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议事殿的晨光被云层压得发暗,殿内的青铜鼎燃着冷香,烟丝飘得慢,裹着股说不出的凝重。百官列站两侧,衣袖擦过青石板的轻响都显得格外清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殿中央 —— 那里跪着个穿灰衣的汉子,双手被反绑,脸上沾着泥,却死死攥着一卷竹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指缝里还嵌着点墨渣。正是从大牢逃脱的赵吏,他心里正打着鼓:只要那被胁迫的小吏不敢反水,这假账本做得足够像,陛下肯定信我,秦风这儒生就算有扶苏和蒙恬帮着,也洗不清 “私吞粮款” 的罪!
始皇端坐在龙椅上,冕冠的十二旒垂在眼前,遮住了眼神,只听见他的声音比平时更沉 —— 他盯着赵吏手里的竹简,心里满是审视:流民安置是大秦的根基,粮款更是重中之重,若真有私吞,绝不能轻饶;可赵吏刚从牢里逃出,说辞未必可信,得先让他把 “证据” 都摆出来。“赵吏,你说秦风篡改粮道文书、私吞十万钱粮款,可有证据?”
赵吏猛地抬头,嗓子因紧张而沙哑,却刻意拔高声音 —— 他怕自己一松劲就露馅,只能靠吼声壮胆:“陛下!臣有证据!这是栎阳粮道的账本副本,上面明明写着‘八月初三运粮三百石’,可秦风报给中枢的是两百石!多出的一百石,定是被他私吞了!” 他把竹简往前递,手腕的铁链 “哗啦” 响,心里却在慌:那小吏千万别掉链子,只要他点头,这事就成了!“还有!陈留流民安置的手印册是假的,臣找到个县吏,他说秦风逼流民按手印,实际安置不足一千户!”
人群里传来小声议论,有几个之前依附李斯的小吏悄悄点头 —— 他们心里盼着赵吏能扳倒秦风,好给李斯留条后路;博士官张博士却皱着眉,往前一步想开口 —— 他知道秦风的为人,绝不可能私吞粮款,想替秦风辩解,却被旁边的蒙恬用眼神拦住。蒙恬心里有数:秦风早说过准备了多重证据,先让赵吏把假招都使出来,才能一次性揭穿,省得以后再有人拿这事做文章。
“哦?账本和人证?” 始皇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案面,指节的轻响在殿内格外清晰 —— 他在等那所谓的 “人证”,想看看是不是真有县吏能佐证。“传那个县吏进来。”
很快,一个穿褐衣的小吏被带进来,浑身发抖,头埋得快贴到地上 —— 他心里又怕又悔,怕赵吏报复家人,又悔自己当初不该被五十钱收买,现在站在殿上,只觉得双腿发软,连呼吸都不敢大声。赵吏赶紧喊:“你快说!是不是秦风逼你做假手印册?是不是他私吞粮款?” 他盯着小吏,眼神里满是威胁,心里在喊:快说!说了我保你没事!
小吏哆嗦着,突然 “噗通” 一声跪得更直 —— 他看见秦风手里的木匣,知道秦风肯定有证据,再不说实话,自己也要遭殃,索性豁出去了:“陛下!不是的!是赵吏逼我!他给我五十钱,让我说谎,还说要是不从,就杀了我全家!手印册是真的,俺亲眼看着流民一户户按的,有两千八百户!” 他哭了出来,眼泪砸在青石板上,心里的恐惧终于被解脱取代:总算说了实话,陛下要是查明真相,应该不会降罪于我。
赵吏脸色瞬间白了,厉声吼:“你胡说!是秦风给你好处了!” 他心里 “咯噔” 一下,慌得没了章法 —— 小吏反水了!这可怎么办?只能靠胡搅蛮缠,把水搅浑!
“我没有!” 小吏哭着辩解,“俺家就在栎阳,流民安置后,俺家也分了半亩地,现在种着麦,哪会帮着说谎!”
殿内的议论声更大了,始皇的目光落在赵吏手里的账本上,语气里多了几分冷意 —— 他已经看出赵吏的慌乱,心里对这 “证据” 的怀疑又深了几分。“秦风,你有什么要说的?”
