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
“你，是想怎么死啊？”
阴冷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整个酒吧，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扇紧闭的贵宾室大门上。
他们知道，正主，要出来了。
那个叫李强的经理，听到这个声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脸上瞬间涌起一片狂喜的潮红！他连滚带爬地退到一边，看着我的眼神，重新充满了怨毒和……幸灾乐祸。
仿佛，已经看到了我被人大卸八块的凄惨下场。
我笑了。
我转过身，好整以暇地看着那扇门，甚至还从旁边一张没被砸烂的桌子上，拿起一杯不知是谁剩下的威士忌，轻轻晃了晃。
“吱呀——”
门，开了。
一个男人，从里面缓缓地走了出来。
他个子不高，身材精悍，剃着一个锃亮的光头。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露出两条盘踞着狰狞恶犬纹身的手臂。
他的脸上，始终挂着一丝残忍的、玩味的笑容。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骨节粗大，戴着一副黄铜指虎的……手。
那指虎，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嗜血的光泽。
他就是，四海会会长赵四海手下，第一打手。
以打法疯狂，心狠手辣着称的……
疯狗！
他一出现，整个酒吧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好几度。
那些刚才还吓得瑟瑟发抖的保安和打手，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个个都重新挺直了腰杆，眼神凶狠地看着我。
“狗……狗哥！”李强连滚带爬地跑到他身边，指着我，哭丧着脸告状，“就是这个小子！他……”
“闭嘴。”
疯狗甚至没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李强的声音，戛然而止，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乖乖地闭上了嘴。
疯狗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他先是扫了一眼地上那个，被我砸得头破血流，不知死活的保安。
然后，又看了看那张，被砸出裂痕的大理石吧台。
最后，他的目光，才定格在了我这个，正悠闲地品着酒的“罪魁祸首”身上。
“有种。”
他点了点头，似乎是在夸奖我。
“敢在我疯狗的地盘上，闹得这么大，你，是第一个。”
他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他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像一头随时准备扑上来咬断你喉咙的野狗，充满了危险的压迫感。
“说吧。”
他走到我面前，停下脚步，歪着头，用那双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看着我。
“想留全尸，还是想被剁碎了，扔去喂鱼？”
他身后的那群打手，闻言，全都发出了残忍的哄笑声。
在他们看来，我的下场，已经注定了。
我没有理会他的问题。
我只是，将杯中那最后一口琥珀色的酒液，一饮而尽。
然后，将空酒杯，随手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我找，王德明。”
我看着他，淡淡地说道。
疯狗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
他那双阴冷的眸子里，第一次，闪过一丝诧异。
“看来，你不是来闹事的。”
“你是来……找死的。”
他笑了。
“没错，王德明，是在我这。”
“林先生，花了大价钱，让我保他平安。”
“而你……”
他晃了晃自己那戴着指虎的拳头，骨节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
“就是那个，不知死活的……麻烦。”
“所以，你是不准备交人了？”我挑了挑眉。
“交人？”疯狗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小子，你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
“现在，是老子在问你，你想怎么死！”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
一股暴戾的，血腥的煞气，从他身上，轰然爆发！
“动手！”
一声令下！
他身后那十几个，早已按捺不住的打手，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电棍和酒瓶，如同一群饿狼，朝着我，猛扑而来！
整个酒吧，瞬间乱成了一团！
客人们，尖叫着，哭喊着，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散奔逃！
桌椅，被撞翻！
酒瓶，碎裂一地！
而我，就站在这片混乱的中央。
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我的眼神，甚至没有看那些，扑上来的杂鱼一眼。
我的目光，自始至终，都锁定在……
疯狗的身上！
擒贼，先擒王！
就在那群打手，即将扑到我面前的瞬间。
我动了！
我的身体，猛地向下一沉！
右脚，以脚跟为轴，狠狠地，在地上一扫！
“砰！砰！砰！”
一连串的闷响！
那些冲在最前面的打手，只觉得小腿一麻，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大力传来！
他们下盘不稳，瞬间，全都像被割倒的麦子一样，惨叫着，摔倒在地！
后面的，被前面的绊倒！
转瞬之间！
那十几个气势汹汹的打手，竟有一大半，都滚作了一团葫芦！
而我，早已借着这个空隙，身体如同一张拉满的弓，猛地，弹射而出！
我的目标，只有一个！
疯狗！
疯狗显然也没料到，我的身手，竟然如此干净利落！
但他毕竟是身经百战的狠角色！
他眼中的诧异，只是一闪而过！
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浓烈的，嗜血的兴奋！
“来得好！”
他怒吼一声，不退反进！
那只戴着黄铜指虎的拳头，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狠狠地，朝着我的面门，轰了过来！
这一拳，又快又狠！
足以，将一个人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生生打爆！
面对这致命的一拳。
我不闪不避。
同样，一拳迎上！
“找死！”
疯狗见状，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狞笑！
在他看来，我这种用血肉之躯，硬撼他黄铜指虎的行为，跟自杀，没什么区别！
他仿佛已经看到，我的拳头，被他一拳打得血肉模糊，骨断筋折的场景！
可惜。
他想多了。
“轰——！！！”
双拳，在半空中，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发出的，却不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而是一声，如同金属撞击般的……巨响！
一股狂暴的气浪，以我们两人为中心，猛地向四周席卷开来！
“咔嚓……咔嚓……”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和骨头同时碎裂的声音，清晰地响起！
