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城的第二天一早,杨安哲坐车中拨通了沈总的电话:“沈总,我是前几天来看过你三村场地的杨安哲。”
“嗯嗯,杨总,怎么样?”沈总语气平和的说。
“是这样沈总,我和股东说了你这个场地,大家对场地还是比较感兴趣,但是财务核算下来租金和位置系数不匹配啊?”杨安哲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沈总的声音:“呃~杨总这是什么意思?”
杨安哲故意恍然的说:“哦,不好意沈总,这是我们选址的一个专业计算公式,意思就是店铺位置宣传引流的成本和租金的对比。宣传的成本越高,租金就要越低,才有可能做得成。沈总其实您在那里也是做过一段时间生意的。你可以不考虑租金,但是都不一定能做到盈利,对吧?”
电话那头有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杨总的意思是?”
杨安哲说:“那我就直接说,那个位置,我们可以做,但是租金我提个方案,沈总同意呢,我们就签约。”
“您说。”
杨安哲郑重的说:“租金一年十万,但是第一年要给我一定的优惠,用于宣传、引流的投入,所以第一年八万租金,从第二年开始十万一年。可以的话,我们就敲定。”
沈总有点为难的说:“这个我考虑下。”
杨安哲也轻松的说:“没问题,本来我说您能确定我就带股东和团队上去看看,那没关系,您先考虑,我们先去另外一个地方看看,这次我们也是三选一。”
沈总马上说:“看没问题,您先去看,老邓在呢。我考虑下尽快给您回复。”
“好的,好的,不急,沈总您慢慢考虑,有什么电话联系,再见!”说完杨安哲便挂断了电话。
旁边的章楚芳说:“你还跟人家说什么租金系数,谁听得懂啊!”
杨安哲说:“听不懂就对了,他就知道他是在和专业的团队在谈,不是那些一时冲动的个人投资。房东最喜欢的就是稳定,对吧?许总。”
坐在后排许旭说:“对,房东最怕就是收三个月租金人跑了,空锁半年,或者收一年租金,三个月做不下去,就来扯退租金。对房东来说稳定的收租才是关键。”
“哦!”章楚芳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许旭抱怨:“你一大早就给我叫起来,电话现在才打,你就不怕人家已经租出去啦?”
杨安哲笑着说:“我是记性不好,昨天要打来着,一打岔忘了。脑子里以为已经打过了。不过他那个地方不是那么容易能租出去的,从我第一次跟他聊天就知道,他一开始就是想出租有人来做,他只是接待来一下,结果就是租不出去才自己咬咬牙装修了来做,结果做不下去。才带着装修,带着设备出租。”
章楚芳说:“那你就敢做,你给别人出主意不都是跟人说‘位置、位置’的吗?怎么到你就不讲位置啦?”
杨安哲笑着说:“我给别人出主意那肯定要符合客观规律啊,客观因素放在前面解决掉,再发挥主观能动性去增加成功率。我不能给别人增加难度不是。”
章楚芳说:“那你自己就专挑高难度的去做?”
杨安哲做出无奈的表情说:“我也想挑好位置,但是贵啊!租不起啊!”
许旭说:“明城租金是真的贵,明明是三线城市,租金能跟一二线城市比。很多店都是在给房东打工。交了房租利润所剩无几。”
杨安哲点点头说:“所以,我们只能找租金低一点的,比别人更加的用心,做出不一样的东西来才能创造更高一点的利润。”
车子开到宏发农家乐门口停下,杨安哲说:“下车,咱们吃个网红花椒鸡再下去。”
“看完再吃呗。”章楚芳说
“等几分钟,房东打电话来再去。”杨安哲说着下了车。
三人走进院子,因为是工作日,没有客人,院里也没见有人招呼,杨安哲叫了一声:“老板吃鸡!”
一会儿从屋里走出一位身着褪色老式绿军装上衣的精瘦男子,个子不高,精明的眼睛往三人一扫说道:“几位?这边称鸡。”说着往厨房后边走去。
杨安哲说:“三位,来只小点的。。”精瘦男子说道:“鸡都差不多,三斤左右。”明城论的是公斤。
杨安哲无所谓的说:“行,相对小点就行。”
走到厨房后边,靠墙的铁丝围栏里边养着十几只个头挺大,毛色光亮的鸡,男子伸手拎了一只,双手抓住翅膀,交叉一塞一拉,把两只翅膀相互卡住。往秤盘上一放,那鸡竟然乖乖的躺在秤盘上。
男子指指抖动的指针说:“两斤八两。鸡杂要吗?”