秦风从百官队列里走出,手里捧着个黑檀木匣,步伐沉稳,玄色典客令官服的下摆扫过青石板,没带一丝慌意 —— 他心里早有底气,从发现账本被改的那天起,就准备了原始账本、多份存档、监御史记录,还有墨家的辨伪术,赵吏的这点伎俩,根本不够看。“陛下,赵吏手里的账本是篡改的,臣有三桩证据,可证清白。”
他打开木匣,先取出一卷竹简,是粮道的原始账本,递到案前 —— 他盯着赵吏发白的脸,心里清楚第一重证据就能戳穿对方的漏洞:“第一桩,原始账本。陛下请看,赵吏手里的副本,‘三百石’的‘三’字墨迹浅,且无朱砂反光 —— 秦代官方文书用松烟墨加朱砂,灯照下会泛微红,而假账本是纯松烟墨,灯照下是死黑。” 他示意内侍拿灯过来,心里想:这墨料的漏洞是最明显的,先让陛下看清这一点,后面的证据就能顺理成章。
灯光凑近时,原始账本的字迹果然泛着淡淡红光,像裹了层细碎的胭脂;假账本却只有死沉沉的黑,连墨色都不均匀。赵吏额头上冒了汗,却还嘴硬 —— 他心里知道这是硬伤,只能靠编造理由蒙混:“这…… 这是存放时间不一样!原始账本放得久,才会有红光!”
“存放时间?” 秦风拿出第二桩证据 —— 三份账本副本,分别贴着 “北境军存档”“太子秘库存档”“墨家存档” 的封条,嘴角勾起一抹从容的笑 —— 他早料到赵吏会找借口,所以才准备了多份存档:“陛下,秦代文书实行‘一式四份’,县、郡、中枢、监御史各存一份,臣额外抄录三份,分别存在北境军、太子府和墨家据点,每一份都在竹简边缘刻了‘秦’字暗记。” 他用细针挑开其中一份的封条,在竹简左上角指了指,“这里有个微小的‘秦’字,刻在漆下,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赵吏的假账本没有,不信可以查。”
内侍接过副本,用针轻轻拨开竹简边缘的漆,果然露出个比米粒还小的 “秦” 字,笔画清晰;而赵吏手里的假账本,翻遍了所有竹简,边缘只有光滑的漆,连一点刻痕都没有。赵吏的手开始抖,铁链撞在地上,发出 “叮当” 的响 —— 他心里彻底慌了,多份存档加暗记,这根本不是他能伪造的,难道今天真要栽在这里?
“还有第三桩证据,监御史存档。” 秦风从木匣里取出一卷盖着 “监御史印” 的竹简,心里最后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 监御史是陛下的人,存档由禁军看守,这是最铁的证据,没人能动手脚。“监御史是陛下派去监察关中的,他的存档由禁军看守,赵吏没机会篡改。这份存档上,八月初三运粮确是两百石,流民户数也是两千八百户,与臣之前报的一致。”
始皇接过监御史的存档,翻开比对,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 他看着两份截然不同的记录,心里对赵吏的谎言已经完全确认,更愤怒李斯都进了大牢,余党还敢在朝堂上欺君,破坏流民安置。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墨家钜子墨渊的声音:“陛下!臣有辨伪之术,可进一步证假!”
墨渊穿着粗布黑衣,手里拿着个小木盒,快步走进殿内 —— 他心里满是专业的笃定,墨家钻研辨伪术多年,对墨料、印泥的门道了如指掌,赵吏的假账本在他眼里全是破绽。躬身行礼后,他打开木盒 —— 里面是小块墨锭和一把青铜放大镜(墨家特制,用于观察墨的颗粒)。“陛下,真墨加了朱砂,颗粒更粗,在放大镜下能看到红色细点;假墨是纯松烟,颗粒细且均匀,没有红点。用放大镜一看便知。”
内侍把假账本的墨迹刮下一点,放在放大镜下,果然只有细密的黑色颗粒;而原始账本的墨迹,能清晰看到混在黑粒里的红色细点,像撒了把碎红豆。墨渊还补充道:“赵吏的假账本,印鉴也是伪造的 —— 真印鉴用的是动物胶调朱砂,遇水不晕;假印鉴用的是植物胶,遇水会散,陛下可一试。” 他心里想:这印泥的破绽是最后一击,定能让赵吏无话可说。
内侍取来水,滴在假账本的印鉴上,红色果然慢慢散开,像被水晕开的血;而原始账本的印鉴,滴水后依旧清晰,朱砂牢牢粘在竹简上。
“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 始皇的声音冷得像冰,手里的竹简 “啪” 地拍在案上 —— 他看着赵吏瘫软的样子,心里满是怒火:不仅诬告功臣,还伪造文书欺君,若不严惩,以后朝堂岂不乱了套!
