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玄指尖的空间波动尚未完全平息，他垂眸看着掌心残留的时间之力，那股能加速生命消亡的力量，让他想起了在自己空间中救下剑天命的那一天。
——
彼时他正坐在自己独立空间处的玄玉王座上，指尖流转着细碎的空间碎片。
这方空间是他以自身空间法则所开辟出来的，四周漂浮着无数记忆晶球，每个晶球里都藏着他看过的世间百态。
那天他本是随意拨动晶球，却意外看到了雾隐林海岸悬崖上的一幕——剑天命被王凌云、安顾维围攻，雾天道主从背后偷袭，雾刃斩断他手臂的瞬间，鲜血溅在礁石上，与翻涌的海浪混在一起，刺得人眼生疼。
他看着晶球里的剑天命半跪在地，道袍染血，即便境界跌落，但他战斗的意志却未能熄灭。直到剑源自爆的轰鸣声透过晶球传来，那道身影坠入怒海，被汹涌的波涛瞬间吞没，晶球里的画面才彻底暗下去。
“倒是个有骨气的。”神玄指尖一顿，空间碎片在他掌心凝聚成一道裂缝。
他对剑天命本无太多在意，可方才那自爆剑源时的决绝，再加上他是侯阳的师尊，或许对他而言有利用价值。
他起身走到空间边缘，抬手撕裂开一道通往怒海的空间裂隙，裂隙那头是翻卷的蓝色海浪，咸涩的海风顺着裂隙涌入，带着海水特有的腥气。
他循着剑天命残留的气息，在深海千米处找到了那道已经死去的身影。
剑天命早已没了呼吸，断臂处的伤口还在渗血，身体被海水泡得发白，唯有颈侧那道浅疤依旧清晰。
神玄将他从海水中带回了自己的空间，他并不打算直接将其复活，而是将对方放置在千年温玉制成的疗伤台上。
疗伤台散发着淡青色的光晕，能滋养受损的经脉与神魂。
神玄取出一枚的“还魂丹”，小心翼翼地将丹药送入剑天命口中。
丹药入喉即化，化作一股温润的药力，顺着剑天命的经脉流转，修复着他自爆剑源时受损的五脏六腑与神魂。
而神玄站在疗伤台旁，看着剑天命苍白的面容，指尖缓缓凝聚出一道灰黑色的虚无之力。
他抬手将虚无之力轻轻按在剑天命的眉心，指尖触碰到对方微凉的皮肤时，能清晰地感受到剑天命神魂深处残留的痛苦与恨意——那是对雾天道主的恨，对自己无力保护弟子的不甘。
“过住的记忆只会拖累你。”神玄低声自语，指尖的虚无之力缓缓渗入剑天命的神魂。
他先是利用虚无之力抹去了剑天命关于“天古剑尊”身份的所有记忆，包括他收过徒弟、执掌剑阁的过往，只留下颈侧那道疤痕的印记——这道疤是剑天命执念的根源，留着它，才能让新的记忆更“真实”。
随后，神玄开始植入新的记忆。
他为剑天命塑造了“剑无命”这个身份，让他以为自己生来便是孤家寡人，无师无徒，一生只修剑道。
他还在新记忆里加重了对雾天道主的恨意，将当年被偷袭、断臂、坠海的痛苦，都转化为“剑无命”对雾天道主的仇怨，却刻意隐去了王凌云、安顾维的存在——他要让剑无命的仇恨只集中在雾天道主身上，这样才能成为自己计划中的一把“刀”。
为了让记忆更逼真，神玄甚至在新记忆里添加了许多细节：他让剑无命“记得”自己曾在深山修炼，曾与野兽搏斗，曾在寒潭中淬炼剑身；让他“记得”自己得知雾天道主是害死自己的仇人，于是四处寻找对方踪迹，只为复仇。
他还调整了剑无命的性格，抹去了原本的温和乐观与坚守，添了几分狠戾与阴险，让“剑无命”看起来更像一个被仇恨驱使的复仇者。
随后将对方的身体与断臂修复后，疗伤台上的剑天命缓缓睁开眼时，眼底已没了过往的清明，只剩下对雾天道主的刻骨恨意。
他看着神玄，下意识地收紧了手，声音冷冽：“是你救了我？”
神玄收回手，眼底恢复了惯有的懒散无害，淡淡道：“我只是顺手为之。你若想报仇，便去寻雾天道主——他如今在雾天府，正是你了却恩怨的好去处。”
剑无命闻言，握紧剑柄的手更紧了，颈侧的疤痕在光线下微微泛着淡红。
神玄看着他眼中燃起的复仇火焰，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他抬手打开一道通往外界的空间裂隙，道：“我带你去吧！你的仇也该报了。”
此刻回想起来，神玄掌心的空间波动渐渐平息。
他看着剑无命，眼底没有丝毫情绪。
于他而言，剑天命不过是他随手救下、又亲手改造的棋子，雾天道主的死，只是他布局中的一步。
至于那方空间里的疗伤台、记忆晶球，还有被抹去的真实过往，都将永远藏在他的计划之中，成为无人知晓的秘密。
而这时，神玄随手一挥，将刚刚抓住空间之中的人从空间之中放了出来。
“前辈，前辈，饶命啊！我们只是弟子，可什么都没干啊！”
其中几名女修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神玄拼命磕头，毕竟此人极为恐怖，以至于她们额头都磕出了血都毫不在意。