“要的。诶!老板,这鸡是什么品种?还怪大嘞。”杨安哲说。
男子头也没抬说:“土杂鸡。个大肉嫩,还香。”
说罢一只手抓着翅膀揪着鸡头,另一只手把鸡脖子上毛揪掉,抄起刀往鸡脖子上一抹。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天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无牵挂……”
杨安哲转身回到院子,接听电话:“喂~嗯嗯,沈总,可以是吧?哎呦您这电话及时啊,正在这边准备定这家了。那我再跟他们说说看。一会儿我们过去看看就定吧。”
挂断电话杨安哲转头,许旭和章楚芳正望着他,杨安哲笑着挤挤眼睛说:“成了,省了几万。”
一会儿一大盆花椒鸡端了上来。在明城有两种花椒鸡的做法,城西近郊的农家乐是把鸡加点香料清水炖煮。然后配以自家特制的花椒蘸水。而城东的农家乐也是以现在上桌的这种红油赤酱加上青花椒炒制而成的重口味。口味接近黄焖鸡,多了花椒的香麻之气。
端上桌的花椒鸡看着赤红的颜色,搭配青红花椒,冒着美拉德反应的香气,的确令人胃口大开,入口香浓,但是鸡肉过于紧实,香浓的味道并未沁入肌肉组织。全靠齿舌自行搅拌来均衡味觉。就是我们常说的不入味儿。
许旭吃了一块说:“炒制的时间不够,再焖一会儿就好吃了”
三个人两公斤多的鸡是吃不完的,于是打包带走。买单时老板的算法也简单,六十块一斤,二斤八两,一百六十八块。
车行下坡几分钟便看到老邓已经站在门口,见到车来微笑着毕恭毕敬的迎上来说:“杨总来啦!开进去停吧。”
杨安哲点点头,把车停在楼前。下了车冲老邓说:“老邓,你忙着,我带朋友看看。”
老邓忙说:“好的,好的,沈总吩咐了的,我把锁给你打开。”说着小跑过去把厨房门打开,又小跑着把楼上锁着的都打开回到一楼走廊说:“杨总,你们慢慢看。有什么叫我。”
杨安哲点点头说:“好的,谢谢啊老邓!”便带着许旭和章楚芳从厨房到包间、KtV包房都看了一遍,
章楚芳指着包房里的那些简陋的设备说:“这也不能叫KtV吧,最多算个练歌房,哦!对,最早的卡拉oK。”
杨安哲笑着说:“对对,你说的对!卡拉oK!不过我觉得这么大一间有点浪费了。我想把大厅里的麻将机搬上来,这个弄个棋牌室,大厅多安排两个桌子。省的麻将机在饭桌旁边,免不得那些菜盘汤盆的往上放,搞得脏兮兮的。把这间的卡拉oK搬到隔壁小间去。”
许旭点头说“对对,我们店里就是,分开挺好的。”
说着下楼杨安哲又带着看一楼大厅和包房,章楚芳说:“包房还挺大的。”
杨安哲说:“包房做两个火塘的长桌,方便十二到十五个人用餐,两个火,两锅鸡。门口这边空出来,麻将桌保留。两三家人都可以关起门来玩。”
许旭说:“嗯,挺好的,这个房东原先还是设计了一下,房间尺寸刚刚好。”
看完前边的,杨安哲带着俩人往后边的松林、空地、地下水井绕了一圈
“感觉怎么样?”站在井盖上杨安哲问道。
许旭没说话,看看章楚芳。章楚芳说:“环境倒是挺好的,不过这个农家乐你也整过,会不会太偏了一点。”
许旭点点头说:“除了位置,其他都没毛病,但是结合租金来看,不用装修,不用买设备。其他餐具用具,仓库里以前关了的店拉回来的都还有,去拉来用就行,八万一年,那么大面积装修都不够。”
杨安哲笑着说:“只是第一年哦,第二年开始就是十万。一个月八千多,一天两百多。加人工一个月一万,一天的固定成本是六百左右。每天的营业额要在一千二以上才不亏钱。”
许旭说:“这个倒是不难,你想想怎么做到三百一桌的平均消费。”
杨安哲说:“那不行,三百一桌太低了,应该说人均一百差不多小桌按平均四人,大桌按十人,每天一大小就达标了。对了,厨师你帮我配啊,从你餐厅给安排一个,轮岗也行。”
许旭说:“这个没问题,支持你。”
“那给你安排点股份?”杨安哲笑着对许旭说。
许旭摇摇手说:“不用啦,我下步投机场,这里资金小你就自己做。机场我们再合股吧,厨师我给你安排,刚好御皇阁那边厨师多,调配两个,没问题。你这里把菜品简单,菜单固定了,不用手艺很好的厨师,呆得住就行。”三人边说边往回走。
杨安哲说:“菜单我想好了,就做火塘鸡加烧烤。鸡就58一公斤,清汤鸡和啤酒鸡二选一,火锅菜,烧烤菜一加,消费就能拉起来。人均做到到一百,客人是能够接受的。”
“嗯,应该没问题。”许旭也点头道。
章楚芳说:“你那个煮火锅行不行啊?火锅不是都是重庆成都那种才好吃吗?”