赵吏瘫在地上,浑身发抖,嘴里念叨着:“不是的…… 是李斯大人让我做的…… 他在牢里写密信,让我篡改文书,栽赃秦风…… 还说要是成了,就救我出去……” 他心里最后的侥幸也没了,只能把李斯供出来,盼着能从轻发落。
“李斯?” 始皇的眼神更沉 —— 他没想到李斯在牢里还不安分,竟还想着搞阴谋。“来人!去大牢提审李斯,彻查他的同党!赵吏诬告功臣,伪造文书,押入大牢,秋后问斩!”
侍卫上前,架起赵吏,他挣扎着喊:“陛下饶命!是李斯逼我的!秦风还有罪!他勾结墨家,墨家是异端!” 可没人理会,很快被拖出殿外,只留下铁链划过地面的刺耳声响 —— 他心里满是绝望,早知道秦风准备得这么周全,当初就不该听李斯的话,现在连命都要没了。
殿内安静下来,始皇看向秦风,语气缓和下来 —— 他看着秦风手里的木匣,心里满是认可:这不仅是自证清白,更是守住了大秦的民生根基,这样的人才,必须重用。“秦风,你做得好,不仅自证清白,还揪出了李斯的余党。流民安置和粮道之事,朕再给你加派两百禁军,谁敢再阻挠,先斩后奏!”
“谢陛下!” 秦风躬身行礼,心里松了口气 —— 这场对质,不仅洗清了自己,还彻底暴露了李斯的余党,往后流民安置的阻碍会少很多,百姓的日子也能更安稳。
蒙恬上前一步,笑着说:“陛下英明!秦风兄弟早有准备,连墨家都请来帮忙,这才让赵吏的阴谋没能得逞!” 他心里满是欣慰,之前还担心赵吏会耍花招,现在看来,秦风的心思比谁都细,根本不用担心。
扶苏也补充道:“父皇,秦风的‘多份存档’之法很稳妥,以后关中各县的民生文书,都可以按这个法子来,避免再被人篡改。” 他心里想着,这样既能保障文书真实,又能让民生政策顺利推进,算是一举两得。
始皇点头:“准奏!扶苏,你协助秦风推广此法,监御史那边也要加强督查,确保文书真实。”
退朝后,晨光终于穿透云层,洒在议事殿的青石板上,暖了不少。张博士凑过来,拍着秦风的肩膀,心里松了口气:“先生真是厉害!那放大镜和暗记的法子,太妙了!”
秦风笑着摇头:“不是我厉害,是证据扎实 —— 只要把百姓的真实情况记下来,多存几份,再狡猾的阴谋也藏不住。” 他看向远处的咸阳城,农户们正在城外的麦田里忙碌,心里满是踏实。
而此时的大牢里,李斯听到赵吏被斩的消息,坐在冰冷的地上,眼神阴鸷得像化不开的墨 —— 他心里恨得牙痒痒:赵吏这个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可他没放弃,从怀里掏出一根藏在发髻里的细竹管,里面是封密信,上面写着 “速联系韩、魏旧贵族,趁秋收发动流民闹事,嫁祸秦风”。他把密信递给狱卒(早已被他收买),低声说:“务必送到,事成之后,保你荣华富贵。” 他心里盘算着:秋收是流民最看重粮食的时候,只要闹起来,秦风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洗不清 “治民无方” 的罪!
狱卒接过密信,悄悄溜出大牢。李斯看着狱卒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秦风,就算赵吏败了,我还有后手。秋收之时,就是你身败名裂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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