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仔细看，他们的速度都变慢了，但姓楚那小子气息乱了”
姜星绛闻言紧盯着台上的人，凌绝和楚御宸的速度确实没有开始时快，都减少了对灵力的使用，回归最纯粹的招式比拼。
但她还是没有看出楚御宸有要输的迹象，二人打的有来有往。
“笨，你肉眼看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果然不一会楚御宸就败下阵来。
楚御宸的喉结感受到凌绝剑尖传来的冰冷寒意，其他人或屏息凝神或暗自盘算后续比试之时，那原本威严苍老的剑灵声音，竟毫无征兆地变了调！
“哈哈哈——好玩！真好玩！刚才的比试规则，全是骗你们的啦！”
一个清脆如银铃、带着十足顽皮笑意的女声，突兀地在每个人脑海中炸响，充满了恶作剧得逞的欢快。
不等众人从这惊天逆转中回过神来，眼前的景象骤然扭曲、模糊！演武场、石柱、幽蓝火焰……一切都在瞬间坍缩、旋转，化作一片混沌的光流。
下一秒，天旋地转的感觉消失，双脚重新踏上实地。所有人惊愕地发现，他们已不在那肃杀的演武场，而是身处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蓝天白云，风和日丽。脚下是柔软的青草地，不远处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潺潺流过，溪边点缀着不知名的野花。远处是起伏的缓坡，坡上果树林立，枝头挂着饱满诱人的灵果。
几间简陋却干净的茅屋坐落在溪流拐弯处。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花香与草木清气，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吸一口便觉浑身舒坦。
这里，俨然是一处世外桃源，祥和、宁静、美好得不真实。
短暂的茫然后，是更深的恐惧攫住了众人。这种毫无征兆、无法抗拒的空间转换，意味着他们在这剑灵面前，如同蝼蚁，毫无自主可言。
“怎么回事？这是哪里？”
“我的灵力……运转无碍，但感觉怪怪的。”
有人尝试御剑升空，却发现飞到离地约十丈左右，便如同撞上一堵无形且极具弹性的墙壁，被轻轻柔柔地压了回来。
攻击四周的山壁或对着空气全力施法，力量都如同泥牛入海，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掏出传讯玉符，无论注入多少灵力，都毫无反应，彻底与外界隔绝。
一种被囚禁于精美牢笼的恐慌，无声地在人群中蔓延。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楚御宸脸色煞白，失魂落魄地后退两步，眼神涣散，喃喃自语。他的梦境，他那无往不利的预知，在这里彻底失效了！
接二连三的偏离，尤其是这完全超出认知的变故，将他一直以来赖以生存的信念基石彻底击碎。他第一次对自己，对那所谓的“既定命运”，产生了颠覆性的怀疑和深刻的动摇，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主心骨，显得有些失态。
唐璃和赵霓裳担忧地围上去，试图安慰他，却被他茫然又烦躁地挥手避开。
凌绝和沐云舟迅速压下心中的震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凌绝环顾四周，沉声道：“慌乱无用，探查环境。”
沐云舟点头，开始探索这片山谷。凌岳则对着楚御宸那边撇了撇嘴，低声对姜星绛道：“这些要和他一起困在这了。”
姜星绛没有附和，她的目光带着审视，仔细打量着这片过于完美的山谷。“凌岳，我们沿着溪流走走看。”
两人顺着溪流缓步而行。姜星绛看似随意，实则全神贯注。溪水清澈，水声淙淙，岸边野花烂漫。
然而，走了约莫一刻钟后，姜星绛的脚步微微一顿。她注意到，前方溪边那几块青石板的排列形状，岸边那丛紫色小花的分布，与她之前路过的一处地方，几乎一模一样！
她不动声色，继续前行，同时暗中运转《灵衍诀》。
灵力流转间，她敏锐地感知到，此地的灵气虽然浓郁精纯，但其流动方式却异常刻板、规律，仿佛按照某种固定的轨迹循环往复，缺乏真实自然界中灵气那种活泼、随机、充满生机的跃动感。
走到一株长势极好、叶片翠绿欲滴的灵草旁，姜星绛蹲下身，伸出指尖，轻轻触碰叶片。
在《灵衍诀》灵力的细微感知下，她赫然发现，这株草的内部，没有任何植物应有的生命脉络和生机结构，它完全是由精纯的木属性灵气和一丝极其隐晦、却锐利无比的剑意凝聚而成！
“果然……”她心中了然。
就在这时，云澜道君那带着几分了然和果然如此意味的声音在她识海中响起：“哼，果然如此。此地并非真实界域，乃是那剑灵以其本源寂灭剑意，融合吸纳的天地灵气，于其本体内部开辟出来的一处‘意之空间’。”
姜星绛心中一震：“意之空间？”
“不错，”云澜道君解释道，“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乃至你们呼吸的空气，皆为其剑意所化。
看似生机勃勃，实则是最高明的幻境，也是最精致的囚笼。尔等如同落入画中之物，暴力破局？除非你的力量能超越这剑灵本体，否则撼动不了这由‘概念’本身构成的壁垒。”
“那该如何出去？”
“出去的关键，不在于‘打破’，而在于‘理解’。”云澜道君点拨道，“丫头，仔细想想，那剑灵搞出这么一出，把你们这群人关进它自己打造的‘桃源美景’里，究竟意欲何为？它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是无聊的戏弄？是另类的考验？还是……别的什么？找到它的意图，满足它，或者破解它隐藏在此地的谜题，才是唯一的生路。”
姜星绛找到凌绝和沐云舟，告知他们自己的猜测。
三人再次环顾这片完美到令人心悸的山谷，目光变得深邃。
凌绝握紧了手中的剑，沐云舟指尖轻轻摩挲着符箓，姜星绛则站在溪边，望着水中自己清晰的倒影，以及倒影身后那片无垠的、虚假的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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