疯狗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震惊和骇然！
他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拳头！
他那只，戴着黄铜指虎的拳头，此刻，已经彻底……变形！
那坚硬无比的黄铜指虎，竟被我一拳，打得从中崩裂，深深地，嵌入了他的指骨之中！
而我的拳头，却……
完好无损！
连一丝擦伤，都没有！
“这……这不可能！！！”
疯狗失声尖叫，那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引以为傲的力量，他赖以成名的武器，在我面前，竟如同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
他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看着他那张，因为剧痛和恐惧而扭曲的脸，笑了。
“只是因为，你太弱了。”
说完，我手腕一翻，一把抓住他那只，已经废掉的手腕！
然后，猛地向怀里一拉！
同时，我的膝盖，闪电般抬起！
狠狠地，撞在了他的胸口！
“砰——！！！”
一声，如同擂鼓般的，沉闷巨响！
疯狗的身体，猛地一弓，像一只被煮熟的大虾！
他眼珠子暴突，嘴巴张得老大，一大口混杂着胃液的酸水，从他嘴里，狂喷而出！
他胸前的肋骨，不知道断了多少根！
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软了下去。
我没有就此罢手。
我掐着他的脖子，将他那精悍的身体，像提一只小鸡一样，单手提了起来！
然后，我转过身，看着那些，早已被吓傻了的，剩下的打手们。
“还有谁。”
“想上来，试试？”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催命的符咒，让那些人，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看着我手里那个，早已出气多，进气少，不知死活的疯狗。
再看看我这个，毫发无伤，眼神冰冷的……杀神。
“噗通！”
“噗通！”
不知是谁带的头，剩下的所有人，全都丢掉了手里的武器，像他们的同伴一样，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大……大爷饶命！”
“我们……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整个酒吧，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那群跪在地上的打手们，牙齿打颤的声音。
我随手，将手里半死不活的疯狗，像扔垃圾一样，扔在了那个，早已吓得瘫软在地的经理李强面前。
“现在。”
“可以带我，去找王德明了吗？”
李强看着脚下，那张因为剧痛而扭曲，已经不成人形的脸，再看看我那双，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
他浑身一颤，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指着那扇贵宾室的门，声音里带着哭腔。
“在……在……就在里面！”
“王……王总他……就在最里面的那个包厢！”
我点了点头，不再理会他，径直，走向那扇门。
我身后，那群跪在地上的打手，纷纷像摩西分海一样，主动给我让出了一条路。
每个人，都低着头，连看我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装修得金碧辉煌。
我走到了最里面的那个包厢前。
门没关，虚掩着。
里面，传来一阵男男女女的浪笑声，和一个，我有些熟悉的，猥琐的声音。
“……小宝贝儿，你放心！等老子明天，帮林先生拿下了城南那块地，再把苏晚晴那个小贱人搞垮！到时候，整个青云集团，都是老子的！”
“到时候，别说给你买包了，老子直接给你买家专卖店！”
是王德明。
我推开了门。
包厢里，奢华的景象，映入眼帘。
一个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正左拥右抱，将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搂在怀里。
他的面前，摆满了各种名贵的洋酒和果盘。
他，就是王德明。
他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眉头一皱。
“你谁啊？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我没有说话。
我只是，关上了门，反锁。
然后，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王德明看着我，看着我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和那双，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
他脸上的不耐烦，渐渐地，被一丝……不安所取代。
他觉得，我有些……眼熟。
“你……你到底是谁？”他色厉内荏地问道。
我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
我看着他那张，因为纵欲过度而显得有些浮肿的脸，笑了。
“王副总。”
“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三年前，在陆家的家宴上，你给我二叔，端酒的时候，我们……见过的。”
听到“陆家”两个字。
王德明的瞳孔，猛地，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指着我，那张肥硕的脸上，瞬间血色尽褪！
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骇然！
“你……你是……”
“陆……陆沉！！！”
他失声尖叫，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猪！
“看来，你想起来了。”
我笑了，然后，缓缓地，伸出了手。
“既然想起来了。”
“那，就该……算算账了。”
……
十分钟后。
我打开包厢的门，走了出来。
我身后，再也没有了任何声音。
只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从门缝里，飘散出来。
外面，李强和那些打手，依旧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他们看到我出来，一个个，都吓得浑身一颤。
我走到李强的面前，蹲下身。
我看着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笑了笑。
“你们老大，叫赵四海，是吧？”
“是……是……”李强结结巴巴地回答。
“回去告诉他。”
我拍了拍他的脸。
“他这条疯狗，我替他管教了。”
“这个场子，还有这条街，从今天起，我接手了。”
“他要是不服……”
我站起身，环视了一圈，这片，刚刚被我用最血腥，最霸道的方式，征服下来的地盘。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李强看着我的背影，颤抖着，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那……那这条街……以后，听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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