
“很简单。”顾长风屈指一弹，一道金光没入袁洪的眉心，“用你的神通，而不是蛮力。”
“斗战圣猿一族，天生便能掌控空间法则。你只需以空间神通，禁锢他周围的方寸之地，让他那引以为傲的速度，变成一个笑话。到时候，他就是你砧板上的肉，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袁洪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多谢主人指点！俺明白了！”
他兴奋地抓耳挠腮，感觉自己像是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一旁的厉无生和陆九渊，也是若有所思。他们虽然没有亲自下场，但通过观战和主人的点评，对这种科技侧的战斗方式，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至于你们……”
顾长风的目光，又落在了雷暴和洛凡等一众新奴仆身上。
“你们的弱点，更明显。”
“你们过度依赖战甲和武器，自身的神魂与道心，脆弱得不堪一击。一旦失去了这些外物，你们的战力，将大打折扣。”
“从今天起，你们的任务，除了替本帝办事之外，就是去藏经阁，学习修仙功法，锤炼神魂，凝聚道心。”
“本帝要的，不是一群只会操作铁壳子的机器，而是一群真正拥有帝境实力的……奴仆。”
“是，主人！”雷暴等人，齐声应道，声音里充满了狂热。
能够学习这个世界的修炼之法，弥补自身的短板，这在他们看来，是主人对他们无上的恩赐！
一场简单的“切磋”，在顾长风的几句点评之下，变成了一堂生动的、针对两种不同修炼体系的教学课。
无论是袁洪这样的旧部，还是雷暴这样的新奴，都受益匪浅，对主人的敬畏，也愈发地深入骨髓。
做完这一切，顾长风才将目光，重新投向了那面显示着魔兽山脉景象的光幕。
画面中，那片巨大的地下空间里，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身受重伤的毒宗宗主墨煞，正一脸怨毒地盯着挡在萧诚身前的青儿。
而青儿的身上，正散发出一股连他这位斗皇巅峰，都感到心悸的、死寂的恐怖气息。
“这是……”
船舱内，孔雀希看着青儿那双逐渐变成灰色的眼眸，失声惊呼，“终焉道种……要彻底复苏了！”
“不，还差一点。”顾长风摇了摇头，纠正道，“只是被逼到绝境，本能地激发了部分权能而已。离真正的复苏，还远得很。”
“不过，也够了。”
他的脸上，露出了饶有兴致的表情。
“正好，让你们也上一课。”
他转头看向云韵，开口问道：“云韵，如果你是那个毒宗宗主，面对一个突然爆发出诡异力量的小女孩，你会怎么做？”
云韵娇躯一颤，没想到主人会突然向她提问。
她看着光幕中那个小小的、却散发着无尽恐怖的身影，又看了看旁边一脸冷漠的主人，大脑飞速运转。
她知道，主人想听的，绝不是什么“小心试探”或者“暂避锋芒”之类的废话。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代入一个狠辣反派的视角，用一种冰冷而不带感情的语调，回答道：“回主人，如果我是他，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那个男的，活捉这个女孩。”
“哦？为何？”顾长风似乎来了兴趣。
“因为，那个男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蝼蚁。而这个女孩，她身上所展现出的价值，已经远远超过了那个所谓的‘飞升悬赏’！”
云韵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但思路却异常清晰。
“一个能够爆发出如此恐怖力量的小女孩，她的身上，必然隐藏着惊天的秘密。这个秘密，或许是某种禁忌的体质，或许是某种无上传承。无论是什么，只要能得到，其价值，都远非一个虚无缥缥的‘飞升’名额可比。”
“所以，我会放弃悬赏，转而将她当成最大的机缘，不惜一切代价，将其弄到手，研究她身上的秘密！”
这番话说完，云韵自己都感到一阵心悸。
她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冷血，能将一个无辜小女孩的命运，当成可以衡量的“价值”和“机缘”了？
然而，顾长风却对她的回答，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不错，总算有点长进。”
他站起身，走到光幕前，伸出一根手指，在上面轻轻一点。
光幕的画面，被分成了两块。
一块，依旧是溶洞内的对峙。
而另一块，则显示出了整个地下溶洞的详细三维地图，上面有几个红点，正在飞速移动。
“你们只看到了眼前的冲突，却忽略了棋盘之外的变数。”
顾长风指着地图上那几个正在逼近的红点，淡淡地说道：“就在那个毒宗宗主，犹豫着要不要对小女孩动手的时候。另外两拨被‘飞升’诱惑而来的猎人，已经通过我们之前打出的通道，摸了进来。”
“现在，如果你是那个萧诚，你唯一的生路在哪里？”
他又将问题，抛给了姚曦。
姚曦看着那张复杂的地图，以及上面代表着绝境的三个红点，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她抬起头，指着地图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缓缓说道：“这里。”
“那棵‘生死平衡木’的后面，有一条被溪水掩盖的暗河。那里，是整个空间中，唯一没有被那个毒宗宗主气机锁定的地方。”
“他……只能赌那里有生路。”
顾长风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很好。”
“你们，总算开始学会，用一个棋手的角度，来思考问题了。”
他看着光幕中，那个已经陷入绝境，却依旧死死守护着青儿的萧诚，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那么，就让我看看，你这只小老鼠，会不会像她们预判的那样，选择这条……我为你留下的，唯一的逃生路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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