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猪舍那边出来，云栖月心里装着对林振涛的满意和对未来“森林猪”的期待，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阿璃在她脚边蹦跶，小鼻子不停嗅着空气里混合的草木、泥土和……嗯，一点点水禽特有的气味。
“主人，我们去看看鸭鸭和鹅鹅吧！”阿璃在神识里提议，黑亮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听说它们在水里扑腾的样子可好玩了！而且……鸭蛋好像也很好吃！”
糖豆站在云栖月肩头，也“啾”了一声，似乎对那片波光粼粼的水域产生了兴趣。
“好，正好顺路，去看看云二伯公把鸭子和鹅照顾得怎么样了。”云栖月笑着应下，转向通往溪边的那条小路。
相比猪舍那边靠近林子的静谧，越靠近溪边，空气越发湿润，声音也热闹起来。
“嘎嘎”、“嘎嘎”的鸭叫清脆响亮，间或夹杂着鹅那更具穿透力的“昂昂”声，还有扑棱翅膀和搅动水花的动静，交织成一曲充满活力的田园交响乐。
清澈的溪水在这里变得平缓，形成了一片不算太深的水域。岸边，是同样用银灰色纳米材料搭建的鸭舍和鹅舍，设计得颇具匠心。舍门直接通向溪边的缓坡，坡上铺着圆润的鹅卵石，方便水禽们上下水。
此刻，水面上可热闹了！
几十只金定鸭正欢快地游弋着，时而把头扎进水里觅食，时而用力拍打翅膀，溅起一片晶莹的水花。它们棕黄带黑斑的羽毛在阳光下闪着光，看起来精神极了。
旁边稍远些的水域，那群太湖鹅则显得优雅许多。
它们通体雪白，脖颈修长，像一群白色的精灵在水上漂荡。
偶尔有几只会引吭高歌一声“昂——”，声音洪亮，带着点不容侵犯的骄傲。
一个身影正蹲在溪边，手里拿着个长柄网兜，小心地从水里捞起一些漂浮的落叶和杂物。正是二伯公云福生。
他约莫五十多岁年纪，头发已经花白了大半，但身板看着还挺硬朗，穿着件半旧的海魂衫，戴着顶草帽。
“二伯公！”云栖月走近了打招呼。
云福生闻声抬起头，露出一张被海风和阳光雕刻得黝黑粗糙、但眼神温和的笑脸。
他放下网兜，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水渍：“月丫头来啦！快来看看，咱们这的鸭子和鹅，长得多水灵！”
他的声音带着老一辈族人特有的淳朴和热情。
云栖月走到岸边，看着水里那群欢实的家伙，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是啊二伯公，它们看起来可真快活！这溪水看着也干净。”
“那是！”云二伯公颇有些自豪地指着溪水。
“这水流是活的，干净！我每天都看着，不让脏东西飘过来。鸭子和鹅可爱干净了，水脏了它们自己都不乐意待。”
他拿起靠在舍边的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些切好的水草和蔬菜叶子：“来，喂点好吃的，它们就更亲人了。”
说着，他抓起一把水草撒向鸭群。原本还在悠闲游水的鸭子们立刻“嘎嘎”叫着争先恐后地游过来，扁平的嘴巴飞快地啄食着水面上的美味。
“你看那只，尾巴毛有点翘的，”云二伯公指着一只抢食最凶的鸭子，乐呵呵地说。
“我叫它‘翘尾巴’，最能吃，也最机灵，有点风吹草动就它先叫唤。”
他又指向鹅群那边领头的那只体型最大、昂首挺胸的公鹅：“那是‘大白’，鹅群里的头儿，厉害着呢！
有次不知从哪儿窜来的小蜥蜴，被它追着撵了老远，翅膀扇得那叫一个凶！有它在，这边晚上都安宁不少。”
阿璃看得目不转睛，（神识）里惊叹：“哇哦！这大白有点威风！像将军一样！比金元宝还凶吗？”
糖豆似乎对那只骄傲的“大白”产生了点好胜心，站在云栖月肩头，小胸脯也挺了挺，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啾啾”声，（神识）在说：“我喷火更厉害！”
云栖月被它们逗得想笑，转头问云二伯公：“二伯公，这些鸭子和鹅好养吗？下蛋情况怎么样？”
“好养！比养猪省心多了！”云二伯公笑道。
“它们自己会在水里找吃的，小鱼小虾、水草虫子，都是好东西。我每天再补点粮食、菜叶子就行。下蛋也勤快！你看——”
他引着云栖月走到鸭舍旁的一个角落，那里整齐地码放着几个铺着干草的箩筐，里面躺着不少青壳的鸭蛋和白生生的鹅蛋。
“这金定鸭，下蛋是没得说！几乎天天有！鹅蛋个头大，隔天一个。
我都捡起来，好的留着孵崽，或者给食堂加餐。前儿个你舅妈还来拿了十几个鸭蛋，说要试做什么咸鸭蛋呢！”
“咸鸭蛋？那敢情好！流油的那种最香了！”云栖月一听美食就来劲。
“可不是嘛！”云二伯公搓搓手，脸上满是成就感。
“看着这些小东西一天天长大，还能下蛋，心里头就高兴。就是这鹅吧，有时候脾气犟，认生，不像鸭子那么合群。
得顺着它们的毛捋，多跟它们说说话，它们就跟你熟了。”
正说着，那只叫“大白”的头鹅竟然慢悠悠地踱步上岸，朝着云二伯公“昂昂”叫了两声，还用长长的脖子蹭了蹭他的裤腿。
“哎呦，大白这是讨食吃呢？”云二伯公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深了，从篮子里拿起一片最嫩的菜叶递过去。
大白毫不客气地叼住，仰头吞了下去，然后又“昂”了一声，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领着几只母鹅重新下水去了。
云栖月看着这搞笑的一幕哭笑不得。
“二伯公，有您照看着它们，我一百个放心。”云栖月真诚地说。
“放心！月丫头你就忙你的大事去！”云二伯公拍着胸脯。
“别看你叔我年纪大了，照顾这些鸭鹅还是有一手的！保证让它们吃得饱、住得好、下蛋多！等以后孵出小鸭小鹅，咱们这溪边就更热闹喽！”
离开溪边时，云栖月回头望去。
夕阳的余晖给水面镀上了一层金色，鸭群和鹅群在波光中悠然划水，二伯公提着篮子，慢悠悠地巡视着他的“水上王国”，身影融入了这片宁静美好的田园画卷里。
阿璃（神识）：“主人，咸鸭蛋……听起来也好吃……”
糖豆：“啾！（赞同）”
云栖月摸了摸阿璃的头，又轻轻点了点糖豆的小脑袋，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猪舍有干劲十足的林振涛，溪边有耐心细致的云福生，鸡舍有孙大娘……她的雾栖岛养殖业，真是人才济济，各司其职，一片欣欣向荣。
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踏着夕阳，心满意足地朝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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