杨安哲说:“重庆火锅是流行,但是你看看市场上每个月都有新开张,都有关张的,为什么?那是个充分、完全竞争的品类,大家都带着挑剔的的眼光去吃。还有什么回收油,料包,现炒锅底各种噱头,我们这个啥也不用说,原汁鸡汤煮火锅,还能有啥挑剔的?这个空口无凭,走吧,许旭你店里试菜。”
章楚芳问:“你定的锅这么快就到啦?”
杨安哲说:“我们回来的时候专门在另外一家零售店里,两百多买的,专门试菜的。”
这时已走回了楼前,站在走廊上,杨安哲拨通了沈总的电话,把如何打消其他人的顾虑,如何说房东是城里高素质的人,以后好相处,不会扯麻烦的过程说了一遍,说的沈总连连感谢,随即约好了签合同的时间。
挂了电话,章楚芳在旁边说:“你这租个房还要跟人家说那么多,谈好价格不就完了吗?”
杨安哲笑道:“现在多说几句,以后省很多麻烦,房东会觉得我帮他说话,以后也不好意思为难我。走吧,我和老许到菜市场买只鸡,你去接了女儿过来吃饭。”
“诶诶,你们看。”章楚芳指着天上的云彩说。
“啥?”杨安哲抬头:“哎呦,还真好看,紫色的云。”
许旭也抬头:“诶,还真是,阳光照的这云彩,所以叫彩云之南嘛。”
“那咱们这就叫紫云农庄。”杨安哲琢磨着说:“紫云火塘啤酒农庄。怎么样?”
“挺好啊!”章楚芳说。
许旭也点头说:“火塘、啤酒农庄,挺好,你真在这儿酿啤酒啊?”
“那肯定啊,这么好的环境,还有地下山泉,那必须酿酒啊,这是杀手锏。等我酿酒技术成熟了,客人口味培养好了,我就杀回城里。哈哈哈,现在是农村包围城市。”杨安哲自己做着梦,大笑几声。
接着说:“走吧。回去啦。试菜!”
章楚芳说:“幼儿园放学还早,我先去趟店里拿点东西。什么时候搬东西啊?”
杨安哲转向许旭说:“哦,对了老许,楚芳烘焙店店不开了,店里有几个设备暂时搬你仓库放一下。”
许旭点头说:“怎么店不开啦?没问题,搬过来就行,”
杨安哲说:“那条街接二连三的开了好几家咖啡、烘焙店,恶性竞争,没意思,不如她自己在家做做老顾客订单。收益还比店里高。”
许旭又问:“希希上幼儿园啦?”
杨安哲回答:“对啊,九月份刚上。”转向章楚芳说:“你不是要去北京吗?等你回来搬吧,你跟房东说过了吗?”
章楚芳点点头说:“说过了,下个月就退给他。”
杨安哲说:“行吧,及时止损,咖啡烘焙这个赛道也是竞争激烈的,以后没有资本支撑做不了的。”
章楚芳不服气的说:“为什么做不了?咖啡其实成本不高,烘焙其实我这段时间做下来,这个原料成本弹性也很大的。”
杨安哲说:“对啊,原因你都说出来了,就是因为成本低,利润高,大家都想来做。但是这样的快消品未来就是资本眼中的肉,星巴克就是其中起步最早的,所以能开到全世界。但是你信不信,星巴克在中国迟早要被其他资本洗刷,星巴克只是披着小资产阶级的外衣,吸着高利润的血,迟早要被中国的实用主义和低价抢市场,特别是如果遇到经济下行期。烘焙也一样,最终大市场还是会被具有规模化的企业品牌。不过这两个市场都有一定的个性化生存空间,但是就是难做大。”
章楚芳说:“你就是谬论多,我才不觉得,人总是会对产品要求越来越高,高品质的产品肯定会越来越受欢迎的。”
杨安哲说:“你说的没错,补充一点,高品质的产品会越来越受高收入人群的欢迎,但是大众消费还是占主流。所以高品质还是小众。”
章楚芳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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