其余活着的弟子见状也纷纷磕头，祈求饶命。
神玄看着跪倒在地、额头渗血的女修，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带着几分温和：“诸位不必害怕，我既放你们出来，便不会随意伤你们。”
他抬手虚扶，一股柔和的空间之力只托起了几名女修，让她们无法再继续磕头。
女修们面面相觑，看着眼前这位前一刻还杀人不眨眼的强者，此刻眼底却没了杀意，一时竟不敢起身，只僵在原地，声音发颤：“前……前辈，您真的不杀我们？”
“杀你们，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用处。”神玄缓步走到她们面前，指尖轻轻划过身旁的石柱，“我问你们，雾天道主平日与那‘黑暗君主’可有往来？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黑暗君主”四个字一出，几名女修脸色骤变，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忌惮。
其中一名胆子稍大的女修咬了咬牙，低声回道：“前……前辈，我们只是府中普通弟子，只偶尔听师尊与长老们议事时提过‘黑暗君主’，师尊似乎曾与他做过几次交易，但具体是什么交易，我们就不清楚了……”
神玄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没再追问，转而看向一旁还握着长剑的剑无命：“雾天府如今群龙无首，往后，便由你负责管理这里。”
剑无命收剑入鞘，脸上的戾气尚未完全褪去，却对着神玄恭敬颔首：“是，大人！”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名身着浅绿道袍的漂亮女修忽然上前一步，鼓起勇气开口：“前辈，不可！道主他虽然已死，但府中还有不少忠心于他的弟子，剑无命前辈刚入府，若贸然掌权，恐会引发内乱，伤及无辜弟子……”
她的话还没说完，神玄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
他甚至没动脚步，只抬手一抓，那名女修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咽喉，硬生生提了起来。
女修眼中满是惊恐，双手拼命抓着脖颈处的虚空，双脚不断蹬踏，却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做事，何时需要你这种没有存在必要的生灵来置喙？”神玄的声音冷得像冰，没有半分怜香惜玉之意。
话音落下，他掌心微微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轻响，那名女修的身体便软了下去，双眼圆睁，没了呼吸。
神玄还是太善良了，给对方留了个全尸。
他随手将尸体扔在地上，目光扫过剩下的几名女修，眼底的漠然让她们浑身发冷：“还有人有异议吗？”
几名女修吓得连忙跪倒在地，头埋得更低，连大气都不敢喘。
方才那名女修的惨死就在眼前，她们哪里还敢多说一个字。
神玄见状，脸上才重新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既然没有异议，便下去吧。好好协助剑无命管理府中事务，若做得好，剑无命自然不会亏待你们；若是敢耍花样……”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话里的威胁之意，却让几名女修浑身一颤，与其余弟子连忙应声：“是！弟子遵命！”
待女修们与其余弟子匆匆退下后，剑无命走到神玄身边，看着地上的尸体，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前辈，此人留着确实碍事。”
神玄淡淡瞥了一眼尸体，指尖一动，一道空间裂隙便将尸体吞噬，原地只留下一点血迹，很快便消失不见：“碍事的人，自然留不得。往后雾天府的事，你多上心，别让我失望。”
剑无命颔首：“属下明白。”
而他可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喜欢反派第十世，终经无道归请大家收藏：(m.tcxiaoshuo.com)反派第十世，终经无道归天才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